第一卷 風(fēng)起云涌7
豫章王留下了王妃平日里的幾個貼身奴婢伺候著，其余幾個產(chǎn)婆則由楊駿一并收押審查，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一個，決不可讓豫章王府安寧的日子到此結(jié)束！王爺心里盤算著，表面上依舊不動聲色。
經(jīng)過一番仔細核查，果然有個產(chǎn)婆不見了蹤跡。這個產(chǎn)婆名叫年英，護衛(wèi)們回憶說她是中午時分自己找上門來的，說王府里有人請她過來接生，并且她手里還有王府的出入令牌，剛好那會府中前前后后也進來了好幾個產(chǎn)婆，侍衛(wèi)們沒多想就放她進來了，并帶她道管家陳銓那兒報了道。。
為什么她要逃跑？她究竟知道了什么？難道是有人指派她做什么......此刻，王爺心里一連串的疑問蜂擁而至，百思不得其解。他坐在正廳，靜靜地等待著結(jié)果，此時已是子夜，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大雪在那陣驚雷之后便停歇了，地上的積雪早已沒過膝蓋，連路在哪也看不見，這樣的天氣，這樣的夜晚，誰會出門呢？不過這樣的雪地里尋人倒是更方便了些。楊駿帶著陳銓，領(lǐng)著一小隊府兵沿著腳印尋了過去，一直尋到了城墻根下。火把照過去，一個老女人的尸體正橫陳在雪地里，一動不動，臉色白的跟雪一樣，四肢僵硬，死了！看樣子死去已有半個時辰了。
陳銓看一眼，立刻驚叫道：“是她！就是她——”
楊駿命人將老女人的尸體帶了回去。
眾人不解地圍著這具尸體，突然一名侍衛(wèi)驚訝道：“看！她臉上的皮好像在動！”這一聲驚叫，令人頭皮發(fā)麻，可楊駿卻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他蹲下身子，拔出匕首往老女人的臉上輕輕一挑，一張□□從她的臉上脫落下來，就在面具脫落的那一瞬間，陳銓“啊——”地一聲驚叫出來。
當(dāng)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臉上時，他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但是為時已晚！
這是一個五十歲上下的女人。
“陳管家，你認識她？”楊駿問道，武將那天生的咄咄逼人的目光刺的陳銓頓時矮了半截，他只能實話實說了?！皸顚④姡艺J得她。她是宮女榮氏。將軍還記得珉王子出生前幾天剛好趕上咱們整個王府必須搬離京城嗎？那會咱們從宮中帶出一個產(chǎn)婆，就是她！”
經(jīng)陳銓這么一提醒，楊駿也想起來了，在場的其他人也漸漸有了清晰的印象。
說起這個產(chǎn)婆，王府還真有不少人認得她，她可不是一般的產(chǎn)婆，她曾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一個貼身宮女，跟隨皇后多年，感情匪淺，接生本事更是了得。豫章王封疆此處時正趕上豫章王的夫人趙敏之即將臨盆，為了防止路途中出意外，風(fēng)清瑤便向?qū)m里求了一名產(chǎn)婆同行，榮氏就是這樣出了宮。至于皇后為何會舍得將她的貼身宮女借出來，當(dāng)時并沒有人去懷疑此事。
可是這個榮氏后來并沒有繼續(xù)待在王府，在那個孩子出生后不久她就跟管家陳銓告假，說家中親人病危，她想回去見上最后一面。一來整個王府都沉浸在四王子出生的喜慶中，二來怎么說這榮氏也是皇后娘娘的人，陳銓就格外開恩，答應(yīng)了她的請求。不料榮氏這一去就如泥牛入海，再也沒了消息。陳銓自知好心釀下大錯，但自認為榮氏并不是什么大惡之人，走了也就走了吧，便獨自瞞下不報。后來也有人問起他榮氏，他竟謊稱宮里召回了，后來風(fēng)清瑤也問起過榮氏的下落，陳銓也這么回答，并且比之前回答的更加篤定。慢慢地，謊言說的連陳銓自己都相信榮氏真的是回宮了，因此大家都認為榮氏回宮了。榮氏就這么消失了。
消失的榮氏就這么冷不丁地回來了，不早不晚，剛剛趕在小郡主出生的時候回來，然后又偷偷地地走了，接著又莫名其妙地死了！眾人心中都不免起了疑問，楊駿也憂心忡忡起了。
王爺匆匆地趕了過來。他瞧了一眼地上的尸體，不禁心中一凜，暗道：看來麻煩真的找上門了！
要說榮氏王爺自然是認得的，不僅是因為她是皇后身邊的紅人，還因為她那手天生的接生本事，連宮中的御醫(yī)都不禁要敬她幾分，這些年，經(jīng)她手接生的皇家孩子，不計其數(shù)。她今天能出現(xiàn)在這兒絕非偶然，更何況她又蹊蹺地死了。看著榮氏的尸體，王爺不動聲色地問道：“怎么死的？”
“回稟王爺，已驗過，除后背有一黑色掌印外再無任何外傷，也無中毒或出血跡象，應(yīng)該是一掌斃命，從她逃走到我們找到她，也不過就半個時辰的樣子，絕不可能是凍死的。王爺，事有蹊蹺，待卑職詳查！”
“陳銓，你跪在那兒什么意思？”
“回稟王爺，陳銓該死！都是陳銓私心隱瞞不報才釀成今日之大禍，求王爺責(zé)罰！”接著，他便將榮氏當(dāng)年如何出走不歸，自己如何隱瞞一事說了一遍。豫章王沒有說什么，也沒有責(zé)罰他，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嗯，本王知道了，楊將軍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p> 屋里只留下豫章王和楊駿，還有一具女尸。王爺搖搖頭，若有所思道：“你準(zhǔn)備怎么查？”
“王爺，早年間帶榮氏來王府時卑職就曾私下里調(diào)查過她，她乃安陽人氏，家中尚有一胞弟與其往來密切。就在剛才卑職已派兩名兄弟連夜奔赴安陽，明日晌午定有回音?！?p> “現(xiàn)場還有什么發(fā)現(xiàn)？”
“王爺，這也正是卑職納悶的地方，一路上除了榮氏的腳印外沒有看到任何其他腳印，卑職連城墻內(nèi)外都仔細勘察過，都是新雪，不見半點痕跡?！?p> “哦？這倒是新鮮了?！痹フ峦跞粲兴嫉孛约旱南掳停抗饬鑵?，神色凜然地看著外面。
“另外——”楊駿遲疑一下，看著王爺，不知接下的話是否該說。王爺點點頭，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這榮氏本是宮里人，這幾年她究竟去了哪里，今天又為何回來都是個謎。如今她這一死，更讓整個事情變得更加撲朔迷離，加上這么鬧騰，整個王府幾乎人人盡知，就是有心想瞞也瞞不住了。卑職除了擔(dān)心有人別有用心，也擔(dān)心會因此橫生枝節(jié)，明日此消息定會傳出府去，恐怕之后不僅僅是有損王府聲譽那么簡單。還有，這榮氏和內(nèi)侍王瓔可有這非一般的關(guān)系，卑職此時尚不知該如何平息府內(nèi)口舌，還請王爺指點！”
王瓔？楊駿倒是及時給豫章王提了個醒。他心中的那團火焰頓時滅了一半，人也冷靜下來了。對于皇上身邊的第一紅人王瓔，豫章王難免會多關(guān)注一些，一來二去就連王瓔的私生活也知曉個七七八八，雖說王瓔是個閹人，但是卻有個相好的，就是榮氏。王瓔斷然是不能得罪的！可是他的老情人卻死在自己的府里，這總得有個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