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瑤走了,風明玕派了一支精英護衛(wèi)隊將妹妹一路護送至并州晉王府。自妹妹啟程后,風明玕便悄悄地著手安排起來,離慶典的日子僅僅只有七天的時間了。
今年參加皇帝生辰慶典的邀請名單朝廷已經(jīng)在一月前就已經(jīng)發(fā)出,依然按照往年慣例,各地藩王、諸侯以及朝中文武百官都是受邀請對象。每年這個日子,他們不僅要孝敬上數(shù)不盡的金銀珠寶,還要強顏歡笑、費盡心機地陪著皇帝開心!誰又知,他們的內(nèi)心是有多么地厭惡這個日子!但是每到這一天,他們又不得不來!不管路途多么遙遠,必定準時參加。
不過每年總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晉王府的豫章王爺。自從搬離京城駐守邊疆起,他便再也沒有參加過這場活動了,最主要的原因是朝廷從不會派人給他送請?zhí)?!每個人都心知肚明:因為皇帝從小就不喜歡看到這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尤其是一想到自己處處都不如這個弟弟的時候就更恨的咬牙切齒——他若不來就是最大的喜事!今年的慶典司馬豫章自然也沒有參加份。
慶典熱熱鬧鬧地籌備著,而風明玕的機會也在緊鑼密鼓地、悄悄地進行著。
遵照朝廷禁令,各地藩王禁止帶兵入京。鑒于各地藩王與朝廷的關系此時依舊是猶抱琵琶半遮面,彼此尚未到撕破臉的時機,因此,前來參加的大典的王爺們也都謹慎的要緊,尤其是心懷叵測的嘉定王與趙王、齊王,竟不約而同地悄悄地將主力部隊調到封地附近,在邊境布置好了兵力,各自心照不宣地帶上為數(shù)不多的精銳隨從,輕裝上陣了。
今年的慶典最終還是依了風明玕的意愿,在萬安山上舉行。這萬安山本就是皇帝慕容恒在城郊的一處行宮,不光風景優(yōu)美,山貌也奇特,冬暖夏涼。選擇這兒,倒是甚合圣上心意。
慶典儀式跟往年并無多少不同,無非就是吹吹打打、唱唱跳跳、吃吃鬧鬧,用皇皇帝的話說,無非就是想借此機會增進兄弟們之間的感情。不過這話連鬼都不信!
這一鬧,照例得三天才能結束!
第一天的熱鬧到了申時終于結束。賠笑了一天的人們幾乎連相互寒暄幾句的心情也沒有了,用完晚膳則由各處內(nèi)侍伺候著回房歇息。
慕容恒斜靠在臥榻上,王瓔正輕輕地給他敲著背,也許是真得困了,慕容恒用近似迷迷頓頓的聲音問道:“王瓔啊,王爺們的住所都安排妥當了吧?”
“回陛下,老奴早已差人安排好了,并且都親自檢查了一遍,想必王爺們都會滿意的?!?p> “哦——那就好,他們都路途遙遠,來一趟不容易啊,這一天下來估計都累壞了,得讓他們休息好?!?p> “要說這仁義之君非陛下莫屬!這一天下來最辛苦的就數(shù)陛下您了,可您非但不擔憂自己的龍體,還在為王爺們操心。唉——不管陛下心里掛念著誰,老奴心里只掛念著皇上,在老奴的心里,陛下的龍體是最重要的?!?p> “哈哈——這整個天下恐怕就你王瓔說話說最中聽了!王爺們住的地兒離朕這里遠嗎?”
“不遠,都在側廳。說起王爺們的住所倒還有個小插曲?!?p> “嗯?什么插曲,說來聽聽——”
“本來啊這嘉定王住在西側,趙王和齊王的住在東側,中間還隔著襄陽王,可是這嘉定王非要跟襄陽王換房間,硬說自己今年主東方大利,最后弄得襄陽王沒辦法只能跟他換了。嗐!陛下您是沒看到那場面,簡直就像兩個孩子搶玩具一樣——哎呀,老奴該死,說錯話了,怎么能把王爺們比作孩子呢,老奴該死!”
“呵呵——行了,別該死該死的,好好的日子聽著都晦氣!他們換房間的事情大家可都看見了?”
“那可不是嘛,當時風大將軍也在場,還是他跟襄陽王說了句‘王爺,卑職也找人算過,王爺今年主西方好運’,這才引得襄陽王哈哈大笑,此事就此罷了?!?p> 慕容恒呵呵一笑,道:“說不定襄陽王真的是運在西方!嘉定王,其實就是個沖動的孩子——他們的隨從也都安排進外屋?”
“是的。本來各位王爺?shù)氖虖亩剂硗獍才帕俗√?,可王爺們嫌差遣起來不方便,都各自叫回自己的廳房里安頓了,有些侍從們心直口快,說這里紛繁雜亂,得隨時保護好王爺——往年王爺們的侍從也是多數(shù)隨王爺住一起?!?p> “嗯——王瓔啊,朕累了,服侍朕歇息吧!”
服侍好主子睡下后,王瓔領著眾奴才輕輕地退出了出去,守在門外。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欞投在床前,他睜開眼睛,緩緩地坐了起來,披了一件衣服,然后輕輕地走到窗前。偌大的萬安山沉靜在皚皚白雪之下,在月光的映襯下泛著清冷的幽光,肅穆而沉寂。盡管白天的喧囂才剛剛落幕,而此刻竟尋不到一絲熱鬧的氣息。他透過縫隙,借著窗外那抹慘淡的光芒凝視著著遠方,似乎在傾聽著什么,又似乎在等待著什么——這一夜,他注定是要失眠了——他就是當今的皇帝慕容恒。
與此同時,在前殿外的偏廳里,還有一個人也在靜靜地凝視著月下的萬安山——他只能這么靜靜地等著,他在等待著時間,他在等待著子時的到來。與他一起等待的還有他的副將呂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