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fēng)起云涌46
“啊——啊——你給我吃的什么東西？”襄陽王一邊嘶吼著，一邊用雙手扒著自己的喉嚨，希望把剛才吞咽下去的東西給吐出來，但是干惡了許久也無濟于事。
慕容恒則哈哈大笑道：“三哥啊，這是西域的‘七日斷腸散’，吃了不會立刻死的。不過聽說這人吃了七日之后便開始腸穿肚爛，所以三哥每隔七天就要服一次解藥，要是三哥忘記了時間沒及時來找弟弟拿解藥的話，恐怕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哥哥的命。對了，哥哥得趕緊睡覺了，明天一早還有很多事情要勞煩哥哥去做，這沒有好身體可不行！朕這就告辭了?！闭f完便起身離開了。
空蕩蕩的屋子里只留下一個衣衫單薄的老人，伏在地上，嗚嗚咽咽地哭著。
早朝已進行到尾聲，一聲嘹亮的“報——”響徹整個朝堂之上，群臣無不驚訝，這是八百里加急。眾人都扭頭看向來人，目光焦灼地盯著來人手里的那份奏本。
內(nèi)侍李林接過奏本，呈到了皇帝面前。打開奏本的一剎那，慕容豫章不禁心頭一震，一抹憤怒與驚慌從他的臉上一閃而過，看著超朝堂下的文武百官，他微皺了下眉頭，隨即又恢復(fù)了平靜，不動聲色地將奏本合上，輕輕地推進了手邊的一堆奏本中。
太傅盧思辰則問道：“陛下，如此加急呈報，難道是邊關(guān)告急？”
慕容豫章笑了笑，淡淡地說：“眾卿家不必擔(dān)憂，我北國邊境固若金湯，絕非等閑之輩可撼動的！眼下，眾卿家都要把這全部精力放在這國家治理上。今日朝堂議事到此，風(fēng)將軍留下，眾卿家即可散去。”眾臣雖然面面相覷，卻也只能謹(jǐn)遵皇命，即刻便各自散去。
待眾臣退去，皇上立刻吩咐李林：“帶上隨行護衛(wèi)，稍后隨朕去公主府！”李林應(yīng)聲退去。慕容豫章神色凝重地將剛才的八百里加急遞給了風(fēng)明玕，“將軍看看便知?！?p> 風(fēng)明玕打開奏折，頓時一驚，道：“此事不妙??！陛下剛剛登基，就眼下來看朝中雖無人反對，但是心懷鬼胎之人不在少數(shù)。依臣之見，凡是經(jīng)慕容恒手提拔、任用的人都得加以防范。這些人能如此冷靜、安穩(wěn)實在令臣感到不安，眼下一直沒有瞧出任何端倪，如果他們是在等待慕容恒的指令，來個應(yīng)外合那將大大不妙啊！不過臣尚有一事不明，既然襄陽王有此野心為何還要派世子慕容松前來朝賀？”
“若朕所料不錯，這正是慕容恒的狠毒之處。一方面想借機讓朕拿住世子，逼迫襄陽王與朝廷決裂；同時，他一定也通過其他手段控制住了襄陽王，否則就憑他帶走的那些殺手無論如何也無法與襄陽王那十幾萬大軍抗衡?！?p> 風(fēng)明玕想了想，說：“那依臣之見，眼下也只能遂了慕容恒愿，將世子慕容松留下來。這對我們來說也是一線機會——好在此時慕容松仍舊被楊將軍留在京都。襄陽王時運不濟，膝下僅此一子，有他兒子在我們手里，事情也許比想象的要好辦的多?！?p> “嗯，此事就由大將軍去辦。三王的軍隊收編進行的如何？”
“回稟陛下，楊駿將軍已將三支藩王軍隊重新登記、核查，對于有戰(zhàn)斗力的將士大多已編入城防營與護國軍，還有一部分被臨時抓來充軍的農(nóng)民業(yè)已遣返回鄉(xiāng)，責(zé)令地方監(jiān)督并定期匯報。屆時三王的全部軍事力量均已解除。有前車之鑒，為防地方勢力暗中做大而威脅到朝廷，臣建議各地藩王擁有兵力應(yīng)不超萬人為宜，留作維護地方治安之用，其首領(lǐng)一律由朝廷調(diào)派、監(jiān)督，并定期輪值。不過要使這些人安分守己恐怕還需些時日。”
“好，做得不錯！各郡兵力布置就按將軍意思去做，交楊駿協(xié)領(lǐng)執(zhí)行。這幾天要注意東海王、楚王與淮南王的動向，以防慕容恒暗地里對其三方府里家眷下手。朕現(xiàn)在要去趟公主府，見見墨老先生?！?p> 一輛配著明黃色的華蓋馬車正停在殿門口，李林已在馬車旁等待著。慕容豫章端詳了一下這輛漂亮的馬車，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輕輕地揮了揮手，道：“換馬！”
公主府位于皇宮東側(cè)，出了宮門，穿過兩條大街便到，與風(fēng)府倒是相距不遠。這兒多年前原本是慕容豫章位于京城的府邸，當(dāng)年慕容豫章舉家遷往西北后這兒便逐年荒廢了。不想幾日前墨羽竟要求將這兒收拾出來，并請皇帝將此府邸賜予公主慕容瑾。這般請求皇帝怎會不答應(yīng)？在風(fēng)清瑤的安排下不消一日功夫，府邸便收拾的煥然一新，不過大部分都是恢復(fù)了往日的模樣。公主如此年紀(jì)便有了自己的府邸，自古以來怕是少有。
雖說慕容豫章早年喪母但必定是皇子，朝野上下都曾猜測先皇對慕容豫章有偏見，那也僅僅是民間猜測罷了。豫章王十六歲在先皇應(yīng)許下開府建衙，若是能看明白這王府氣勢也許就不會再去懷疑先皇對他的心思。
王府臨街而建，坐北朝南。兩個大石貔貅分別蹲在三間獸頭大門左右兩處。正門緊閉，只有東西兩角門有人出入。正門之上有一匾，匾上赫然書著“聽風(fēng)閣”三個大字?？粗@熟悉的大門，再看看門頭上那已被換下的匾額，慕容豫章的心里多少還是有些失落：好好的為什么要改名字呢？正想著，大門已開，府中一干人等俯身下跪在門前恭迎圣駕?；实凼疽獗娙似缴?，環(huán)顧四周卻不見公主身影，便問道：“公主呢？”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作答。就在這時，墨羽正從西側(cè)的游廊上緩緩走來，帶到近前欲俯身跪拜，慕容豫章趕緊上前扶住道：“先生莫要折煞豫章，怎可行此大禮？”
墨羽正色道：“陛下貴為天下之主，禮數(shù)不可不周！”
“豫章向來視先生如父，斷然不可跪！”
“陛下執(zhí)意如此，老朽在此謝過陛下恩典！”說著，話鋒一轉(zhuǎn)道：“陛下剛才是在尋公主嗎？公主隨兩位婢女出門玩耍去了?！?p> 慕容豫章一驚道：“這樣安全嗎？”
“陛下放心，安全！”他依舊是微笑著，不緊不慢地說著，“總要讓她慢慢學(xué)會自己保護自己，也該是她廣施恩典的時候了，多結(jié)善緣，日后才能有人心甘情愿地為她赴湯蹈火?！?p> “先生此意朕不太明白——”慕容豫章滿臉疑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