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風(fēng)卷殘云14
“我想出宮——今天夜里出宮。聽說皇子們是有這個特權(quán)的,因此想問問你是否也可以在夜里出去——”
金承宇愣了一下,面露詫異問道:“你——出宮有事?你在這兒連個親人——熟人也沒有,出宮去做什么?”
慕容瑾沒有回答他,她也沒有打算去回答他,只是盯著他看,等待他的回答。
金承宇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問的唐突,趕緊轉(zhuǎn)口說:“我——我可以送你出去,你想什么時候出去?”
“你準(zhǔn)備好馬車,大約戌時白芷會來通知你?!?p> 金承宇心中一陣竊喜,趕緊點頭應(yīng)承著。多日來,這是他們之間第一次可以親密相處。
待慕容瑾離去,春天又嘟嘟囔囔地說開了:“大皇子,春天該說些不中聽的話了,您可千萬別怪罪——”不等主子是否許可,春天已經(jīng)啰嗦開了:“哎喲,瞧大皇子剛才緊張的那樣,我都替大皇子面子掛不住。為了她,您竟然都可以委屈成這個樣子!論樣貌、論才華、論地位,這天下想給嫁大皇子的美女不知道有多少呢,您何必要這么委屈自己?她有什么???不就是長得漂亮點嘛,漂亮女人多了去了,沒見著她比別人強(qiáng)到哪里.....”
金承宇已經(jīng)換好了出門的衣服,見春天還在那叨叨個不停,也不理他,勁直走了出去。春天見狀也沒法再絮叨了,只好一邊搖頭嘆氣一邊往馬廄走去,不管如何準(zhǔn)備馬車的事情還得他來做。
馬車準(zhǔn)時在院中等待,慕容瑾帶著白芷也走了出來,只見她倆都是一身黑衣,外罩一個黑色斗篷,一言不發(fā)。服侍好慕容瑾上了馬車之后,白芷自覺地坐在了春天旁邊,與他一道趕車。金承宇也進(jìn)了馬車,兩人相對而坐,卻默默無言。
馬車出了宮門,右轉(zhuǎn)過了一條街道,白芷便停下了馬車。下車后慕容終于跟金承宇交代了一句:“一個時辰后我會回到這里,勞煩大皇子在此等候,多謝!”
說完,也不待金承宇答復(fù),帶著白芷已經(jīng)閃身進(jìn)入旁邊的巷子里。也許是好奇、也許是擔(dān)心,待慕容瑾轉(zhuǎn)進(jìn)巷子后,金承宇竟然鬼使神差地施展輕功,跟了過去——
盡管今晚的月亮很亮,但是金承宇的眼睛還是沒能跟上二人的身影,只好悻悻地又回到車上等待著。
“大皇子,她們?nèi)ツ牧?您瞧見了嗎?”春天將脖子探的老長問道。
“沒有,跟丟了?!?p> “憑您的伸手都給跟丟了?”春天的語氣中顯然透著難以置信的質(zhì)疑,“照這么說這慕容公主的輕功在您之上咯?嗐!真弄不明白,這么好看的一公主不好好地在家學(xué)學(xué)女紅、學(xué)學(xué)相夫教子,非得學(xué)一身功夫有啥用?哪個男人會喜歡這樣的女人哦?”
“春天,她是公主,也是皇妃,你要像對我一樣忠誠她、尊敬她,明白嗎?”金承宇說話時的表情十分嚴(yán)肅。春天很是驚詫,他盯著他的主人,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使勁地點頭應(yīng)道。
春天又哪里能明白,此時的慕容瑾在金承宇心里的分量早已與日俱增,也許已經(jīng)占據(jù)了他的全部。也許現(xiàn)在他還不需要慕容瑾明白他,這世上能明白的也只有他自己,他愿意默默地承受著,不要別人理解,因為造成這個結(jié)果的不單單是慕容瑾的責(zé)任,更多的是他自己的執(zhí)念。
今晚她這么出來究竟是要去見誰,金承宇的心里還是十分好奇,甚至是煎熬,越想心里越急躁,直至到后來不敢再去細(xì)想或假設(shè)。只能茫然無助地坐在馬車中靜靜地等待著——
“大皇子,我猜測她們?nèi)サ牡胤揭欢ㄊ蔷嚯x這兒很遠(yuǎn)?!币娊鸪杏钜谎圆话l(fā),春天沒話找話地說著。
“你怎么猜出來的?”
“您看這四周的環(huán)境,要不是民宅,要不就是官員府邸,多數(shù)是叫得出名字的大戶人家,公主剛剛嫁到咱們南越,總不見得就認(rèn)識了他們中的誰吧?當(dāng)初提親的時候也沒聽誰說認(rèn)識北國公主的啊。重點不在這,如果從這條巷子出去,前面再轉(zhuǎn)過兩條街,那可就不同了,那兒不是妓院就是酒樓,全京城最熱鬧的地兒都在那。南來北往的人來了咱們庭州最喜歡往那跑!那地方雖然熱鬧,但是無論誰進(jìn)了那里還真不會引人注意——”
春天滔滔不絕地說著,金承宇對他的這番說辭倒上了心思。如果真的是北國來人了那會怎樣?跟慕容瑾親近的人除了她的那幾位師兄外,就是張一鳴了。師兄們剛回去,難道是張一鳴?他不愿意這么去想,卻又忍不住。金承宇心頭一凜,他突然想起那天在驛站里摔裂的那塊玉,那塊玉難道是他的?他心中暗自思忖道,張一鳴與慕容瑾之間的親密舉動不禁又浮現(xiàn)在眼前,他的心不由一陣鈍痛,連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他強(qiáng)迫自己不要去想,但是張一鳴的樣子似乎瞬間幻化成了一群發(fā)了瘋的蜜蜂,緊緊地追著他,揮之不去,避之不及......
“春天,辛苦你了!”說話的正是白芷,就在春天已經(jīng)開始打盹的時候她們回來了。她們上了馬車,慕容瑾依然和金承宇面對面的坐著,借著黑暗,他怒氣沖沖地盯著她,而她,依舊是那般氣定神閑,似乎一點也沒感覺到對面的這個人眼里即將噴出的怒火。
她正沉浸在剛才的計劃中,她根本沒想過對面這個人這一個時辰是怎么過來的,在她看來,只是欠了他一個小小的人情而已。
春天說的沒錯,那條巷子走到頭,再穿過兩條街,便到了百花街——全京城最繁華的一條大街,順著百花街走到盡頭右轉(zhuǎn)便是康樂坊,跟百花街呈“丁”字型相交,雖然兩條街只是轉(zhuǎn)個彎的區(qū)別,但康樂坊卻冷清了許多。不過這幾日康樂坊卻突然間熱鬧起來,這全是因為一個叫“群芳閣”的青樓開張而熱鬧了起來!
這正是慕容瑾剛剛?cè)ミ^的地方。這兒以前是一家叫“怡香院”的青樓,一直以雅居自稱,生意卻慘淡的很。三天前這兒翻了牌子,改名叫了“群芳閣”,新老板叫柳如煙,人如其名,美得不可方物。短短三天,她竟然讓這“群芳閣”名聲大燥起來!市井傳聞這“群芳閣”的姑娘個個都是一等一的絕色美女,不光如此,還有許多他們不曾見過的異域美人,那美得更叫一個令人驚心動魄、神魂顛倒。不過對男人們來說這“群芳閣”就一點不好,從開業(yè)第一天就立下規(guī)矩,里面的姑娘們只賣藝不賣身!沒想到這一招反而令其身價倍增,那些附庸高雅、沽名釣譽的偽君子們卻夜夜爆場,流連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