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風(fēng)卷殘云91
話未落音,只聽金承頤“啊——”的一聲,手中的匕首已經(jīng)掉落在地上,手腕噴出的鮮血濺了金承宇一身,鴻鳴宛如一條火龍環(huán)繞著金承頤的周身,上下翻飛,刀柄撞擊著他身上的幾處要穴,瞬間,金承頤的身體便緩緩地癱倒在了地上,他左手緊緊地抓著那只流血的手腕,放聲大笑道:“慕容瑾,果然不錯,你就是我今生的克星!也罷,死在你手里也沒什么不好的,不過,你可要記住我剛才說的那些話——”
慕容瑾一把拉過金承宇的手臂,用手絹緊緊按住脖子上的傷口,小心地安慰著:“承宇,沒事的,沒事的,你別擔(dān)心,傷口不深,上點藥就沒事了?!?p> 金承宇神情慘白地沖她笑笑,伸手摸摸她的臉,道:“我不擔(dān)心,看把你緊張的,就是點皮外傷而已?!?p> 說話間侍衛(wèi)們已蜂擁而至,太醫(yī)也來了,七手八腳地外將金承宇圍在中間,生怕有絲毫閃失。屋外的幾個刺客也已斃命,侍衛(wèi)們將寢宮圍的水泄不通??粗鵁狒[、忙碌、緊張的一群人,慕容瑾卻退到了人群之外,離金承頤不遠(yuǎn)。就在人們都把目光聚焦在金承宇的身上時,慕容瑾從衣服上揪下了一粒不起眼的珍珠,手指發(fā)力,直擊金承頤被封住的幾處穴道。金承頤則借機(jī)從那扇開著的窗戶逃走了,臨走前仍舊不忘記給慕容瑾丟下一個意味深長的冷笑?;璋档臒艄庀拢瑤缀鯖]有人發(fā)現(xiàn)這一切。
待有人再想起地上的二皇子時,早已沒了蹤跡。整個皇宮直到下半夜才安靜下來。
黑暗中的兩人早已沒有了睡意,似乎一道無形的力量將一張床也一分為二,二人各自揣著心思靜靜地躺著,互不打擾。
“是你放走他的?”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中終于傳來了金承宇幽幽的聲音。
“嗯?!蹦饺蓁獩]有否認(rèn)。
“為什么這么做?這是第三次了吧?”
“他——曾經(jīng)幫過我,就當(dāng)還個人情吧——我想,他本性是善良的,罪不至死。更何況我不想看到你們兄弟相殘?!?p> “那你就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威脅我的性命?”
“不是的——”慕容瑾沉默了一會,才又道:“承宇,只要我活著,我就不會讓任何人威脅到你的生命,對不起,今天是個意外。事不過三,沒有下一次!”
“你以為你是誰?”不料,金承宇說話的聲音突然高了起來,聲音里帶著一股難以遏制的憤怒,道:“你真以為自己是普度眾生的菩薩?如果我的命都要你來保護(hù),我還怎么做這一國之君?什么叫他本性善良,對你有恩?說出這些話你自己相信嗎?依我看,你們分明就是郎有情妾有意!記著,我不能接受我的女人心里還裝著別的男人!無論他誰都不可以!”說完,他便起身下了床,黑暗中,窸窸窣窣地穿好了衣服。
“三更半夜的,你去哪?”慕容瑾小心地問道。
“睡不著,我想出去走走——”
慕容瑾沒有阻攔,也沒有說什么,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躺在那里一動不動。嘆息聲在房間里來回地蕩漾著,沉沉的夜幕仿佛在這一瞬間被它撞擊的支離破碎。
這一夜,金承宇沒有再回來。
第二天,一整天他都待在御書房里處理政事。慕容瑾只是向春天打聽了一下,也沒有去打擾他??墒?,這一夜,金承宇依舊沒有回來。
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亮,慕容瑾就趕到了御書房,其實昨夜她并沒有睡,她獨自一人在御書房外面一直站到那兒熄燈才回。跟著她一起的還有采薇、白芷。
春天守在御書房的外面,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慕容瑾走來,他頓時神色慌張轉(zhuǎn)身就跑,不想沒跑幾步就被白芷追上了,白芷像揪著雞仔一樣將他帶到了慕容瑾的面前,春天哭喪著臉,看著慕容瑾,“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拖著哭腔道:“皇后,春天對不起您,您處罰春天好了!”
“發(fā)生什么事了?”慕容瑾驚問。
春天苦著臉看向御書房那緊閉的大門,白芷走上前去,作勢要推開門,春天突然抬高嗓門,“不要!皇后娘娘,不要——陛下還在歇息,咱們回吧?!?p> 白芷一把推開了御書房的門,撲面而來的除了濃濃的酒氣之外,還有女人的脂粉味,除此之外,還有一股濃濃的說不上來的味道——慕容瑾頓時明白了幾分。
慕容瑾勁直向床邊走去,她愣住了!怔怔地看著床上的一幕:一男一女半裸著擁在一起。女的裸露著上身躺在男的懷里,男的上身也是一絲不掛。這兩個人她太熟悉了,正是金承宇和珊瑚!看樣子,他們睡的很熟,連他們進(jìn)來也沒能吵醒他們。
慕容瑾呆呆地站在那兒,雙目癡癡地看著床上,由最先的驚愕、不解,漸漸變得空洞、無力。
“皇后,我們走吧——”采薇拉著慕容瑾的胳膊,小聲地說道。話剛落音,床上的男人迷迷糊糊地動了一下醒,似乎是感覺都了什么異樣,猛地睜開了眼睛。當(dāng)他明白自己身處何處時,便迅速將手臂從女人的身下抽了出來,猛地坐了起來,驚愕地看著對面的幾個人。再當(dāng)他看清楚面前站著的正是慕容瑾的時候,他又下意識地看向了床上,床上的女人此時也醒來了,嬌媚低垂地瞧著他。
金承宇只覺腦子里除了“嗡嗡”作響之外便是一片空白。
慕容瑾的臉色煞白,采薇扶著她離開了御書房,只是自始至終,她一句話也沒有說。金承宇衣衫不整地追到了門外,被春天攔了下來。“陛下,別追了,皇后這會應(yīng)該不需要解釋,可能更需要的是冷靜——”
春天的這句話金承宇倒是聽了進(jìn)去,他迅速轉(zhuǎn)身走到床邊,一臉陰鷙地盯著還躺在床上的珊瑚,此時的她正一臉得意地搔首弄姿。金承宇一把扯下她身上的被子,扔在了地上,珊瑚跟著被子一起像一個球一樣被扔進(jìn)了角落,她渾身上下脫得一絲不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