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風(fēng)卷殘云110
慕容瑾自顧自地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座,似笑非笑地看著慕容珺,靜靜地等待著一出好戲的到來。朝堂上的氣氛也漸漸變得壓抑,撲朔迷離。
約莫半柱香之后,今早沒有出現(xiàn)在朝堂上的如蒼蠅一般陸陸續(xù)續(xù)地撞進了朝堂,無一例外的是個個都哭喪著臉,一副神情恍惚、大難臨頭的樣子。慕容珺正欲問個究竟,其中一個眼尖的大臣猛地?fù)涞乖谀嵌延耧椕媲埃话炎テ鹌渲幸粔K,不可思議地看著慕容珺,神情驚愕地結(jié)結(jié)巴巴問:“陛——陛下——這哪來的?這是犬子的玉佩——”
這一說不要緊,一堆老頭也瞬間回過神來,瘋了一般朝那堆玉飾撲了過去,你推我搡,前仆后繼,哪還顧得上什么君臣禮儀,上下尊卑,場面一度混亂不堪。
在慕容珺拍了數(shù)次龍案,并一聲聲“住手”的嘶喊下,情形終于得到了緩解,但是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聲聲莫名其妙的質(zhì)問,聲音最大莫過于楊俊,因為也只有他兩手空空,什么也沒搶到,而地上卻什么也沒有了。
慕容珺終于反應(yīng)過來,頓時一副怒不可遏地神情看著慕容瑾,一聲冷笑道:“公主,難道不給個解釋嗎?”
慕容瑾氣定神閑地看著慕容珺,又看看眾人,笑道:“眾愛卿,誰能告訴本公主,你們剛才都在搶什么?。俊?p> “這是我兒的貼身玉佩”、“這是我孫兒的”…….每個人都乖乖地、迫不及待地?fù)尨鹬?p> “哦——原來如此!這么寶貴的東西怎么不好好收著卻要拿去送人呢?”
楊俊終于沉不住氣了,大喝一聲:“慕容瑾,休要裝神弄鬼!你若是敢動我家人分毫,我定不會饒恕你!”
“楊國丈,膽很大啊!大庭廣眾之下非但不懂君臣之禮,還敢對本公主直呼其名、出言不遜!請問,這膽量是誰給你的?站在這三分地上,能連名帶姓直呼本公主名諱的,除了陛下再無第二人!難不成楊國丈就這么不把陛下放在眼里?看來國丈這不僅是有意而為之,更想越殂代皰啊!國丈,辦大事哪能那么心急呢?得沉得住氣!有野心是好事,但是在野心沒達成之前還有學(xué)會收斂,要不然一失足成了千古之恨那多不好啊,自己死了倒不要緊,可千萬不能連累家人!眾愛卿,你們說是這個道理嗎?”
眾人都看向楊俊,卻不知該如何表示。楊俊沒有絲毫退卻之意,也完全沒有把慕容珺的臉色放在眼里,而是步步緊逼道:“慕容瑾,我再問你一遍,我的家人去哪了?”
慕容瑾依舊是一副不緊不慢,軟塌塌的語調(diào)道:“你楊家人去哪了為何要問本公主?笑話!那我公主府里的人去哪是不是該問楊大人要呢?”
“休要狡辯!今日若是不交出我楊家的人,莫要怪楊某對公主府的人不客氣!”
“哦?楊家的人?國丈口里的楊家人也包括楊太妃嗎?聽國丈這口氣我聽風(fēng)閣的人果真都在楊大人手里?。坎贿^,有句話本公主要提醒國丈,你若是殺了楊太妃等人殺了便是,與本公主何干?但是念在本公主也曾管楊太妃叫作母妃的份上,本公主定會讓太妃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下葬,前年本公主出嫁前曾許諾過楊太妃,有朝一日太妃若遭人毒手,我會她替老人家湊足千人葬!那種場面不知國丈可否見過?本公主倒是沒見過,很想見識見識!”
楊俊臉色鐵青,雙目通紅,他恨不能親手將慕容瑾撕碎了,但是有什么事情是慕容瑾不敢干他還真想不出。此刻,他只恨南越的鐘素娥為何那般沒有,不僅沒能將慕容瑾整死卻先被她給整死了!雖說此刻千萬句歹毒的話語在他心頭興奮地跳躍著,但是在大風(fēng)大浪中摸爬滾打了這么多年,他自然有自己的道行。突然間,他竟然豁出老臉,一邊聲淚俱下地煽動著其他朝臣與他一起同仇敵愾,一邊危言聳聽地向慕容珺控訴著慕容瑾的行徑有多么惡劣、用心有多么險惡——在楊俊的煽動下,朝堂上人聲鼎沸、震耳欲聾。
慕容瑾只是坐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實在無聊了便摳摳指甲或打幾個哈欠。她此刻要做的就靜靜地等待著,等這些老家伙們將心中激情吐露完畢之后,就該是俯首帖耳了!
比慕容瑾預(yù)想的要快了許多,當(dāng)?shù)钔獾氖绦l(wèi)小跑著進來并遞上幾件男子的衣衫時,看著衣衫上有著大片大片的血跡,叫囂聲、咒罵聲,瞬間戛然而止。送衣衫的侍衛(wèi)說這些衣衫好似是憑空掉在地上的——就落在大殿外的地上,并且還有一個聲音在半空中告訴他,叫他把這些拿進大殿!大殿上原本熱鬧的氣氛瞬間進入了冰點。
有眼神好的人已經(jīng)認(rèn)出這些東西是誰的,接著,便有人捧著衣衫“撲通”一聲跪倒在慕容瑾的跟前,把頭磕的如搗蒜一般哀求起來。慕容瑾依舊是不動聲色地專心地在玩著自己的手指。下跪的人越來越多,直到除了楊俊之外,所有家里丟了兒子或?qū)O子的人都跪在了慕容瑾的面前。他們的說話方式從一開始思路清晰地哀求,到最后漸漸變成了機械地重復(fù)著求饒。楊俊像一只抖敗了公雞,氣急敗壞地站在一旁,怒視著眾人。
慕容瑾看看時機差不多,慢悠悠地說道:“陛下,可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慕容珺一副不難煩的樣子回到道:“八月初七,也是公主出嫁的日子——”
“嗯,陛下好記性!陛下可還記得正月初七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慕容珺心中一凜,心中雖然已猜出慕容瑾想干什么,但是仍舊不禁暗道一聲“糟糕”!強撐著一本正經(jīng)地說:“正月初七尚是新春,正是舉國歡慶的日子,年年如此,還真沒有什么特別的印記,公主難道遇到了什么特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