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宋靳然被帶走
一路走來,挨家挨戶都沒有亮燈。
葉甜甜心里已經(jīng)有了數(shù),宋福村,宋家祠堂,離村里大約有一公里的距離。
既然宋靳然不在,宋家人也不在,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宋家祠堂。
葉甜甜抿了抿唇,有些莫名的焦慮和煩躁。
白林跟在后面:“葉姐姐,要不我這就去鎮(zhèn)上請師傅…”
葉甜甜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腳步看向白林:“這里的里正柳大夫認識嗎?”
白林點頭:“這里的里正叫孫金,我?guī)煾翟冗^他的大兒子?!?p> 葉甜甜立馬就有了主意。
白林立馬附耳過去。
白林和另一個小童快速的跑林黑暗,眨眼就消失在眼前。
齊詔國的管理階層很嚴格,每個村除了村長和族長之外,還有里正的存在,里正用現(xiàn)代的話來說,相當于村委會主任,在方圓幾個村中間,最有權威。
所謂百戶為里,設里正一名,有治事者為里正。
除去官府,在各鄉(xiāng)鎮(zhèn)之間,里正的話對于普通百姓來說,就是圣旨。
如今聯(lián)系縣里的官府,顯然不現(xiàn)實,更別提,她不知道這縣令究竟是何方神圣,更不敢冒險。
昭姐兒一雙濕漉漉的眼睛亮亮的,雙手圈著葉甜甜的脖頸,小嘴扁扁的,小身子顫栗著。
葉甜甜拍了拍小丫頭的肩膀,附耳在小丫頭耳邊交代了些什么。
其實說出宋靳然可以被治愈的時候,葉甜甜就已經(jīng)猜到有這么一天了,所以才會快快的去鎮(zhèn)上,準備后路。
誰知…
宋家人的手腳確實太快了。
若是等不到宋靳然痊愈再去收拾這些人,她不介意親自上手。
抱著小丫頭,葉甜甜還是丟了手里的木棍,快步朝著宋家的祠堂走去。
估計一個村的人都在那里審判她的相公呢。
宋家祠堂建在后山頭腳下,場地很大,每年過年,宋福村的村民都會來祭拜,除非有重大事件需要通知,或者犯了什么大罪過的人需要審判。
剛到祠堂,葉甜甜就清楚的聽到了那令人討厭的聲音。
“老三,你是我宋大成的兒子,認祖歸宗這是應該的!族里的長輩都在,你戶籍也在我手上,該怎么辦,你看著辦吧!”宋大成有些得意忘形,眉間的雀躍根本掩藏不住,仿佛,已經(jīng)預料到自己即將當上未來將軍的爹爹。
葉甜甜有些厭惡,這宋靳然的爹是個什么品種的癩蛤蟆,她記憶里早就知道了。
葉甜甜再一次懷疑,宋靳然不是宋大成的親兒子。
“二爺爺…”宋靳然剛剛開口。
宋江就立馬打斷:“三弟,你就別反抗了,帶著嫂子跟我們回家吧,畢竟沒有戶籍,你們也相當于流民,流民是什么意思,三弟你應當比我更清楚吧?”
葉甜甜呼吸微微停滯了一瞬。
戶籍相當于身份證,是一個活人身份的象征。
無戶籍意味著什么?
自然意味著流民!
這里階層等級管理很嚴重,普通百姓分為:良民,流民,奴隸。
有戶籍者為良民,國家會保護良民,卻不會保護流民,一旦被視為流民,全國上下皆可殺你,且不犯法。
或者你也有另一條出路,去奴隸市場,把自己賣了,主人會給你一個奴隸的身份。
但。
一朝為奴,終身是奴。
“宋江,你別欺人太甚??!咳咳…咳咳…”宋靳然咬牙切齒的說完,隨即彎腰劇烈的咳嗽。
葉甜甜的心微微揪了起來。
這是一個很大的空地,后面的屋里擺放著很多牌位,村民們都聚集在空地上,對著宋靳然指指點點。
“靳然,你老父再有不對,他好歹是你父親,何況他今日把人都聚集到一起,不就是為了當著大家的面把你迎回去好好治病嗎?”宋家旁系宋大樹說了那么一句。
這到底是迎回家治病,還是看到了宋靳然以后的價值想要逼迫他回去,這明眼人都看得見吧?
葉甜甜看了宋大樹一眼,這個男人,她記住了!
“村長,您怎么看?”宋江又看著被眾人圍在中間的宋福。
宋靳然雖然坐在眾人中間,脊背挺得筆直,但是他的身子已經(jīng)隱約有些顫栗,額頭也已經(jīng)冒出了冷汗。
想必病情又加重了,葉甜甜此刻冷靜得可怕。
若是今日,宋靳然真的被逼出了事情,她不一定會干出什么事情。
她這個人,別的禁忌沒有,唯一一個禁忌就是:動她可以,動她在乎的人就不行!
宋福剛想說話,一孩童的哭聲瞬間響起。
眾人尋聲看去,一位瘦弱的小女孩帶著另一個還不到大人膝蓋的奶娃娃站在了人群后面。
“是宋三小子的娘子!”
“是耶!還有昭姐兒…”
“這三娘子是怎么了?”
“是啊,怎么滿身都是傷?還有昭姐兒,怎么哭得這么傷心?”
宋靳然也聽到了人群的躁動,剛剛舒展開的眉頭又開始緊蹙。
視線逐漸清明,宋靳然抬眸看去,昭姐兒張開手,張大嘴,哭著跑了過來:“哥哥…哥哥…嗚嗚嗚…哥哥…”
葉甜甜也雙眼含淚,衣服破破爛爛的不說,手背上還青一塊,紫一塊的,額頭還有一個鼓起的大包,頭發(fā)亂糟糟的,很是狼狽。
宋靳然的心瞬間緊縮。
葉甜甜艱難的抹了一把眼淚,隨即一瘸一拐的朝著宋靳然走了過去。
人群從兩邊散開,就這么幾十米的路,葉甜甜走得艱難。
昭姐兒倒是很快跑進了宋靳然的懷里,埋臉開始嗚嗚嗚的哭泣。
宋靳然心頭微微發(fā)澀,來不及安慰昭姐兒,抬眸對上一雙紅彤彤的含淚的眼眸,仿佛有數(shù)不盡的委屈和心酸在里面。
葉甜甜一步一步,拖著右腿,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粒粒分明的掉落。
“三娘子,你這是怎么了?”有人忍不住問了那么一句。
宋靳然聽不到別人在說什么,他只知道,葉甜甜哭了,哭得很傷心。
他不明白葉甜甜為什么會哭,他在想,葉甜甜現(xiàn)在是不是很痛?
想著想著,沒忍住,宋靳然就紅了眼睛,他感覺到了深深的挫敗感,腹部開始翻涌,喉嚨涌上陣陣腥甜。
他真的是個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