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外掛
越曉曉身體強大的自愈能力很快讓她從異能的影像中恢復(fù)過來,她拍了拍臉頰讓自己冷靜一點,跟著進(jìn)入了之前已經(jīng)來過一次的江璟然的房間。
他直接坐在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看著一身狼狽的少女。
“要說什么,直接說吧,不過騙人的話就不要浪費這個功夫了?!?p> 江璟然側(cè)過臉,留給越曉曉一個后腦勺。
“你想說服他的話,還是應(yīng)該先給他點教訓(xùn)比較好。”秦初宜坐在面包車的后車廂,右手邊一個微型投影儀正放映著從越曉曉左胸別著的攝影裝置傳來的影像,江璟然氣焰囂張,還不知道從哪里來的一肚子氣,即使無意遷怒,想必也不會好好跟越曉曉說人話。
越曉曉拖了只小凳子坐下,又稍稍花了幾秒鐘整理自己滿是血跡的衣服,其下的傷口已經(jīng)愈合如初,但已經(jīng)流出來的血還是沒法處理的,這讓她看起來十分沒有氣勢。
尤其是面對著滿臉冷漠的江璟然。
沒辦法,這已經(jīng)是她所能做到的最大努力了,還要依托于秦初宜的協(xié)助。
她靜靜地嘆了口氣:“你現(xiàn)在還是不信我,明天的喪尸潮也好,接下來的話也好,但這其實已經(jīng)無所謂了,因為你在這里已經(jīng)改變不了結(jié)果了,明天所有人都會撤離T市中心,然后你會知道我說的沒有錯?!?p> “我不是打算左右你,這只是達(dá)成目標(biāo)的一種手段,你心里也發(fā)覺了一點兒,對吧?!?p> 江璟然沉默著注視著越曉曉微微仰起的臉,她的五官都暴露在在頭頂琉璃燈的映照之下,猶如溫軟的白玉一般,熠熠生輝,原本她的皮膚有這么白嗎?他心底忽然涌現(xiàn)出一個跑題似的疑惑,但很快在那雙眼眸殷切的盼望中,他回過神來,開口道:“剛才陸琪琪來找過我?!?p> “我看見她從酒店正門離開,往京都的方向去了,大概。她和你說什么話了嗎?”
“她說我遲早會死。”江璟然諷刺地勾起唇角,輕笑了一聲,他的手指在半空中平平一劃,似乎是將越曉曉和看不見的某人連接了起來,“你們說這些話時的語氣簡直……一、模、一、樣?!?p> 越曉曉心里某個荒唐而奇特的預(yù)感終于在此刻被驗證了。
然而她卻有些茫然。
這個之后的她終于意識到了這個末世的奇怪之處,這個末世非比尋常的地方不在于原生的居民,而在于外來者,這個時候的越曉曉終于恍然大悟。
這位陸琪琪,也是一名外來者。
如果這個世界真的只有她一名計劃外的人的話,又何來拯救世界一說?
“你們究竟是什么人,誰給了你們窺瞰未來的權(quán)利?你們到底是什么怪物?”
江璟然眼睛里仿佛燃起了怒火,他死死盯著越曉曉,像是要透過她看見身后未曾知曉的恐怖的真相。
可是并沒有這樣的東西。
沒有陰謀,也沒有災(zāi)厄,只有一群不知來路,不明身份的,試圖操縱命運的旅人。
耳機那邊一直沒出聲的秦初宜忽然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越曉曉驀然抬起頭,有點驚慌地按住自己的耳機。
“初宜……”
“沒事,你繼續(xù)說,我不在意這個。”秦初宜一如既往的平靜,這讓越曉曉也松懈了些。
她直視著江璟然的雙眼:“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江璟然,我不是怪物,你也不會死?!?p> “憑什么,呵,從你知道的未來那里嗎?”
越曉曉搖了搖頭:“不,那些東西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用了,這是我的判斷,我不會讓你死?!?p> 她站起身,靠近江璟然,鄭重而嚴(yán)肅地一字一句道:“和陸琪琪相反,不能讓你死,這就是我來這里唯一的意義。”
她說的太過煞有介事,江璟然也忍不住愣了一瞬。
然后他撲哧一聲笑了:“你還沒脫離中二的年紀(jì)嗎?你來這里的意義?你可別忘了,是我救你回來的,你來這里的原因明明就是蕭殷離?!?p> 情緒下來了之后,對著自己說出來的臺詞,越曉曉也有點不好意思,她揉了揉腦袋:“你不信就不信,我還有事情要告訴你,事先聲明不是脅迫啊,我沒有要威脅你的意思,你現(xiàn)在要是跟著軍隊回基地,不僅是跟著的那些普通人會死,你小隊的成員都不能幸免?!?p> 所有人都要死,這樣的發(fā)言讓江璟然收起了臉上的表情,擰起了眉頭。
“你說什么?”
這貨終于有點聽人預(yù)知未來的自覺,沒有再開口就要證據(jù)了。
越曉曉也相應(yīng)地板著臉,強調(diào)著:“所有人都要死,我直接告訴你,江家的基地和這里之間隔著不少城市和小鎮(zhèn),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被喪尸占領(lǐng)了,這支軍隊會在路上讓你的勢力去那些地方清剿喪尸,本來沒有拖油瓶再加……你自己,咳,就已經(jīng)九死一生了,帶上那些有異心的異能者和大量消耗物資的普通人,你覺得呢?”
更別提還有高級喪尸神出鬼沒,喪尸王格外地喜歡針對男主小隊,當(dāng)時越曉曉估計是主角光環(huán)的影響,現(xiàn)在想來秦初宜這個姐姐的存在大概也是原因之一。
最后這只軍隊幾乎在喪尸左啃一塊右啃一塊的攻擊下全軍覆沒,江璟然也就沒能回去江家。
現(xiàn)在就不一定了,畢竟他們的最大外掛被監(jiān)護人忽悠去了南海,歸期都未定。
江璟然想必也對自己家里人的神經(jīng)病很有心得,竟然破天荒地開始沉思起來,應(yīng)該是相信了,只是他很難取舍。
“要想救下一部分人,就必須舍棄一部分人。這話他也應(yīng)該聽聽?!鼻爻跻撕芾涞卣f。
最符合邏輯的結(jié)論被越曉曉丟了出去,就這還是挑揀了的結(jié)果,難道要她說你將來會遇見幾個愛你愛的死去活來的妹子,然后在她們的帶動下到處收小弟打地盤,然后在幾年后成為喪尸王最大的勁敵,人類的希望之光?
哦,還有一個后宮拿了重生劇本,估計很有希望競爭一下正宮之位。
耳機后還有一個疑似后宮的聽著呢。
越曉曉忽然把手伸到江璟然面前:“你身上是不是有一塊玉佩?”
沒錯,又是玉佩,說起空間就一定要帶著玉佩,就好像兩者的出現(xiàn)有什么必然關(guān)系似的。
當(dāng)然這只是腦內(nèi)一次小小的吐槽,江璟然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你干嘛?”
“你不是要證據(jù)嗎?我證明給你看?!?p> 證明自己是怪物什么的,簡直慘的一批,然而這個掛必須要給他啊!不然這個憨批男主要因為這個死了,越曉曉從此就是千古罪人。
一塊比之前秦初宜丟給唐雪柔的那塊不知道精致了多少倍,一看就是標(biāo)準(zhǔn)的幾輩子傳家寶的玉佩落在了她掌心。
這才是傳家寶好伐,唐雪柔那個也就是仗著重生隨便瞎說的,肯定當(dāng)不得真。
越曉曉把匕首塞到他手上:“來來來,你自己劃,把血滴到玉佩上?!?p> “你不會要跟我說,這里有空間?”
江璟然一臉看傻子的表情。
“劃就完事兒了,磨磨唧唧那么多話!”越曉曉按著他的手,江璟然在指腹上落下了一刀,殷紅的血珠旋即滴落在玉佩千回百轉(zhuǎn)的紋路里,很快就滲透開來,留下的色澤仿佛使雕刻在上面的花卉都活過來了一般。
越曉曉獲勝似的揚起嘴角,嘻嘻笑著把玉佩往江璟然懷里一塞,還沒來得及松手,江璟然就下意識一把把她手腕給拽住,嘴里說:“等等——”
話音還沒落,兩人之間的玉佩忽然放出乳白色的光芒,越曉曉只覺得眼前一黑,被一股莫名的拉力直接拉扯進(jìn)了一片白光中,連江璟然什么時候松開的手都沒察覺。
然后她感覺自己的頭頂被什么重物狠狠砸了一下,一片黑暗中,長條狀的物體在頭頂滾了幾圈,竟然還沒掉下去。
江璟然試探性的呼喚聲在上面響起:“越曉曉?”
“……”
別說話,眼淚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