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老夫心情不好
“很多,不過這案子既以被咱們靈樞接手了,我就不半路截胡搶生意了。。”孤雁秋一臉淡然道。
切!
姜月清撇嘴,雖然不知道這小子是不是在耍嘴皮子,但她知道,能坐在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其能力自然是不可否認的。
她也不想在這人的身上多費口角,直接讓縣太爺帶她去大牢。
縣太爺連忙應(yīng)好,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姜月清走在前面,可剛走出一步,眼角斜瞥便看到那正椅上的男子也是緩緩起身,朝這邊走來。
“這家伙也要同去?”姜月清看向縣太爺。
還未等縣太爺解釋,孤雁秋便來了一句:“你有意見?”
姜月清直磨牙:“我看還是別了吧,那里可是牢房,乃污穢之地,少卿大人金軀玉體的,可別一粒金子入泥潭啊?!?p> 她現(xiàn)在看這家伙是越看越討厭,越看越不順眼。
孤雁秋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大理寺天牢我都沒放在眼里,區(qū)區(qū)一個縣城牢房,連您老人家都可以進入,本卿正值壯年,如何入不得?”
“隨便你!”姜月清被氣的吹胡子瞪眼,自己下山之后便化成如今的老人模樣,沒想到如今還被這家伙拿來調(diào)侃了一番!她一甩袖袍,轉(zhuǎn)身就走。
孤雁秋則是背負著雙手,悠閑自得的跟在后面。
縣太爺跟在最后不斷抹汗,心中抱怨,這兩位爺真是一個比一個難伺候。
正所謂兩虎相斗,土狗遭殃,他就是那只遭殃的“土狗”。
剛一進入大牢,便有一股帶著難聞的味道撲鼻而來,這里的確很不干凈,陰沉、潮濕、臟亂。
牢房里面關(guān)了不少人,見有人進來,有些趴在柵欄上朝著外面嘻嘻哈哈的傻笑著,有的則是用鐵銬捶打的柵欄,發(fā)出陣陣噼里乓啷的聲響,也有一些默默坐在草堆上,目光呆滯的望著外面。
一名牢頭手持皮鞭,朝著那些那些怕在趴在鐵柵欄上傻笑與制造噪音的囚犯抽打過去,讓他們老實一點。
可這些囚犯之中有大多數(shù)都是終身監(jiān)禁之人,反正這輩子是無法離開這個牢房了,因此也變得更加肆無忌憚,牢頭吼的越大聲,他們便愈發(fā)的歡喜。
聲音嘈雜,最后導(dǎo)致那些原本老實規(guī)矩的囚犯也被激起來怒火,整個牢房頓時變得一片混亂。
姜月清背負著雙手,從頭到尾都沒有向旁邊兩側(cè)多看一眼,步伐輕穩(wěn)的朝著最里邊走去。
她好歹也是在北御司任過職的,加上在穿越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她可是唐門年輕一代中,最杰出的異姓弟子,窮兇極惡之徒也接觸過不少,多少也已經(jīng)有些免疫了。
直到有人操了一大嗓子:“喲,這是哪來的老頭?該不會也是犯了強*之罪,被抓進來的吧?都這把身子骨了,還能行嗎?哈哈!”
那人說完,姜月清的腳步已經(jīng)停了下來。
“這些混賬,竟敢如此無禮!”縣太爺正要發(fā)火,但一旁的孤雁秋卻是出手將他按住,并以眼神示意他靜靜看著就行了。
縣太爺有點不明所以,這靈樞大人都被人這么調(diào)戲了,這事能忍?
雖說靈樞大人看起來確實挺老邁滄桑的,但竟然有人拿那事來調(diào)侃他身子骨不行了,這也太不像話了,難道不給他一點教訓(xùn)嗎?
縣太爺很不解,但少卿大人讓他別動,他自然也是不敢違背,只好站在那里靜觀其變。
姜月清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轉(zhuǎn)過目光,看向剛才那名說話的魁梧大漢:“你在說老夫?”
那名大漢并沒有想到這老頭竟然會停下腳步,過來質(zhì)問,楞了一下之后,又是一陣哈哈大笑:“怎么滴,老頭,說你那方面不行,你還不樂意了?哈哈哈!”
他這么一笑,旁邊的囚犯也都跟著大笑。
“此人所犯何罪?”姜月清側(cè)頭看向縣太爺。
整座大牢里面關(guān)押這不下數(shù)百來人,縣太爺哪能記得清楚,只好將目光看向牢頭。
牢頭一下明了,急忙解釋:“此人所犯為奸殺之罪?!?p> 姜月清微微點頭,對牢頭道:“把門打開?!?p> 縣太爺皺眉,低聲勸解:“靈樞大人,此人我讓人教訓(xùn)就行了,咱們還是先去看劉平吧……”
“不開門?那老夫便回去睡覺了?!苯虑迕鏌o表情的回了一句。
一旁的孤雁秋倒是勾唇一笑,對縣太爺說:“開吧,咱靈樞大人的脾氣可不好?!?p> 既然兩位星君都發(fā)話了,縣太爺也不敢再多語,急忙讓牢頭拿鑰匙打開牢門。
門一打開,姜月清徑直走了進去。
那名身材壯碩魁梧的大漢,有些愕然,沒想到這老頭居然沒有一點畏懼之意,就這么不緊不慢的走了進來。
但隨即又是一陣冷笑,并不覺得這么一個年邁的老頭可以對他照成什么威脅,難道他一個壯漢還會打不過一個老人不成?
姜月清二話不說,直接一巴掌就抽了過去,她出手很快,只能勉強看到一抹殘影。
力道十足,那名壯漢直接被一股巨力打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墻壁上。
姜月清捻著胡須,揶揄道:“就這?連我一個老人家都打不過,我看你也別在著牢里混了,丟臉?!?p> 那名壯漢穩(wěn)了穩(wěn)身體,感覺臉上火辣辣的,自己一個后生仔居然被一個老人一巴掌給抽飛了出去,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更何況還被其他囚犯親眼目睹了,此時若是不挽回自己的顏面,必定要被他人嘲笑看扁,自己就真的不用在這牢里面混了!
“你找死!”話音未落,他便揮著拳頭砸了過去。
看似生猛,但在拳頭快接近姜月清頭顱的時候,手腕便被她直接纂在半空中。
那名壯漢大感不妙,欲要將手抽回,但姜月清的五指就像是一只鉗子一般,將那只大手死死的夾在五指之中,任你用盡全力也無法撼動分毫。
壯漢露出了驚恐之色,沒想到這個老頭看似年邁,但力氣卻是大的驚人,他抬起另一只手,再次朝著姜月清的頭顱打去。
姜月清輕松躲過,纂著那只大手,猛的一拉,接著又是一甩,壯漢停止不及,再次被這股巨大甩飛到了墻壁上,不過這次卻是正面與墻壁來個親密接觸,五官緊貼著墻壁,兩管鮮紅的鼻血當(dāng)即順著鼻腔流淌出來。
“氣煞我也!”壯漢一抹鼻子,惱羞成怒,再次撲了過去,要與姜月清近身搏斗。
姜月清不以為然,身如幻影,步伐詭異而虛幻,直接就竄到了他的背后,抓住他的頭發(fā)猛的一扯,而后又是一推,拽著他的頭顱,往墻壁上又是一砸。
“砰”的一聲,壯漢只感覺頭骨震動,而后精神恍惚,好像有一顆顆星星在眼前快速轉(zhuǎn)動一樣,整個人踉踉蹌蹌,搖搖欲墜。
但姜月清還是覺得不夠解氣,一記擺腿橫掃過去,直中那人的下巴,壯漢應(yīng)聲而倒,徹底癱倒在了地上,渾身疼的連再次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僅僅幾個間隙而已,整個大牢頓時就變得鴉雀無聲,早先那些制造混亂的囚犯們,在目睹了整個過程之后,此時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心中直呼:果然姜還是老的辣,這老頭一看就是個狠角色,不簡單吶!
姜月清走到那名壯漢的近前,背負著雙手,居高臨下的看著那人:“小子,你剛才說老夫什么來著?”
壯漢一臉驚恐的咽了一口唾沫,在領(lǐng)教到這人的恐怖之后,此時哪還有早先那般狂傲的氣勢,連一句話也說不出。
“記住,以后若還這般不懂尊老愛幼,那可就不是打一頓這么簡單了,明白?”姜月清斜了他一眼。
壯漢下意識的捂住了嘴巴,眼神中帶著驚恐之色,急忙點頭稱是,不敢有絲毫的異意。
姜月清見他如此,倒也覺得沒意思了,轉(zhuǎn)身走出了那件牢房,繼續(xù)朝著大牢的深處走去。
剛才的那個“小插曲”果然起到了顯著的震懾力,此時兩旁的牢房里面,沒人再敢造次。
“怎么,心情不好?”孤雁秋悠悠開口。
姜月清看都沒看他一眼:“明知故問!”
孤雁秋挑眉,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何故?”
“因為心情不好所以心情不好。”說著,她終于側(cè)眸看向他:“少卿大人知道是誰惹老夫生氣嗎?”
“不知?!惫卵闱镉檬滞诹送诙洌瑑H從口中吐出二字。
“你心知肚明!”姜月清將袖袍一甩,腳步也加快了許多,懶的再跟那家伙廢話。
“莫非是因我而起?”孤雁秋笑了笑,接著又是不咸不淡的念叨了一句:“靈樞大人都一把歲數(shù)的人了,怎么還跟我這個晚輩生氣呢?唉,無度啊……”
姜月清嘴角抽了抽,這家伙又拿她此時的這幅姿態(tài)來調(diào)侃,真是蹬鼻子上臉了!
她氣的怒甩袖袍,索性在加快腳步,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離那家伙越遠越好。
很快,劉平的牢房便進入視線,隔著鐵柵欄,遠遠的就可以看到,那人高馬大的中年男子,就那樣蜷縮著身子,躲在墻角的稻草堆里面。
可以看出,他很害怕,身子不自覺的顫抖著,滿臉臟污,但那雙眼睛卻如同三歲嬰兒一般,帶著單純無瑕。
雙重人格,也可以說是癲狂癥,患者往往連自己是誰,都做過什么事都不知道。
劉平不知道他殺了人,他只是一個心智不及三歲兒的傻子,挨打不會還手,被人罵了也不知道頂嘴,所受到的委屈都只是掖在心底,默默承受著。
也正是因為這種壓抑了多年的委屈,他內(nèi)心里渴望有人幫他,渴望有人能夠幫自己教訓(xùn)那些欺負過他的人。
人心就像一個玻璃瓶,劉平的玻璃瓶里面,無時不在裝灌著來自外界的各種負面能量,直到玻璃瓶的容納程度達到了上限,無法繼續(xù)承受,它破碎了。
衍生出了第二個人格(次人格),每當(dāng)傻子受到欺負,次人格便會暫時占據(jù)身體的控制權(quán),替傻子報仇。
可是因為次人格不作考慮的殺人行為,不但沒有保護好傻子,反而將傻子拖入了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