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幕有了明確的目標,便不再對一些雜魚出手,以免暴露行藏。
東城的城區(qū)居住的幾乎是社會的下層民眾,都是一些苦哈哈,沒什么油水,反而是整個臨兆城保存最完整的區(qū)域。
由于東城的人流復雜,建筑也是五花八門,有連片的棚戶,有籬笆小院兒,當然少不了西北民眾最樸素的居住方式窯洞。
雜亂無章的建筑模式,導致了DC區(qū)地形復雜,韃子的搜尋隊伍也遇到了巨大的麻煩。
于是,韃子再次舉起了屠刀,將一些蓬頭垢面的民眾驅(qū)逐到一起,只要誰見過白衣人,不僅可以免死,還能賞賜一袋血饅頭。
盡管韃子如此重視,還派了兩隊狼騎過來協(xié)助搜捕,卻始終沒有找到白衣人的蹤影。
亂了一陣子,韃子也殺了一些人威懾民眾,最后卻沒人得到任何消息。
韃子也沒什么辦法,這些賤民都嚇破了膽,大多數(shù)人躲在屋中,而炸開東門的白衣人又是一個高手,發(fā)現(xiàn)不了蹤跡理所當然。
他們最多殺幾個人示威,沒有上面的命令,他們不敢也不愿去屠殺這些人,畢竟人殺多了也會手軟的。
而鐵幕,此時早已潛到了府衙附近。
要說鐵幕為什么一眼認出了府衙,其實也很簡單。
雖然臨兆府衙修建得并不如何巍峨大氣,但那門前的照壁,以及大門上高懸的‘臨兆府署’匾額卻極易辨認。
看著照壁上壁畫,一只獨角怪獸貪吃太陽,神形貪婪奸佞,旁邊則是三水與高山,還畫有一只白狐,一只雄雞。
鐵幕覺得很熟悉。
耳中似乎聽到了一個老人的告誡,教導他為官要清正廉潔,不可如這惡獸般貪得無厭。
‘或許是原來的鐵幕在這里生活了十數(shù)年,身體中留下了少許的殘響吧?!?p> 鐵幕不會去糾結(jié)那一點點回憶,而是繞開了正堂方向,從右側(cè)圍墻外緩緩潛行進去。
就在他繞道側(cè)面的時候,一輛馬車快速駛了過來,停在了府衙門前。
駕車的老仆掀開車簾,一個神情矍鑠的老者從馬車中下來,根本不需要前面的韃子做引,老者昂首闊步向正堂邁步而入。
老者便是前文提到的康海,被狼將軍請過來唱戲助興的。
……
鐵幕在趙宋時期當過官,對府衙的布置還是有基本的了解。
一般來說,入了府衙大門會有一個大院,然后會有一面儀門。
儀門通常是關(guān)閉的,只有在舉行重要祭祀,或是新官上任時才會打開。
儀門的東西兩側(cè),有東西兩便門,那才是官署人員出入的地方。
入儀門再過廣場,才是府衙的核心建筑正堂,也是知府公開審案的重要辦公場所。
廣場的左右有側(cè)門,分布著吏、戶、禮、兵、刑、工六房。
而這六房中,鐵幕感覺到了許多活人的氣息,顯然韃子在這里布置許多守衛(wèi)。
鐵幕只能繼續(xù)往后方繞行。
正堂往后,過寅恭門,就是寅賓館,再往后是退思堂。
退思堂也叫二堂,是知府大人處理普通事務,以及初審案件的地方。
再往里則是內(nèi)宅,屬于知府眷屬生活的地方。
鐵幕不知不覺走到了這里,跳上一棵樹冠,看著內(nèi)宅的景色,竟有些恍惚。
宅院中花木扶疏,清靜幽雅,他仿佛看到一個白衣書生背負著雙手,站在那唯一的涼亭中誦讀詩書。
鐵幕晃了晃腦袋,將那些干擾強行驅(qū)逐。
略摸估算了一下府衙的寬度,大概是三百米上下。
長度暫且不知,因為府衙的左面,是后花園。
一些亭臺樓閣遮擋了視線,還有那假山、幽園中,隱約能察覺到巨狼的氣息。
顯然,多數(shù)的狼騎都在后花園乘涼,鐵幕更不可能繞到左邊去。
現(xiàn)在唯一的難點,就是確認韃子將軍的位置,不知道他會在正堂辦公,或是在后宅休息。
鐵幕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機會,如果驚動狼騎后,自己還不能刺殺成功,便只能改變計劃,先行撤離。
正在他左右為難之際,有鼓聲從正堂的方向傳出。
咚,咚,咚……
鼓聲敲的有些緩,卻很沉重,像是擊鼓的人正在試著手勁。
鐵幕精神一震,迅速做了決定。
不管韃子將軍在不在正堂,自己都必須往那里突擊一次,他的時間緊迫,要做的事情還很多,沒有必要死盯著韃子將軍,能成事最好,殺不了也沒有辦法。
現(xiàn)在是大白天,只要走上府衙圍墻外的大道,就沒什么好隱藏的了。
鐵幕光棍兒得很,從樹冠上跳下之后,沒有停留,迅速往回奔行了三十米左右,直接躍上了臨近寅賓館的圍墻。
咚,咚,咚咚咚咚咚……
鼓聲先緩后急,變得非常有節(jié)奏。
鐵幕不知道里面的人為什么敲鼓,卻不得不感謝他,正是這一陣鼓聲,吸引了守衛(wèi)的注意力。
屋頂上藏著一個韃子弓箭手,正好奇地看向正堂方向,突然感覺脖子一疼,出氣困難,然后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鐵幕沒有去管尸體,任由尸體從房檐上滾落,他卻先一步躍了下去。
身在半空的時候,金光爪就長了出來,對著兩個韃子的顱骨插下。
兩個韃子守衛(wèi)根本不知道死神在何方,就軟趴趴的倒下,頭頂上五個血洞,流出鮮血與白漿。
啪嗒。
這時屋檐上的尸體才掉下來,卻因為鼓聲掩蓋了聲響。
寅賓館中,只剩下四個韃子在吃喝,雙眼已經(jīng)喝的迷迷糊糊,看到守衛(wèi)被人殺掉,不僅沒有發(fā)出示警,反而揉著眼睛,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所以他們的命運不言而喻,很快,鐵幕便輕松收割了這四條生命。
從寅賓館出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升到了23級,紫府中陰屬造化真氣已經(jīng)增長到了五滴。
鐵幕沒想到會如此輕松,大白天想要突入城主府,本來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鐵幕原來的打算,是迅速殺掉幾個守衛(wèi),如果被發(fā)現(xiàn)就不管不顧的沖進去,與增援的狼騎搶時間。
只要先一步殺到韃子將軍身前,就有機會擊殺韃子在城中的主將。
哪能想到事情進展如此順利,通往正堂的這一道口子,就這幾個蝦米守衛(wèi)?
這還真是閻王要誰死,他就絕對活不過日落時分啊!
鐵幕還有心情灌了一口酒,這才大搖大擺的向著寅恭門走去。
此時,正堂那邊鼓聲方停,歌聲又起。
“秦時……”
蒼老的唱腔,將兩個字尾音拖得極長,音色高亢,穿透力十足。
但很快就有了一個轉(zhuǎn)折,歌聲突然變得低沉、蒼涼。
“明月,漢時關(guān)……”
鐵幕豎起耳朵聽了一陣。
這才醒悟過來,原來那些死鬼在聽戲呀,真是天助我也。
扔掉酒囊,鐵慕身形化為炮彈急速地沖過寅恭門,正堂后廣場的情形便落入了視線中。
十幾個韃子圍在正堂后門,伸著腦袋向里面觀看。
另外還有四個韃子光著膀子在廣場中摔跤,興致好不高昂。
那鼓聲像有魔性,又在這時響了起來,沒有一個人看向寅恭門的方向。
咚咚咚咚咚咚……咚!
鼓聲先是極為密集緊湊,最后由一聲巨響收尾。
這一聲巨響之后,屬于鐵幕的殺戮終于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