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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豆子

第六十五章 紅薯攤

挑豆子 晚點了 3277 2021-06-18 23:00:55

  “上一次你也背了我。”

  顧長安趴在夏恪的背上,或許是頭低著,聲音有些悶悶的。

  顧長安說的“上一次”應該是夏恪和她在C大附中遇到火災的時候。這么想起來,倒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知道為什么,夏恪總感覺顧長安從游戲中回來之后,變得心事重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顧長安也有不愿意讓他知道的事情,這點夏恪不是不明白。但是顧長安的變化落在他的眼中,總讓人生出一些擔心來。

  這些思慮或許是因為太過在意,他想。

  他在沒有遇到顧長安之前,是個理智大于情感的人。他曾經(jīng)覺得,摒棄了情感的因素之后,做出的決定才有機會成為最優(yōu)解。但是如今卻有了改變。

  “我本來覺得每一次相遇,都是一種機緣。我們從茫茫人海中匯集一處,本該是讓人充滿欣喜的過程,有著無法預料的發(fā)展。但是自從我知道這個世界是假的之后,我覺得我與其他人的相遇都是被安排好的。我以前覺得,行差踏錯也好,我的每一個選擇都在引我去向不同的結局,但是現(xiàn)在……”顧長安說,“無論我怎么選擇,這一條路就這么擺在了我的面前,好像有人在操縱我的命運。哪怕有一千條一萬條路,通往的都是同一個目的地。”

  “我的家人、朋友,我所經(jīng)歷的一切,就好像都被規(guī)劃得一清二楚?!?p>  “結果還沒有到來,只是告訴你最后會碰見什么?!毕你】粗胺?,“你如果害怕那個結局,就去試著改變它?!?p>  顧長安沒有說話,笑了一聲。改變結局說起來容易,只不過是那個人相信他能夠人定勝天。而她不愿意把最后那點希望當作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木偶說她只剩下一年的壽命,讓她去尋找真相,雖然她嘴上答應得干脆,但是這希望究竟有多渺茫,她也能猜到一二。她一直不算是一個樂觀主義者,現(xiàn)在突然得知了自己的壽命只剩下一年,就像是車胎被放完了氣,沒有動力繼續(xù)向前了。

  “看!”

  情緒正低落著,夏恪突然出聲,顧長安被嚇了一跳。

  顧長安納悶:“看什么?”

  “我鞋子濕了?!?p>  “所以?”

  “沒有,就是鞋子濕了讓你看一眼,有沒有感覺到我背你很辛苦?”

  顧長安雙手勒住夏恪的脖子,夏恪夸張地吱吱哇哇亂叫。

  “意思是說我很重咯?”

  “不不不,你就像羽毛那樣輕——真的真的,我背著你感覺不到一點兒重量?!?p>  “你覺得我會信嗎?”

  “姑奶奶明鑒,我說的實話?!毕你∏箴?,“溫柔點溫柔點。”

  顧長安的指腹擦過夏恪的脖子?;蛟S是因為全身上下都裹得嚴實,唯獨脖子露了一截,所以這感覺分外清晰,像是所有的感官系統(tǒng)都集中到了這一處。

  夏恪經(jīng)過這么一接觸,耳根紅了大半。幸好耳朵被頭發(fā)擋了個七七八八,沒有被顧長安看出什么端倪。

  顧長安趴在夏恪的背上:“和你之前背的人比呢?誰更重?”

  “你最輕?!?p>  “不要糊弄我?!?p>  “我發(fā)誓,在背你之前我只背過路鵬鵬和我媽。軍訓的時候路鵬鵬中午吃了太多西瓜,拉肚子拉得虛脫,我就背他去了醫(yī)務室。而且……”

  夏恪向上托了托顧長安:“而且背了他一路,他一直在我身上放屁?!?p>  顧長安笑出了聲。

  “顧學姐,你可別暴露我。路鵬鵬要是知道我把他這些糗事抖出去了,我寢室門都進不了?!?p>  “你告訴我的時候也沒見你害怕?!?p>  “因為我相信學姐的人品——到了?!?p>  顧長安抬頭,果然是烤紅薯的攤子,在冬夜里冒著熱氣??炯t薯的老太太看到他們倆,皺巴巴的皮膚擰成一團,笑得眼睛剩下了一條縫。顧長安有點尷尬,夏恪扶著她從背上下來,顧長安靠著夏恪,在冬夜里站穩(wěn)了些。

  “怎么樣,拿兩個嗎?”

  “嗯,奶奶,給我們拿兩個稍微小點的,要烤得久一點的?!?p>  “行嘞,我給你們倆挑挑?!辟u紅薯的老太太操著一口方言,努力地說著普通話,但是因為帶上了方言的腔調,顯得這個普通話十分蹩腳。

  “奶奶哪里人???”

  “老婆子是南江那邊的,烤紅薯的手藝是到這邊現(xiàn)學的,在這邊擺攤有快六七年啦?!崩夏棠踢€在笑著,用鉗子去夾箱子里面的烤紅薯,但是她的手法似乎很不熟練。雖然說著烤了六七年的紅薯,不知道是因為年紀大了手抖,還是天氣冷的緣故,她幾次夾到了紅薯,卻沒有辦法把紅薯拿出來。

  這樣反復幾次,顧長安忍不住說:“奶奶,讓我們自己夾也可……”

  “糟婆子!你在干什么喲!”一個大約有六七十歲的老爺爺跛著腳向著這邊跑過來,坦白來說,那個速度確實算不上是在跑,只是快速抬著腳,兩個腳板交替著踩踏地面。好一會兒,那個大爺才氣喘吁吁地來到攤子前面。

  老爺爺穿著一件深綠色的軍大衣,臉型很長很瘦,甚至可以看見臉部的骨骼。

  “不好意思哦,老婆子幫我看著攤子,她這里……”老人家拍拍自己的額角,“就是……有點問題。”

  顧長安這才發(fā)現(xiàn),老奶奶雖然笑嘻嘻地,但是在他們說完之后,就一直不停地重復著“兩個紅薯兩個紅薯”,確實不算是一個正常的老人。可能是怕她整理不干凈,老奶奶脖子上還掛了一個毛巾做的圍兜。怪不得剛剛看起來就覺得奇怪,為什么一個出來擺攤的老人家身上要系著毛巾,現(xiàn)在這么一想,倒是合情合理。

  顧長安對這一對老夫妻生出一些同情來,說話也輕柔了些許:“我們要兩個紅薯,要烤得……隨便拿兩個就行?!?p>  “好好好,等我一下。”老爺爺熟練地用鉗子撥動著火爐中的紅薯,長鉗在翻動的過程中不斷地同烤爐的內壁摩擦,滋滋冒出了不少火星。

  “那你們在這里六七年了?”夏恪在一旁問道。

  “是啊,我算算啊,大概有七年了……我們之前在南江,然后……我們就出來賣點紅薯?!?p>  從南江來到這里賣紅薯,一定有別的原因。顧長安和夏恪兩個人都沒有細問,安靜地看著爐子。

  “唉……說來也不怕你們笑話,我們兒子跟兒媳婦當時上班忙,把孫子交給我們倆帶,結果那天我出去買菜,老太婆帶孩子出去串門,孩子跟她說要買個冰棒……老太婆正好跟鄰居家那口子聊天,也沒在意。結果孩子自己跑了……之后找了很久也沒找到。”

  老爺爺用鉗子撥動著爐子里面的紅薯。紅薯有幾個已經(jīng)開裂,露出里面亮晶晶的蜜色。

  “老婆子她……本來就已經(jīng)很難過了,那邊兒子兒媳婦又怪我們,這邊街坊鄰居也會說點什么閑言碎語的……唉,她受到打擊太大了,有時候還開始說胡話。我們開始準備出了南江來找找孩子,但是隔了這么多年了,孩子估計是找不到了……咱們國家這么大,說不定孩子都被賣到哪個山溝溝里了。我們兩個老家伙,也只能找點活兒糊口。我本來說我出來賣個紅薯,她在家歇著,但是吧,你們看我們家老婆子這個樣兒,我也不放心哪?!?p>  老頭子又嘆了一口氣,然后伸了鉗子夾了兩個烤得表皮微焦的紅薯,把兩個紅薯放進塑料袋里。

  “多少錢?”顧長安看了兩個老人家一眼,準備在身上摸摸有沒有紙幣,結果老人家哆哆嗦嗦掏出來一個平整的二維碼。

  “這個,這個……你們用這個方便?!?p>  顧長安猶豫了一下:“……好?!?p>  趁著顧長安掃碼的工夫,老爺爺揭了奶奶脖子上那個毛巾的一角,替她擦去臉上的污漬,還不忘嘴邊的口水。

  夏恪扶著顧長安的肩頭,看著這一對老年夫婦。

  烤紅薯的爐子將他們分成兩邊,像是時間故意玩弄的把戲。

  ……

  顧長安在冷風中吃著紅薯,夏恪站在她身邊,手里提著裝了另一個紅薯的袋子。

  顧長安喝了酒,本來走路有些晃,現(xiàn)在被冷風幾下一吹,酒醒了大半。只是因為本來因為醉酒而暈的頭,再一次因為冷風的洗禮而脹痛。

  夏恪說:“要不還是我背你算了?!?p>  “大哥,我總不能在你身上吃烤紅薯吧。再說了,我酒醒得差不多了,我真的可以自己走路,你不用一直扶著我,我……”

  “那你剛剛那一跤……”

  “剛剛那個——”顧長安理虧,“總之那一跤是我的失誤,我要是這么被你背回去,他們該笑我了,我剛剛那個傷口真沒什么大不了的,真的,我感覺再吹吹都能愈合了。”

  “行?!毕你⌒α艘宦暎澳悄阕呗c,我怕你再跌一回?!?p>  “你放心好了。”顧長安吃著烤紅薯,靠著夏恪慢慢地走,夏恪一低頭就能看見顧長安挺翹的鼻尖和淺淺斜飛的睫毛。

  就這么走下去,也挺好,希望這條路永遠不結束才好。

  顧長安像是冬夜溫暖的燈光,照著夏恪的眼睛,路途都明亮了很多。

  “等等,等等……”

  顧長安和夏恪頗有默契地回頭。

  不遠處還能看見那個賣紅薯的小攤,近處,老奶奶穿著厚布鞋小跑著,眉眼彎彎,手里還拎了一個袋子。

  “奶奶,剛剛的給過啦!”

  顧長安大聲喊著,老奶奶像是沒有聽見,依然笑著跑向他們倆。

  雪還在下,老太太跑的速度倒是沒有受到什么阻礙,只是在這樣劇烈的運動下,她的身子搖搖晃晃,顧長安擔心地向著那邊走,生怕老奶奶像自己一樣摔了。

  “奶奶,你慢點,下雪天路很滑……”

  突然,路邊小賣部的廣告牌從空中直接墜落下來!

  “奶奶!”

晚點了

有時候感覺自己寫得爛,就不更新,改好了再發(fā)。我努力努力多存點不斷更,編輯姐姐別罵了別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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