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原本應(yīng)當(dāng)?shù)雀赣H在場時再說，但想著祖母一定會秉公處理，便直接來了?！蹦较伷鹕?，對著薄老太太行了一禮，“關(guān)于那日何人要害我一事，孫女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p> “哦？”薄老太太挑眉，“你且說來?！?p> “孫女調(diào)查了當(dāng)日在府門口拉扯孫女的一眾下人，根據(jù)下人們所提供的線索，最終將散播謠言的人鎖定在兩個人身上?！?p> “一個便是早晨由祖母您領(lǐng)走的周嬤嬤，另一個則是協(xié)助采買事宜的丫鬟碧落?！?p> 此言一出，薄老太太就冷笑一聲，“你說周嬤嬤？周嬤嬤可是我身邊的老人了，除了我，沒人能使喚的了她，莫非你的意思是，祖母要害你？”
“祖母為何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薄老太太冷哼一聲，繼續(xù)聽慕汐顏說。
慕汐顏不慌不忙地說道，“祖母自然是不會害我的，但那周嬤嬤確確實實是說了些不好的言論，以至于我和我的母親名譽受損。至于為什么會這樣，我想祖母心里應(yīng)該清楚?！?p> “你這說來說去，不還是懷疑祖母？”薄老太太眉頭已經(jīng)皺了起來。
“這件事情，與害我的事情無關(guān)。周嬤嬤散播的那些話，就是祖母吩咐的，只不過祖母并沒想害我，祖母只是想毀了我母親的名聲，好給父親鋪路，日后娶妻?！?p> “胡扯！”薄老太太像是被人抓住了小辮子，猛地站了起來，“你、你簡直大逆不道！”
聽到這些話的慕梓惠和慕梓萱也愣住了，難道蘇綺玉那件事情真的是假的？父親是為了另娶？
可這是為什么啊！
尤其是慕梓萱，她臉上的驚訝之色分外明顯，甚至開口問道，“祖母，這、這是真的嗎？”
“萱兒，你怎么也跟著胡鬧？別聽她胡說?！北±咸粡垕寢尫鲋匦伦讼聛?。
慕梓萱抿唇，看向慕汐顏，竟著急想知道她接下來的話。
慕汐顏絲毫沒有因薄老太太的怒氣所震懾，淡淡說道，“祖母既然說我胡說，那祖母可敢發(fā)誓，除我母親之外，父親絕不再娶？”
當(dāng)年慕華藏可是答應(yīng)過平南侯，一生一世一雙人，連妾室都不會有。
被慕汐顏這么一問，薄老太太頓時愣住了。
“怎么？祖母是不敢嗎？”
“太放肆了！”薄老太太忽然暴怒，氣得話都說不太利索，“你簡直目無長幼尊卑！我非得要、非得要好好地罰你！”
“祖母可千萬別氣壞了身子。長幼尊卑我眼里自然是有的，只不過我尊重的長輩，必須是值得尊重的長輩?！蹦较佄⑽⒁恍Γ按耸伦婺溉舨豢习l(fā)誓也無妨，畢竟我今日來不是說此事的?！?p> 蘇綺玉一事已過，這幾日在慕宅過得日子，她反而覺得蘇綺玉回到平南侯府會更好。
“祖母，除開周嬤嬤，散播謠言詆毀我名聲的，就是碧落了?！蹦较伩戳艘谎凵砗蟮挠悖懔⒓慈サ介T口，“將人帶上來！”
晴云便領(lǐng)著碧落走進(jìn)來，隨后碧落便跪在薄老太太的面前。
薄老太太剛剛被氣得不輕，但稍微緩和一下之后，并不打算再提起方才的事情。
“怎么回事？”她冷冷開口問道。
碧落看了一眼薄老太太，磕了個頭道，“老夫人，碧落承蒙慕家恩情。碧落為救久病的弟弟，于是在慕宅招工時入府……”
碧落將之前給慕汐顏所說之話一字不漏地說了出來，還指出當(dāng)時在沐云居打碎的茶盞是慕汐顏不小心的，但卻害得她失去了兩個月的工錢，讓她弟弟無錢買藥，幾乎喪命。
直到她將柳絮的名字說出來，一直站在賈詩云身后的柳絮才稍稍變了神色。
薄老太太顯然是不相信的，冷聲問道，“你為何知道那是柳絮？”
“因為簪子?！北搪滢D(zhuǎn)頭，伸手指向此刻碧落依舊戴著的簪子，“那只簪子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簪子，只一眼，便可以記住?！?p> “柳絮，她說的可是實話？”薄老太太的眼神落在柳絮身上。
柳絮立馬走出來跪在地上，“老夫人，柳絮是您安排在表姑娘身邊伺候的，柳絮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情。至于這簪子……這簪子是表姑娘賞賜給柳絮的，柳絮甚少佩戴，只不過每次陪同表姑娘前來老夫人處時才會佩戴?！?p> “嗯。”薄老太太點了點頭，轉(zhuǎn)頭看向慕汐顏和碧落，“你可聽到？”
這話不知道是在跟慕汐顏說，還是在跟碧落說。
碧落堅定神情，“我不會認(rèn)錯的，而且我記得，有一日我正要出去采買，柳絮便來找我，還是在白日里。但她是叫人進(jìn)來說找我，那人也不認(rèn)得她，我便來到了約定的地點，她隔著門對我說話?！?p> “你胡說，這府中，有多少人不認(rèn)得我？”柳絮回嘴。
慕汐顏淺笑，“府內(nèi)下人零零總總兩百來人，你若是全都認(rèn)識，這慕宅可不是要你來做管家了？”
柳絮身子微微一顫，“三姑娘這是說的哪里話，柳絮自然不會認(rèn)得全部，可常去的地方，大家還是都熟悉的?！?p> “這就對了?！蹦较佋俅握f道，“你既白日里去找過碧落，那邊有人瞧見。即便你拜托去給碧落傳消息的人不認(rèn)識你，但其他人可都見過你?！?p> “只要一查就知道，見碧落的人是不是你?！卑兹绽?，是不可能躲過所有人的眼睛的。
柳絮的臉色忽然變了變，有些發(fā)白，但還強忍著，“三姑娘這是要冤枉奴婢？”
此時賈詩云站了起來，柔聲道，“三姑娘，我這丫鬟是外祖母給的，一向聽話，從來不離開我身邊。跟了我這么多年，她不會做這種事情的?！?p> “是啊，老夫人明鑒！柳絮是慕宅的家生子，父母都已故去，是老夫人可憐，才讓柳絮在表姑娘身邊服侍。雖然柳絮的主子不是三姑娘，可柳絮一心為慕家，絕不可能做不利于慕家的事情?！绷踉俅卧诘厣峡牧藗€頭。
“三姑娘，您也看見了，柳絮這般衷心，她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辟Z詩云再次開口。
“是嗎？她當(dāng)然不會自己去做，但若是她的主子要她去做呢？”慕汐顏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