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帶著何冉冉從醫(yī)院回到家里時,已是晚上十點多鐘了,安欣安頓女兒睡下,她正趕著洗女兒的臟衣服時,何寶祥回來了。
安欣聞著何寶祥滿身酒氣,不滿地說:“成天在外面吃吃喝喝,孩子病了也不管,你哪里有做父親的樣子?”
何寶祥微微一震:“???冉冉病了?怎么又病了呢?你和你媽總是把她呵護得太好,身體沒有抵抗力,一點風吹草動就生病,我們農(nóng)村長大的孩子成天在田間地頭玩耍,反而皮實得很?!?p> “現(xiàn)在養(yǎng)孩子能和你那個時候比嗎?你能不能對孩子多上點心,不要成天花天酒地的,哪像一個國家公職人員?”
“你還說我呢?你對孩子上心了嗎?六一兒童節(jié)你還在加班,你白天晚上都待在電視臺,一個人影都看不到,你還好意思來挑我的不是,你看看你自己還有沒有做母親的樣子?”
何寶祥的一席話說得安欣啞口無言,安欣的心中有愧,這段時間以來,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當中,無暇顧及孩子,也無暇顧及這個家,安欣覺得自己的重心的確偏移得太多,她決定從現(xiàn)在起將工作和生活做一個調(diào)整,在兩者之間尋找平衡點。
第二天早上,安欣發(fā)現(xiàn)熟睡中的何冉冉左臉鼓鼓的,就像口里含了一個雞蛋一樣,安欣這才意識到,女兒昨天發(fā)燒的原因是得了腮腺炎,安欣連忙推了推還在熟睡的何寶祥,說道:“快起來,冉冉得了腮腺炎,我們趕緊去醫(yī)院吧。”
何寶祥睜開惺忪的睡眼,慢悠悠地說:“你帶她去吧,我今天要加班?!?p> “雙休日你還要加班?”安欣疑惑地問。
何寶祥嗤了一聲:“哼,哪個規(guī)定雙休日只準你加班就不準我加班?我告訴你,我們預算科最近都在準備半年預算報告,忙得很呢?!卑残缆牶螌毾檫@么一說,就沒有做何寶祥的指望,安欣給女兒喂了一碗稀飯,隨后,她抱著何冉冉出了門,安欣出門的時候,何寶祥依然躺在床上睡懶覺,安欣在心里憤懣:你何寶祥說自己要加班,到現(xiàn)在還不起床,這分明是在說謊話,就是不想陪孩子去醫(yī)院。
安欣帶著女兒打的來到醫(yī)院,她一進醫(yī)院的大門,她的腦袋就炸開了,門診大廳里人滿為患,掛號的窗口排起了長隊,安欣抱著女兒站在隊伍的后面一點一點向前挪動,安欣此時此刻真希望自己有哪吒的三頭六臂,或者像孫悟空那樣,從自己身上拔幾根汗毛,用嘴一吹,就能變出幾個安欣來,一個掛號,一個看醫(yī)生,一個繳費拿藥,還有一個哄孩子,安欣特別羨慕那些爺爺奶奶齊上陣,浩浩蕩蕩一家人帶著孩子來看病的家庭,在安欣看來,四個大人照顧一個孩子該有多輕松啊。
好不容易掛上專家號,安欣抱著女兒來到兒科門診,她一看眼前的情景,腦袋頓時嗡嗡作響,走廊里擠滿了人,患兒哭哭鬧鬧,大人只好使出渾身解數(shù),想方設(shè)法讓孩子安靜下來,大人越使勁安撫,孩子越哭鬧得厲害。安欣找了一個空位子,抱著女兒坐在椅子上,耐心地等候著叫號。
何冉冉的眼睛盯著對面一個哭鬧的小男孩,問道:“媽媽,醫(yī)生沒有給這個小朋友打針,他為什么哭呀?”
“因為這個小弟弟不愿意待在這里,他想出去玩,所以就哭了?!?p> 何冉冉閃爍著大眼睛:“我們幼兒園的老師說,生病的小朋友不能出去玩,外面有風?!?p> “冉冉說得對,生病的小朋友應(yīng)該好好休息,不能到外面吹風?!?p> “媽媽,我什么時候才能去游樂場玩呀?”
“當然要等冉冉的病好了才能去呀,”安欣輕輕地摸了摸女兒鼓起的臉頰,“等你的這個地方不痛了,就可以出去玩?!?p> “媽媽,我今天是不是又要打針?”
“當然啦,打了針,冉冉的臉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腫著,就會變得和以前一樣漂亮,所以,等一會護士阿姨給冉冉打針的時候,冉冉一定要勇敢喲。”
何冉冉乖巧地點點頭:“好吧,媽媽,我答應(yīng)你,我不哭,我要做勇敢的小朋友?!卑残缆犃?,開心地在女兒的臉頰上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