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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晷山莊

第051章

月晷山莊 絳兒可叮嚀 2116 2020-08-24 15:02:36

  書房內(nèi)黃花梨書案一張,椅子一把,書柜兩扇,會客的靠背椅四把,其余另有字畫缸、搭袍子的衣架、各類修剪美觀的綠色室內(nèi)盆栽等等小件。窗戶上的幕簾被卷上束起,墻面掛著則多是毛筆字及一副大尺寸的山水畫。

  沒過多久,身后就傳來了透著和善的問話。

  “是。”羅晝直言不諱,既沒有對長輩行禮,也沒有稱呼,同時一貫的嬉笑也不存在,簡單而平靜。

  高玉山始終帶著笑容,招呼他坐:“見到第一面就認出來了,同你父親年輕時一模一樣,長相相像,骨子里的氣質(zhì)尤其肖似!”

  羅晝緊閉著唇一語不發(fā),夜風從開啟的窗中吹進來,高玉山吩咐仆人們關(guān)閉窗戶之后全部從書房中退出去。

  高銀闕又在屋頂上揭瓦片,但聲音太小,屋子卻大,全然聽不清。

  “聽說你在華府的婚筵上給他們了個難堪,我看這個事辦得挺好嘛,高叔父謝謝你?!?p>  高玉山指指羅晝手邊的茶水,要他別客氣,然后往他這邊側(cè)了側(cè)身,壓低了些聲說:“如果不是拉不下這樣老臉,我還也想這么做呢,這華府老頭不是個東西,故意設(shè)局引我兒上鉤。”他半開玩笑的樣子甚像個老頑童。

  “我原本打算討好大少爺?!绷_晝說。

  好似高玉山聽到這樣的說法并不意外,但也是愣了愣。他的反應(yīng)不是來自于羅晝的話有多么令人驚訝,而在于羅晝直接挑明的態(tài)度。高玉山明顯神情凝重起來,蒙上一層隱憂,勸解道:“侄兒所說,我不能裝糊涂。然則你父親在時,曾嘗試失敗,明確表示到此為止,再不讓子孫涉及其中。”

  “您也說了,那是我父親?!?p>  在高府幾天話多到叫人腦殼疼的羅晝突然之間惜字如金,是一件讓人毛骨悚然的事。他的言下之意是,他父親說過的話,承諾過的事件,僅僅只能代表他父親。而他現(xiàn)在所做的所有行為,恰恰代表他自己。

  高玉山輕咳了一聲,將身子靠向椅背,他有些乏了,畢竟旅途奔波。

  他想了想,提出一個好建議:“好似你是以高府二子的身份昭告淮涼的,不如,我就承認了你,如何?這樣,你便能擺脫命運之噩,也毋需再去嘗試那些未必真實的謠傳。”

  “謠傳?”

  羅晝驀地接口,語氣驟寒,雙眼直直盯著高玉山的眼睛:“既然你也說是未必真實,你為何表面配合我父親,實則私下暗生異心,將喝下的引血偷偷吐出來。

  父親明明看到了這一切,卻沒有揭發(fā),明知法陣不成,卻還要裝腔作勢就為了不讓你難堪,你可知他心里怎樣痛苦?他既知是你不肯成全故意制造月晷失敗的假象,還得咬牙認命承諾以后絕不再試,他是如何的心情?

  呵,就因為你的二子剛出生你舍不得你的完滿家庭,舍不得你眼前漸漸開啟的財富之門,于是就把我族生生世世都打壓在絕境之中。你是不是馬上就得為自己唱一首大仁大義的贊歌,說兩句世人無罪,何辜滅頂?”

  羅晝一通飽含譏諷與恥笑的話語之后,高玉山再難以保持住一如既往的淡定,他的臉色明顯青綠不接,喘氣聲大了起來,回避著羅晝的眼神,嘴角微微顫動。

  “法陣一定要重啟,然而這回再不需要你的支持。你若一意孤行,如前次般非要阻止,我便奉陪到底。說到底,你當初真心實意讓我父親試出結(jié)果,也不會有今日的難以取舍,我可沒有父親那般的仁心仁德?!?p>  羅晝察覺到高玉山神色的明顯變化,想他年事已高,恐聽不得太過尖銳的話,自己要做什么直接去做即可,又何必在這里同一個老人家多費唇舌,終究自己還是對父親當年錯信他人而憤憤不平。

  思及此處,羅晝袍擺一甩,摔門而出。

  高銀闕見他離開,索性一屁股在屋頂上坐了下來,她聽得斷斷續(xù)續(xù)、不清不楚,內(nèi)容還像天書,法陣啊引血的,全然不懂。

  不過有一件事她倒是明白的,她父親擁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而這個秘密,狗崽子一清二楚。

  隨著狗崽子的出現(xiàn),父親原本可以掩蓋掉的某些往事不情愿地被扯開。

  半晌后,她跳下屋檐,思索著,腳下只是下意識哪里有路往哪里走,然后就遇到了她的大哥。高東陌正提防著父親要喊他,吃也沒吃好,坐也不坐不住,就在自己的院子里來回走。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各懷心事都沒心情說話聊天,高銀闕找個臺階坐下來繼續(xù)沉思,他就在院中繼續(xù)溜達。

  沒一會兒,謝蘭橈找高銀闕,尋到了這里,見兄妹如此安寧,也沒有打破沉寂,找顆大樹背靠著看天。

  這般場景竟然格外和諧美好。

  *

  第二日清晨,高銀闕賴床未起,高東陌卻趕個大早,與其余眾人一同準備陪著高玉山用早膳。他的眼圈烏黑烏黑的,高云雅見了打趣他說:“大哥,你這是在外面住得久了,不習慣家里的床,好像睡得不安穩(wěn)嘛?!?p>  高東陌一天不向父親把來龍去脈說清楚,就多一天提心吊膽,這會兒正心力交瘁,將臉趴伏在桌面不搭腔,只唉聲嘆氣不止,右手不停轉(zhuǎn)動著瓷白的盤子。高云雅又看向羅晝,發(fā)覺他與平常也有不同,坐得一動不動,眼睛直直的總像在想著什么。

  “大小姐!”高玥氣喘吁吁,面色受驚地跑進飯廳,眾人皆不明所以看向她。她見老爺還未到,抓緊到高云雅身邊伏下身:“大小姐,方家的獨子方仲修死了!”

  眾人皆驚愕。

  “怎么回事?”高云雅抬頭看她,眸中閃著意外之色。

  高玥急喘幾下,平復(fù)心情,繼之語帶急促道:“華府的新婿曾接到方少爺?shù)难?,昨日至約定地點赴約,可竟發(fā)現(xiàn)方少爺已經(jīng)被人用罐子砸中,身上還有兩道農(nóng)家割菜刀的痕跡,血流滿地,當場氣絕。

  他一邊差人去告知方府,又搜尋了一天兇手,未能找到,今兒尸體運回,夫人在門口哭得幾次暈厥。我聽得這樣的說法后,去方家驗證過了,確有此事?!?p>  方家女眷親朋哀慟哭泣的場景讓人過目難忘,與其相鄰的兩條街都沉侵在痛苦悲傷的氣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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