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梅開門,便看見葉文修站在屋外,手里還拿著一件披風(fēng)。
“這么晚還沒睡?”
“這么晚還沒睡?”
兩人看到對方便異口同聲的問道。
“呵呵……”蘇梅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便要關(guān)門退下。
里里對著門外的夜空說道:“月光幽美,不如出去走走吧?!?p> “好。”葉文修知道此時已至深夜,所以并未進到里里的房中,而是一直站在門外。
里里披了件藍(lán)色的云底外衫,頭發(fā)也隨意的攏在胸面,顯得很是恣意。
“酒醒了么?”葉文修關(guān)心的問道。
“還有點頭暈?!崩锢锏溃澳銥楹芜@么晚還沒睡?”
“今日午后便開始睡,哪里能睡到明日?!比~文修溫柔的笑道。
朦朧的月色泛著暖暖的光,照在葉文修如玉般的面龐,讓他顯得更加英俊。葉文修還沒有換下那件里里繡的衣衫,想來還沒離開過將軍府。那藏藍(lán)色衣服上的麒麟威武雄壯,昂首挺胸,張著獠牙,在這幽暗的夜里反倒顯出些許肅殺之氣。
看著他淺笑的嘴角,里里的心似乎有些亂跳,不自覺的臉頰便有些紅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葉文修看見里里面色微紅,還以為她生病了。于是摸了摸她的額頭關(guān)心道:“你身體剛剛恢復(fù),下次莫要貪杯?!?p> 葉文修寬厚的手掌接觸到里里飽滿的額頭,里里頓時覺得氣血上涌,臉更紅了一些。
里里不自在的往后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低著頭害羞的說道:“沒……沒事,許是還有些酒勁?!?p> “那就坐會兒吧?!崩锢锖腿~文修又坐到了今天白天坐的那個亭子里。
夏夜雖熱,但是湖面上陣陣微風(fēng),也帶來了絲絲涼意。里里攏了攏自己的外衫說道:“你不必因為我而去赴宴,我可以……”
“本王自有用意。”葉文修把手里的披風(fēng)搭在里里身上繼續(xù)說道,“你若不想去,本王可以代勞?!?p> “堂堂二公主連個宴會都不敢去,豈不更讓她們笑話?!崩锢镉樣樀男Φ馈?p> “如今你只身在此,孤軍奮戰(zhàn)無異于以卵擊石?!比~文修勸道。
三公主尤蘭作為使者到此并無所懼,但是她們的兩位姨母位高權(quán)重,在此生活已久,定是要提防的。尤其是年夫人,據(jù)說當(dāng)年和西涼國女君爭的是頭破血流……
“白日里蕭將軍說的約定你可知是何事?”里里突然想到喝酒時蕭震吞吞吐吐不愿說的事,于是問道。
“略有耳聞,聽說禮王與父皇當(dāng)年做了什么交易,禮王以常年駐兵邊疆為條件,換得兩國一世太平?!比~文修說道,“怎么?有興趣?”
“事關(guān)國事,多了解也是好的?!崩锢锇欀碱^說道,“這個約定是不是和西涼國也有關(guān)?”
“你很敏銳?!比~文修毫不吝嗇的夸獎了一下里里。
“本公主在你眼里如此愚鈍不堪?”里里翻了葉文修一個白眼說道。
“不然?!钡壤锢锞徍土四樕?,葉文修又補充了一句,“過而不及?!?p> 聽了這話里里立馬便黑了臉反手給了他一拳,當(dāng)然這樣的柔拳肯定是打不到葉文修的,葉文修輕而易舉的便抓住里里的小拳頭壞笑著說道:“殺了我,你可就成寡婦了?!?p> “母上還沒有同意這門婚事,寡不寡婦難說?!崩锢镄呒t了一張臉,收了拳頭說道。
“女君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葉文修反問道。
“我怎么知道?!崩锢锉尺^身去,不敢再看葉文修。
“文哥哥!里里姑娘!你們也沒睡??!”遠(yuǎn)遠(yuǎn)的,便聽到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兩人回頭望去,那抹調(diào)皮的身影正是白日里喝的暈頭轉(zhuǎn)向的蕭雅。
蕭雅看起來也是無聊出來走走,發(fā)髻只梳了一半,其他都散落在肩上,稚氣的臉上有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顯得甚是可愛。
“郡主金安?!崩锢镄卸Y道。
“快起來吧,以后里里姑娘不用對我行禮,文哥哥的朋友就是我蕭雅的朋友,誰敢欺負(fù)你,你只管告訴我?!笔捬藕褪捳鸸皇怯H父女,連說話的方式都極其相似。
里里看著她高昂的下巴,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于是配合的偷笑著說道:“一切都聽郡主的?!?p> “對了,后天你去赴宴要小心哦。上次在宮里的宴會上,你就是在那個公主身邊暈倒的,雖然御醫(yī)沒查出什么,但是我就是覺得她有問題,你千萬要小心啊。”蕭雅突然嚴(yán)肅了神情對里里說道。
“她一個繡女又當(dāng)如何,還得靠郡主保護她才是。”葉文修在一旁給蕭雅戴高帽。
“那是自然!有本郡主在,諒她們也不敢囂張?!笔捬旁俅螕P起她頜骨分明的下巴驕傲的說道,“再不然我就帶上我爹的兵去,殺她們個片甲不留!”
聽到這話,里里的笑意更深了,回頭和葉文修對視了一眼,兩人都默契的笑了。
“皇后為人果敢仗義,想來她對你也沒有什么敵意。只是年夫人那里,你要提防著點?!比~文修囑咐道。
“年夫人?她怎么了?”蕭雅在一旁問道。
里里想到在牢中柳蕓兒送的飯菜,還有后來在金王府送的飯菜,都有紅花綠葉毒,便猜測可能是年夫人做的,只是沒有確鑿的證據(jù),也沒有合理的理由,想來葉文修也應(yīng)該猜到了,所以才有此提示。
但是這些事是不能告訴蕭雅的,以她的性格,保不齊又會惹出什么樣的事端來。于是里里就重避輕的說道:“民女起初是在榮貫侯府作繡女的,與年大小姐有些不愉快?!?p> “哦~她啊,那個年湘湘蠻橫的很,小時候在宮里陰陽怪氣的嘲笑我,說我是‘孤兒’,讓我給她狠狠地打了一頓,然后綁到了樹上,一直到晚上才放她下來。自那以后她再也不敢招惹我了。你放心,有我在,她不敢難為你?!笔捬排闹馗f道,“可是年夫人……她很厲害的,并且她還是皇后的親妹妹,連我爹都讓我躲著她……”
“蕭將軍也怕她???”里里奇怪道。
“倒也不是怕,就是不讓我去招惹她。那次雖然我教訓(xùn)了年湘湘,但是年夫人就讓戶部給我爹穿小鞋,發(fā)給兵部的銀錢比從前少了一半,我爹的兵都跟著吃了啞巴虧?!笔捬烹y過的低下了頭。
里里看她委屈的神情便知道她在自責(zé),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那你就聽你爹的話,不要招惹年夫人,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