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為始終無法有所突破,林勛的心也越發(fā)著急??烧故澜芩坪鯇Υ撕翢o察覺,每日把自己關在房內,極少關心林勛的修練,也不會給他任何指導。
這日,林勛坐在院外的一塊大石上思索修練之事,忽見遠處一片紅云飄來。待紅云落下后,林勛才看清來人正是蒼月峰的田允蕙。
林勛迎了上去,剛想出聲,卻被田允蕙止住。林勛不知其意,但見她示意自己隨她往峰后去,略遲疑下,也跟了上去。
兩人走了很久,才在一處僻靜地停了下來。田允蕙轉過身來,林勛的眼睛不由得有些癡。林勛來元疊峰三年多,峰上除了不會說話的雜役,就只有師父和他。如今一個嬌滴滴的美貌姑娘站在他面前,他的心猶如鐘撞般,砰砰直跳。
“云無界,海無邊,氣無定形。云游走天空,海流遍大地,氣充盈天地……”田允蕙郎朗背著法決,林勛不明其意,木楞地站在原地。
背了長長一大段,田允蕙停了下來,道:“你知道我背的是什么嗎?”
林勛從未聽過,自然無從答起,只得搖頭道:“不知道?!?p> 田允蕙哼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這是蒼元決的入門口訣!”
“什么!”林勛的腦子瞬時轉不過來,失聲道。這是蒼元決的口訣,那自己修練的是什么!
“氣生府海,充盈周身。氣順則常,氣反則有無窮氣。氣亂及心,府海生波……”林勛默念自己熟記的法決,心中充滿疑惑,道:“你騙我?”
田允蕙翹嘴道:“我干嘛要騙你!你雖然擺在云疊峰展師伯門下,卻并未修練蒼元決。你練得是我們蒼元山的禁忌逆元決!”
林勛被田允蕙說的有些糊涂,下意識地抓住田允蕙手臂,道:“你憑什么說我練得是逆元決?這功法我可是聽都沒聽過?!?p> 田允蕙掙開林勛的手,微怒道:“我是好心來救你,你可別不識好歹!”
林勛意識到自己行為魯莽,見她生氣,愧疚道:“對不起,田師妹??赡氵@些是從哪聽來的?這法決是師父傳授給我的,除了蒼元決,我可從未修練其他功法?!?p> 田允蕙冷冷道:“不錯,展師伯傳授給你的并非蒼元決,而是逆元決,只是你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而已?!?p> 林勛一時反應不過來,詫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師父為什么要這么做?”
田允蕙道:“百余年前蒼元山出了個叛徒,名叫諸葛籌,他被當時的掌門廢掉內力,逐出師門。諸葛籌心有不忿,逆著蒼元山的修練功法,竟自創(chuàng)了克制蒼元決的功法,取名逆元決。后來回蒼元山尋仇,殺害了包括前任掌門在內的多名前輩。他自己也被重創(chuàng),逃到洛國王室躲藏,前朝皇帝秦耀天便是他的弟子。十多年前袁掌門聽聞秦耀天是當年諸葛籌的弟子,便派展師伯等眾弟子前往鏟除妖孽,這一仗死傷甚多,秦耀天被殺死,如今的束國取代了洛國,展師伯也在與秦耀天的決戰(zhàn)里中了秦耀天的逆元真氣,所以才會有今日的病態(tài)?!?p> 林勛驚道:“師父中了逆元真氣,那他為什么要傳我逆元決?”
田允蕙道:“這便是展師伯厲害的地方。他自己并不會逆元決,也沒從來沒有得到逆元決的功法。只是逆元真氣這些年一直在他體內,他就根據逆元真氣的運行方式,大致寫出了一篇逆元決的功法?!?p> 想起自己修練法決的不順,林勛似乎有點相信田允蕙說的話,不過仍疑惑道:“那他這么做又是為什么?”
田允蕙道:“當然是為了治傷。逆元真氣極其頑固,普通方法并不能驅散,他想利用你把體內的逆元真氣全部吸出來。等他把傷治好了,可你修練了逆元決,體內有逆元真氣,你猜他會把你怎樣?”
林勛聽完田允蕙的話,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他雖然年紀不大,但此刻也大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逆元決是蒼元山的禁忌,十余年前掌門會派人去滅殺秦耀天,如今自己身負逆元真氣,即使師父肯放過自己,只怕掌門和其他人也不會輕易繞了自己。
即使是師父傳了自己逆元決,可到那時誰又能誰清楚呢?畢竟自己僅僅是蒼元山元疊峰上一個不起眼的弟子,誰肯為自己說話?自己說的話誰又能信?
從驚慌中安定下來,林勛不解道:“田師妹,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田允蕙嘆道:“我知道這事后也很糾結,其實前次我與馮師姐來時便想對你說,可就是沒敢說出口??赡苓@事對我來說無足輕重,但一想到或許能夠救你一命,心里就覺得自己應該當面對你說。有機會你還是逃吧,你根本不是展師伯的對手。等到他利用完你,恐怕你的小命就不保了?!?p> 林勛感激道:“謝謝田師妹相勸,我一定會記在心里。我修練逆元決的事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田允蕙道:“我只知道這些,你不要再問,也千萬不要把我說的告訴任何人。我求的是自己心安,如果我不知道這事,我才不會管你的死活。命是你自己的,我把自己該告訴你的都告訴你了,你自己多加保重!”
田允蕙說完便御空離去,林勛甚至還沒把她的話消化完。這門功法確實詭異,當初他開始修練的時候便意識到了,可他只當修練之人都是這樣,逆著氣血修行,卻怎么也沒想到這是百余年前的前輩妖人逆著蒼元決所創(chuàng)的功法。
展世杰傳授給自己的并不是真正的逆元決,這也解釋了為什么自己會在修練的過程中產生疑惑。這是一個陰謀,師父從一開始就在利用自己??勺约阂悄苤魏盟膫?,他是否能放過自己呢?
肯定不會的。要不然他為什么會一直瞞著自己?即使師父會放過自己,可蒼元山上的其他人又怎會任由一個修練逆元決的人存在?林勛的腦內很亂,他實在難以消化這些。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