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三人分別后,傅景明扶著暈沉得腦袋回了家里,原想回房間好好休息一會,卻不料在自己房門外被迫聽了一會墻角,傅瀾想通后,就來到了兒子的房間,開始整理三日后他赴任得行裝,林琦煙擔心母親忙不過來,也跟了過來,兩人一忙就是一天,等到東西收拾得差不多得時候,母女兩總算是可以歇一口氣了,傅瀾對著女兒傷感道“景明三日后就會孤身前往杞縣赴任,我這心啊擔心的跟什么似的,他一個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照顧好自己?!闭f罷,眼眶已經(jīng)漸漸紅了起來,林琦煙安慰道“母親莫要憂心,哥哥好歹是一縣父母官,身邊還是有隨從伺候得。再說,杞縣離開陽縣也不似很遠,你和父親要是有時間,還可以抽空過去看望他呢?!备禐懧犞畠旱迷捳Z,抹了抹眼淚,低聲道“我只是害怕他孤身一人,乖女,你說我要是三天內(nèi)給他訂一門婚事,讓他盡快成親和媳婦一起去杞縣赴任,可好?”林琦煙懵了一瞬,正要說些什么,站在門外得傅景明再也忍不住了,推開房門走了進來,啟唇道“母親,姻緣這事豈可強求?!蔽堇锏脙扇寺牭絼屿o往身后看去,清冷淡漠得少年郎大步走來,語氣冷漠的直接拒絕了傅母得提議,察覺到母親的心虛,少年只作不見繼續(xù)道“母親,我記得你以前答應過我,不會再插手我的婚姻大事的?!备禐戉洁斓馈斑€不是擔心你。”一旁的林琦煙見到兄長還要在說什么,急忙轉移話題道“哥哥,你怎么渾身酒氣,莫不是又喝酒了,頭是不是很不舒服,我和母親去廚房給你煮完醒酒湯吧?!闭f罷,不待傅景明說話,拉著母親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傅瀾本不想離開,但女兒使勁拉著自己往外走,只得不情不愿地走了出來。林琦煙勸慰道“母親,婚姻之事的確不能操之過急,哥哥那么優(yōu)秀,三天時間怎么能看清一個人的品性,隨便就將人娶進家門呢,你忘了孫大娘和她女兒的事了?”傅瀾這時終于清醒過來,暗暗責怪自己太沖動了,是以心平氣和下來,等到廚房做好了醒酒湯后,傅母就直接端著湯去了兒子房間。此刻傅景明正躺在床上閉目養(yǎng)神,聽到敲門聲后,扶著額頭坐了起來,此時房門推開,傅瀾看到坐著的兒子,連忙關切道“頭是不是很疼,娘給你煮了碗醒酒湯,你喝了去床上躺著睡一覺。”說罷,將手里的醒酒湯遞了過去,傅景明見著眼前消瘦慈愛的母親,將母親手里的醒酒湯接了過去,卻沒有急著喝下,而是開始為自己剛剛不當?shù)脑捳Z道歉“娘,剛剛是兒子不對,不該用那種語氣和你說話,對不起?!备禐懧犞鴥鹤拥脑捳Z,一瞬間心里的郁結消散開來,高興道“沒事,這件事娘也有不對的地方,你妹妹說得對,短短三天豈能隨意訂下親事,這事是娘親昏頭了,你莫要往心里去?!备稻懊髯允遣粫缸觾烧f開后,氣氛開始緩和起來,等到傅景明喝完醒酒湯后,傅瀾給兒子掖好被子,方才悄悄離去。
三日時間很快到來,傅慎將兒子的幾箱行禮搬上車后,傅瀾叮囑兒子到了之后寫信報個平安,傅景明頜首答應下來,待辭別父母妹妹后,就大步登上了院門口等候的馬車就此離開。臨走前一天,傅景明終是將自己前段時間買的白玉梨花簪送給了妹妹,林琦煙很是喜歡,當下就插在了發(fā)間,跑去向母親炫耀起來,見到恢復了往日活潑可愛的妹妹,傅景明欣慰不已,這下自己可以心無旁騖的去杞縣赴任了。此時馬車緩緩離開這個自己待了三年的小院,傅景明心中生出了一些不舍,撩開車簾往后看去,家人還在原地目送著自己,氣氛莫名很是傷感,狠狠心,將簾子放下,強迫自己想一些別的事情,等到了城門口和王子安匯合后,兩人開始往杞縣出發(fā)。
經(jīng)過一天一夜馬不停蹄的趕路,兩人總算在第二日早晨入了容城,大燕朝規(guī)定,新官上任前,須得向上司報道并備案登記,兩人一個是縣令,一個是同知,他們的頂頭上司是知府,是以兩人一路前往知府府衙,在門口給守門衙役看過赴任文書后,兩人順利的見到了現(xiàn)任知府齊言,對方查驗過兩人身份后,也不多加為難,只囑咐兩人恪守為官之道后,就放了他們出門離去。兩人走出府衙,直奔馬車后上車離去,看著漸行漸遠的知府衙門,王子安不由得嘀咕道“看來咱們這頂頭上司人還不錯嘛,都沒怎么為難過咱們,就放行了。”傅景明睨了他一眼,譏諷道“你難道很想讓他為難?”聽著這陰惻惻的話語,王子安急忙搖頭否認,傅景明不在看他,閉目養(yǎng)神起來,畢竟等會還有一場硬仗要打。王子安見他閉眼了,似乎沒有要繼續(xù)交談的意思,憤憤的揚了揚拳頭,跑到車前和車夫閑聊去了。
等到太陽西斜的時候,兩人方才出現(xiàn)在杞縣的縣衙,王子安急忙進去搖醒傅景明,兩人撩開車簾看去,不由得詫異的對視一眼,這哪是府衙啊,只見破舊的縣衙門口,衙役們正姿態(tài)懶散的倚靠著門前的石獅子打著瞌睡,如此形態(tài),要不是他們身上身著大燕朝的衙役衣服,兩人還以為走錯地方了呢。當下,傅景明率先跳下了馬車,待走到近前,拍了拍一個衙役的肩膀,誰知對方卻不耐煩的揮手打開,繼續(xù)睡著,看著被拍紅的手背,傅景明冷笑一聲,直接一腳踹了過去,不出所料,剛還沉睡不醒的衙役倒在地上醒了過來,身上某一部位的疼痛提醒著他剛剛發(fā)生了什么,當下?lián)炱鹋宓度氯缕饋怼罢l踹老子,不要命了。”目光一轉,待見到是兩個身著華貴衣衫的男子,兇狠的問道“是不是你們踹的老子,想死啊?!闭f著,就要拔刀砍人。此時被這個衙役的怒吼聲吵醒的其他人紛紛圍轉過來看著熱鬧,此刻大家見他要拔刀傷人,還有人起哄道“黑子,你殺過人嘛?看你那手抖得”。叫黑子的衙役聽到這話氣憤道“去你媽的,老子是氣的?!鳖D時大家哄笑一片,傅景明兩人靜靜的看著,等到大家笑夠后,緩緩將任命文書拿了出來,一一給在場的衙役看過去,本來還在哄笑的衙役漸漸安靜下來,一個個鵪鶉一樣的縮著腦袋,那個叫黑子的衙役看清任命文書后,當即跪了下來,向兩人請罪,傅景明挑了挑眉,徑直走進了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