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

草堂小師叔

第十二章 劍,隨心意

草堂小師叔 煙霧籠咚 3506 2020-07-17 08:52:00

  卓清越還未入城,便知有人遠(yuǎn)遠(yuǎn)的窺探。

  一路來早習(xí)以為常,她并未如何在意;直到入城之后,一道若有若無的氣息隱約跟隨左右,她才發(fā)現(xiàn)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這氣息的本源和無禮,讓她生出一絲厭惡,也讓她心生警覺。

  剛見到宋不言的時候,心里莫名的開心。

  十年未見,感覺依然,本是好好的相聚,卻因?yàn)槟怯憛挼臍庀?,她只能先快速離開,西門而入,直出東門,去往落星峽谷方向。

  如果那氣息的主人跟來,那她便那里等。

  剛出東門,胯下白馬感受到了她的情緒,加速踢踏著離開官道,馬蹄揚(yáng)起泥水,向遠(yuǎn)方的大山飛馳而去。

  路邊的樹木婆娑后退,遠(yuǎn)方的山脈一片青翠,眼中的風(fēng)景加上俗世的久別重逢,使心情陷入長久的歡喜之中。

  摘下斗笠風(fēng)吹臉頰,一股玄奧的感覺,從心頭升起;眼中充滿喜悅,目光下的世界忽然變得明亮起來。

  此時,她已忘卻了那令人討厭的氣息。

  身下的白馬也嘶鳴一聲,速度更快,馬蹄更輕;

  路過之處,每一顆小草和花朵,每一片樹葉和飛鳥,似乎都在隨風(fēng)歡呼。

  前方的,在熱情的期待;身后的,在眷戀挽留!

  清風(fēng)迎接著她,卓清越舒服得眼睛瞇成一條縫,毫無預(yù)兆的,心神一震,好似沖破了時空的束縛般,來到那遙不可觸之地。

  她笑出聲來,如清鈴般的笑聲傳出老遠(yuǎn)。

  ...

  東門城門樓,景平生立于樓頂,雙眼望著白馬紅衣遠(yuǎn)去的方向,本來沉靜淡然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心頭一凜。

  “咦?!”

  眉頭微皺,旋即一股自信從身上身起,縱身一躍,身如疾風(fēng)向那方向奔去。

  過得一會兒,一道淡黃色的身影又隨后跟去。

  城墻在身后逐漸遠(yuǎn)去,隨著地形的變化,也慢慢的看不到了。

  雖然雜樹野草叢生,既無人煙也無路,但這絲毫沒有影響景平生的速度。

  對方一度掙脫掉他的氣息鎖定,后來,竟然又主動將氣機(jī)向他散來。

  他甚至能感受到其中的挑釁,這讓他有點(diǎn)驚訝,旋即毫不在意的提氣便追了過去。

  縱氣狂奔許久,直到一座山腳下才稍停片刻,一匹白馬在遠(yuǎn)處幾顆樹下,沖他打著響鼻,馬上的主人卻已不在。

  景平生望了眼前方,感知對方在山腰處不再前行,似乎就在那處等他;他不再停留,頓足向山腰處掠去。

  到達(dá)半山腰一處相對樹比較少的空曠之地,他停了下來,略略一頓,雙手負(fù)于背后,平靜的說道:“某已至此,姑娘為何又不肯現(xiàn)身。”

  一陣風(fēng)起,景平生耳中傳來清脆的聲音:“果然是掩月樓的人,這一開口就顛倒黑白,好似我邀你前來一般?!?p>  景平生并不想爭論這個問題,笑道:“如此,是景某不是,請姑娘萬勿著惱”

  “追這么遠(yuǎn)就是為了賠不是?有何事還請直說罷!”

  景平生大笑道:“早聞草堂行事敞亮,如此,那景某便冒昧相問,不知姑娘可認(rèn)得自在山莊陳知白?”

  不待對方?jīng)]有回應(yīng),他接著說道:“某與陳知白相識多年,十余年前一別竟再未聞音訊,或許姑娘知其所在?”

  “你怎知我與陳師兄相識?”

  “十八年前,草堂和西麗大鬧山莊,山門中人皆有所聞,景某剛好略知其中原由?!?p>  卓清越輕嘆,“山門中人多勤于修練,如你這般專注于隱秘之人到是少有?!?p>  景平生似乎沒有聽出她言語中的譏諷之意,說道:“某無意中得知姑娘十年前曾與之同行,之后便再無人得見陳兄一面。

  兩月前獲聞貴門采風(fēng),多有關(guān)注姑娘行蹤,于此等候姑娘已有數(shù)日。”

  “莫說我不知,你此等行徑,我便是知曉也不會說與你聽?!?p>  卓清越口氣不快,難怪自己一路總覺得有人窺視,本以為是自己容貌的原因,為此自己以白紗遮面,卻無甚用處,現(xiàn)在才知原委。

  其實(shí)她有點(diǎn)冤枉景平生了,掩水樓在瀾月朝中經(jīng)營多年,地方各路府衙多有關(guān)系,關(guān)注一個無防備并有跡可循之人的行蹤,不要太輕松。

  景平生不屑解釋,沉默片刻問道:“姑娘說不知道,那便是不知道,此事罷了;只不過景某有惑,困擾景某多年,姑娘或可為某解之?!?p>  “授業(yè)傳道解惑雖非我所長,不過倒是有趣,且說來聽聽!”卓清越饒有興趣的說道,卻一直未現(xiàn)身。

  “十余年前,某次與陳兄閑談時,陳兄曾說有一奇妙之地,與我等所在這方天地殊為不同,其間法則匪夷所思,并留‘玄之又玄,眾妙之門’之語...”

  說到這,景平生想起陳知白描述滯留片刻,意境自升之時,心中笑他如在夢中,現(xiàn)在想來,也許在夢中的那人是自己。

  “與陳兄同行時久,不知姑娘可知此處之所在,陳兄隱跡多年,是否就是去往此處?”

  “掩月樓寄身廟堂,幾百年來蠅營狗茍,你不去朝堂勾心斗角,卻追到這野外來追問陳師兄蹤跡?”

  掩月樓和韻墨草堂兩看相厭幾百年了,行事風(fēng)格都天然的互不待見,被師兄騙了也就騙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己和小言都被師兄騙過,很正常嘛。

  幾番對話過后,卓清越不耐煩了。

  “盡說些奇奇怪怪的話,莫非你掩月樓中人,都如同你一般是瘋的?”

  景平生何等人物,本來就沒有指望幾句話就能得到答案,怎會輕信這三言兩語,更不會就這么放棄。

  眼見多說無益,便不再耗費(fèi)口舌,“我掩月樓如何行事,輪不到草堂來說教,你出草堂采風(fēng),不知世間禮數(shù),滿口謊言也就罷了,還句句辱我?guī)熼T,今日即相遇,不如讓某見識一下草堂風(fēng)自來,出來吧!”

  四周微風(fēng)驟停,一股無形的壓力自上而下,靠近他的幾顆樹上的枝葉如受重力壓迫,樹枝都向地面彎了彎,樹葉刷刷向地下掉落。

  十多丈外的一顆兩個合抱粗的樹下,卓清越現(xiàn)出了身形,綠葉在她身旁飛舞,久久不落,一頭長發(fā)在腦后如水中海草慢慢飄蕩,絲毫不覺凌亂。

  卓清越把玩著手中的細(xì)劍,如冰雕白玉般的臉上透出一絲興奮,剛踏入新境界,正巴不得找人切磋切磋呢。

  她譏笑道:“我若是風(fēng)自來之境,只怕未入城,你便早遁逃千里之外了,說那么多有什么意思呢,正好我也想打架呢!”

  話說完,四周安靜了,以她為中心的空氣變得凝練,與四周象兩個不同的世界。

  紅色乍閃既逝,她動了!

  剎那間,她那紅色的身影如淡淡的云彩般,變得捉摸不定,幻化無常,寒光一閃劍已出鞘,風(fēng)隨劍起,如游龍戲水,如春風(fēng)吹面,好似春日暖風(fēng)向那踏青的游人緩緩拂去。

  景平生左手負(fù)于身后,右手拿著一把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墨綠扇子置于腹前,淡墨青衫面色從容,身前三尺如鏡面般,未起絲毫波瀾。

  他對前方飄忽不定的風(fēng)視而不見,疾速向右側(cè)身,右手持扇向側(cè)前方一指,左手幾乎同時向頭頂伸出,曲指一彈。

  “錚”“鏘”兩聲幾乎不分先后同時響起。

  他雙手未收,扇子向外斜劃,左手掌從頭頂轉(zhuǎn)向前面下方虛空處,輕輕一按!

  轟的一聲巨響,勁罡四散,卓清越雙手托劍橫于胸前,向后飄退。

  “劍隨心意,怪不得敢在此相候,果然不凡!”

  見此女花樣年華已然證道境,他暗道草堂竟出如此驚才絕艷之輩,難怪十八年前,草堂和西麗島在自在山莊將事情鬧那么沸沸揚(yáng)揚(yáng)!

  “是相當(dāng)不凡?!弊壳逶讲恢趺垂硎股癫畹膩砹诉@么一句,一張面容在腦中一閃而過。

  “可惜,今天你走不了了?!本捌缴鷵u頭說道,似乎為草堂惋惜。

  聽到這句話,卓清越臉色未變,心中卻是一凜!

  掩月樓創(chuàng)立山門七百余年,一直被韻草堂所不喜,不單單有先輩的個人原因,也有兩個山門的行事做風(fēng)、修行心法方面相悖等原因。

  七百年來,草堂雖然漸漸勢微,掩月樓也不會主動招惹,草堂也不屑針對俺月樓,兩大山門平時也少有交集,更談不上交情,幾百年下來倒也沒有公然發(fā)生過分生死的爭斗。

  近百年來,草堂雖然傳承難續(xù),但是千年的底蘊(yùn)還在,除了西麗島,也沒有誰吃飽了撐著前來挑釁。

  今日莫名其妙的被追蹤,心中不喜,但也未曾想過掩月樓竟然暗藏歹意、

  雖然山門不和,但年輕的卓清越也知道這樣做有什么后果和麻煩,而且雙方并沒有私人恩怨,那...難道就因?yàn)殛悗熜郑?p>  不一定是襲殺自己,就是要扣下自己。

  她心念急轉(zhuǎn),淡淡的說道:“你我同境,留不下我,看來你有幫手同行,而且,你有辦法讓山門中無人知曉我曾到過沱江道撫水城,對吧?”

  景平生放聲大笑,“姑娘聰慧,本想勸姑娘不要心存妄想,想來定然是徒勞,還是算了?!?p>  “爾等門風(fēng)早有耳聞,鬼蜮伎倆實(shí)在污人眼耳。”卓清越語帶不屑,心神警惕。

  “妹妹花朵兒般的人,行事大氣磊落,姐姐深感欽佩,若是平日相遇,定要好好結(jié)交一番...”

  一陣慵懶的笑聲在四周響起。

  笑聲仿佛蘊(yùn)含撩人心神的魔力,慵懶,虛無,空靈。

  惑人心神!

  風(fēng)都變得懶洋洋的,樹葉都似蔫了下來,光線好似開始變得渙散起來...

  紅塵意!

  攝人心神,掌控人欲,靈臺失守者將被施法者予取予求,事后還全無印像!

  只是,卓清越高步嬌嬌一境,又早有防備,而且雙方都是女子,這番紅塵意未能收效。

  “我可高攀不起,你這掩月樓的...狐貍精?!白壳逶浇z毫不受影響,話音未落,手中劍起,劍匣貼背,身形暴退。

  景平生幾乎同時閃身急進(jìn),一紅一青兩道身影快如奔雷,轉(zhuǎn)瞬之間,兩人一進(jìn)一退已至百步之外,“狐貍精”三個字的聲音好像還在空中飄蕩。

  在知道卓清越和自己同境后,景平生就知道步嬌嬌的紅塵意不會奏效,見果然如他所料之后,早已待發(fā)的氣機(jī)一動,急閃前逼!

  他深知,若是自己慢上一瞬,氣機(jī)鎖定完美的包圍圈就會出現(xiàn)破綻,而步嬌嬌是阻擋不了卓清越片刻的。

  因?yàn)椋萏蒙矸o出其右!

  景平生一抖手,手中折扇向卓清越疾射而去,卓清越抬劍疾封,那扇子卻急轉(zhuǎn)而上直射雙目。

  物未及體,殺氣已至!

  卓清越不用想也知道殺氣襲體會是什么后果。

  電光火石間,她息與心同,意與神合,瞬間進(jìn)入“劍隨心意”的靈空之中!

  右手握著劍柄往左胸撞去!

  而本應(yīng)刺向眼睛的扇子,在氣機(jī)牽引之下再次跳轉(zhuǎn)直刺心臟,這一來,好像迎接撞向左胸的劍柄一樣。

  扇子被劍柄一磕,不復(fù)靈動向地下掉落。

  卓清越劍尖一挑,帶起一道劍炁從身前推出,而劍已脫手而出。

  這時,后頸又處傳來一道陰柔刺骨的殺意!

  卓清越腦中一片清澈,身影未停,玉背微震,劍匣飛。

  劍炁迎著景平生而去,旋轉(zhuǎn)如快了無數(shù)倍的小型龍卷風(fēng),狂暴無序,瞬間爆發(fā),短短一剎那,給人一種空間好似扭曲的錯覺。

  景平生不由身形一滯,使他和步嬌嬌本來無比契合的夾擊,露出了一絲破綻。

  她等的,就是這時機(jī)一閃而逝的破綻!

  卓清越身體急閃帶出殘影,后背那道殺意雖受劍匣干擾,偏移了一些,但速度并未受半點(diǎn)影響,如附骨之疽無法擺脫。

  她右掌向前方的景平生拍出一掌就不再理會,而本已離手的劍,仿佛有靈性般疾轉(zhuǎn)著向身后飛去,左手一伸,圍繞她轉(zhuǎn)了一圈的劍又回到了手中。

  握劍瞬間便向后一撩,身后傳來一聲輕呼,隨后右肩一痛,一道詭異的勁氣侵入,在她經(jīng)脈中橫沖直撞,差點(diǎn)讓她氣息潰散,隨后一陣麻痹的感覺在傷處快速蔓延。

  她悶哼一聲,卻頭也不回,意守心神,強(qiáng)提氣一個閃電般的小角度扭動拉開身位,小蠻腰扭如風(fēng)中柳絮微不著力,避開前后夾擊,疾馳而去。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