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城市郊區(qū),一片低矮的平房,紅磚此起彼伏,這里是一座磚場,無處不在的血漿也將這里的磚層染的異樣猙獰。
戚雪薇一臉冷酷地盯轉(zhuǎn)四周,在她的周圍有三只尸鬼,襤褸的衣衫中,干瘦軀體咯吱咯吱的轉(zhuǎn)動,趴在磚墻,泥地,屋頂上伺機而動,無序的惡吼響徹四方。
而在很遠的一角,正立著一個滿臉擔(dān)憂的美婦,和一個身形挺拔的欣長男人。
美婦人莉溪急色道:“薇薇會不會有事??!這些恐怖怪物太可怕了?!?p> 她問的當(dāng)然是蘇塵了。
這三天里,為找一個安全之地,他們?nèi)艘宦飞习攵惆胩?,可謂將恐怖怪物經(jīng)歷了個遍,但好在蘇塵實力夠強,每次都能險里逃生,但也讓這個風(fēng)姿韻麗的女人知道了世界的險惡,所以她不由深深擔(dān)憂。
“你該想的不是有沒有事,而是你的女兒能不能戰(zhàn)勝這些東西,末日之下,若是廢人終究只是一個死?!碧K塵架著胳膊,絲毫不放在心上。
“你……”
美婦人見狀,兩撇春山俏眉倒豎,一張保養(yǎng)的極美的艷容不由氣的通紅,似對旁邊這個男人很不滿,隨即又一聲驚呼?
那邊的戰(zhàn)斗開始了。
三只尸鬼同時拔起,帶起戾風(fēng),細長如鐵鉤般的爪子劃出尖銳弧光,顯然這些鬼東西已經(jīng)餓極了,急著殘食血肉。
哧!哧!
戚雪薇渾身光紋閃爍,圣刃以硬碰硬,在極短的時間里連斬兩刀,銀色光弧在空中留影,充斥著絢麗的死亡,其中兩只尸鬼一只被斷爪,一只胸口幾乎斷裂,連著薄薄一層皮。
這兩刀找準(zhǔn)了尸鬼撲擊的路線,提前進行攻勢,連觀戰(zhàn)的蘇塵也不由的贊賞,不愧是后世女帝,其戰(zhàn)斗天分強的可怕。
但尸鬼只要心臟不壞,便是不死之身,身上的傷勢無感,反而加重了其兇性,狂吼迸發(fā),那只斷了爪的尸鬼一口吞掉掉落的手掌,四肢躥地,狂躍似猛獸般從空中疾撲,刺耳尖嘯震人心魄。
在加上兩邊尸鬼沖鋒,帶起滿地的臭泥,撕爪如駭風(fēng)。
戚雪薇的身子微微波動,倏然,她手中的圣刃綻放出炙熱光華,竟然一分為二,女孩雙手橫刃,倒映出無情的眼神,一個空翻,圣刃攪動,當(dāng)即將一頭尸鬼心臟擰碎,身子還未落下,另一柄圣刃隨她旋舞,瞬間砍出八刀,竟活生生把那頭只連一層皮的尸鬼切成了一堆碎片,其勢之殘忍,看的她母親心驚肉跳。
自從別墅出來之后,這個活潑,驕傲的女孩已似變了一個人,變的有時候冰冷的令人后怕。
唰!
尸血紛飛,兩柄圣刃之下,最后一頭尸鬼已無威脅。
戚雪薇通體銀紋熾亮,整個身軀似乎都在微光中,神秘而圣潔,身姿妙曼,如圣臨塵,在斬下最后一頭鬼之后,其銀紋好似再吸收著某種力量,從那些死去的尸鬼身上。
蘇塵第一次看到這神奇一幕,眼神陷入了沉思,但危機無時不在,說時遲那時快,周圍的大地猛然間律動了一下,首先是磚墻炸起,如子彈漫天激射,這突來的變故令三人始料不及。
戚雪薇身在磚堆包圍中,首當(dāng)其沖,被一塊激射的磚碎砸中手臂,頓時嬌哼了一聲,血流如注,一柄圣刃跟著掉落,崩散于空中。
遠處的兩人也受到了波及,美艷婦女莉溪目光圓睜,眼見磚流狂砸而來,聲勢如雷,嚇地閉上了雙眼,她只是普通人,這時深感恐懼,忽然身子一緊,被人橫腰抱起。
彭彭彭——
地面被狂射的轉(zhuǎn)流砸的千瘡百孔,泥水四濺,而蘇塵已抱起莉溪,向后滑出數(shù)十步遠,他臉色從未有過的凝重,一滴滴汗水滴入眼角,卻顧不上擦拭。
這些汗絕對不是累的,而是精神力過于緊張而排泄出毛孔。
他在緊張什么?
懷中香軟撲鼻,原來蘇塵還保持著橫抱美人的姿勢,因方才急勢,兩人的身軀貼的極緊,莉溪豐腴而飽滿的身子幾乎輕微變形,她反應(yīng)過來,差點暈過去,從來沒有人敢以這樣羞恥的姿勢抱過他,甚至是她的丈夫,而這個男人居然還不放手。
她內(nèi)心已把她當(dāng)成了最惡劣的偽君子,不得也不說,女人心思很奇妙。
“放下我,混蛋?!?p> 她冷冷下令,以前雍貴的氣質(zhì)回到了身上。蘇塵馬上緊喝,強勢甚至嚴(yán)厲地打斷了她:“閉嘴,你想死么?”
蘇塵可沒有將心思放在這些上,眼神牢牢盯著磚墻爆裂處,那里的土層已高高隆了起來,好似有一股東西正要破土而出。
極大的巨力推擠著大地向外翻卷,很快便波及了兩人所占的點。
戚雪薇早在變故發(fā)生時,就退到了蘇塵身邊,此時一邊退,小口逐漸微張著,喃喃自語:“這又是什么東西啊?”
蘇塵凝肅起臉色,道:“一個可以令城市變的更惡劣的東西,也是一個令人類開始懷疑人生的東西?!?p> 隨著時間推移,那個令蘇塵忌憚的東西開始展露一角,方圓三百米的大地裂出了巨大的溝壑,相當(dāng)于整座磚場已不復(fù)存在了。
只見在溝壑之中,一座通體由無盡白骨鑄造而成的塔尖已伸展了出來,漆黑天幕居然降下血色閃電,一道,兩道,越來越烈,如萬千血樹開花。
其時,不管身在天譚市的各個角落的幸存者們,都在恐懼著,憎惡著,看著仿佛將要毀滅世界的趨勢天象。
一間霓虹燈閃爍的酒吧內(nèi),一個滿臉胡渣的大叔,醉生夢死的品著威士忌,一腳踩碎伏在腳下的尸鬼,緊跟著地面也爆裂,望著突然血電肆空的景象,搖了搖頭,沒所謂地道:“看來又是個可怕的夢啊,那就,三喝三杯,心也就……咕嚕……麻木了……”
城西區(qū),清冷道館之地,一個身披黃袍道服的道士,手腕一柄桃木劍,身形一動,輕輕掠上高觀的巨樹,惋惜不已:“天將大劫,唯一的希望將被遮掩,變得不可預(yù)料??!無量天尊!”
重重尸鬼群中,手持斬魄刀的碎發(fā)少年,喊出“始解”兩字,薄涼而修弧的刀刃綻放出極裂電芒,待一擊過后,徐徐收刀,冷眼注視蒼穹。
在這個世界從來不缺強者,他們或因逆天機遇,或因絕世毅力,而開始嶄露頭角,但因這場驚人天象而感受到一股絕望壓力。
處在天象正下的三人,此刻感受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