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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后

第二十八章

九十年代后 天譽旭日 2628 2020-12-10 21:00:34

  鄧老師認出其中一位便是文英,幾個月沒見,白皙的臉頰比以前紅潤了很多,顯得更加嬌美。脫去臃腫的冬衣,簡約的夏裝,使原本婀娜苗條的身姿得到最大化的展示。

  在鄧老師認出文英的同時,她也看向鄧老師說:“老板……是你?”文英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鄧老師,真的是你嗎?”

  鄧老師笑著點點頭,說:“不像嗎?”

  文英頭搖得像拔浪鼓,說:“一點都不像。以前你打扮得一絲不茍,現(xiàn)在是隨意邋遢。乍一看還真以為是服務員?!?p>  “我現(xiàn)在就是一服務員嘛,兩位請稍等,坐下飲杯茶,云吞很快就煮好?!甭詭纹さ脑挵褍晌还媚锒级簶妨恕?p>  文英笑著和同伴介紹:“我老鄉(xiāng),大知識分子?!?p>  兩人互相點頭示意算是打了招呼,鄧老師謙虛地說:“你別聽她亂編,我就是一打工仔?!?p>  在遠離家鄉(xiāng)的地方見到老鄉(xiāng),感覺特別驚喜與親切,兩人的關系自然就親密很多。鄧老師忙完手頭的活便過來陪她們倆聊天。文英明顯比以前開朗了很多。聊天過程中得知文英已經(jīng)不在原來的電子廠做,現(xiàn)在是在一家大型印刷廠做打字排版。旁邊的就是她的新同事,今晚下班后出來逛街,順便吃完晚餐再回去。

  聽到文英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她的心愿,鄧老師也替她高興。

  “恭喜你實現(xiàn)了自己的心愿,你做文字排版是用五筆輸入法嗎?”

  “嗯嗯,對?!?p>  “不錯?!编嚴蠋熦Q起大拇指,說:“現(xiàn)在最流行的一種輸入法。而且印刷是朝陽行業(yè),以后大有前途?!?p>  “真的嗎?”文英的臉頰因激動而潮紅,顯得更加的嫵媚動人。

  同伴笑著對鄧老師說:“你就別給她灌迷魂湯了,印刷有那么好嗎?”

  “我真沒亂說?!编嚴蠋熞槐菊?jīng)地說:“現(xiàn)在正是印刷行業(yè)蓬勃發(fā)展的機遇期。各省許多高校都設立印刷工程專業(yè)。我估計以后印刷行業(yè)會有一個井噴期,這是一個國家社會經(jīng)濟發(fā)展的必經(jīng)階段?!?p>  聽了鄧老師滔滔宏論,兩個姑娘都被唬住了。文英嘖嘖稱贊:“大知識分子就是不同,講話一套套的。給你這么一說,我感覺前途真是一片光明,亮晃晃的,睜不開眼了?!蔽挠⑼楹袜嚴蠋煻急晃挠⒍簶妨?,哄然大笑。

  時間的車輪滾滾向前,一個月的暑期工很快就要結(jié)束了。臨別的那個晚上,結(jié)清工資后,老板破天荒的要留鄧老師下來喝兩杯。推卻不掉,只好坐下來。

  “你去炒幾個下酒菜,我要和小鄧喝兩杯。”老板對坐在門口招攬生意的老板娘說。

  老板娘欣然走進廚房,不一會就炒好端上來。一個牛肉炒苦瓜、一碟炒花生、炒田螺、清炒通心菜。

  鄧老師看著滿桌的菜,有點受寵若驚,說:“老板,這菜也太豐盛了點?!?p>  老板爽朗地大聲說:“小鄧,今晚我們開懷暢飲,你就不必拘謹了。來,先干三杯?!?p>  鄧老師也學著老板端起酒杯,仰頭一口燜了。剎那間一股辛辣的味道直沖喉嚨,一直滑到胃里,像一團火在燃燒。不一會就臉紅心跳,額頭冒出細密的汗來。

  “這是什么酒,這么濃烈?”鄧老師憋紅著臉問道。

  老板見他難受的樣子,哈哈大笑說:“你們書生臉皮薄,想不到連腸胃都薄。不過總比那些壞了心腸的人好?!泵蛞豢诰平又f:“我這是本地釀的二鍋頭,我就好這一口。你喝不慣就隨量吧?!?p>  兩人邊飲邊聊,鄧老師不時幫老板滿上酒,自己只是抿一小口意思一下。老板喝完,放下杯,長吁一口氣說:“小鄧,你人勤儉,為人又誠懇,以后有空要多來探我。我是大老粗,說不了什么文雅的話,但老哥這顆心是真的。你以后來,沒有什么好招待,但三餐是管夠的?!?p>  鄧老師也動了情,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說:“既然老板不嫌我年輕閱歷淺,一介窮學生。你這老哥我是認了?!?p>  老板姓成,名卓雄,四川人。來深圳創(chuàng)業(yè)已經(jīng)十年,由廚房打雜一步步做起,到今天有了自己的餐館。老板為人耿直豪爽,鄧老師也早有結(jié)交之心。當下便以兄弟相稱。

  二人正喝得酒酣飯飽時,小東北也來了。成大哥豪氣的大聲對老板娘喊:“再炒個米粉、煎幾個荷包蛋來?!?p>  有酒飲,正合小東北的心意。也不等成大哥支聲,滿上酒對他們說:“我來遲,先自罰三杯?!闭f完,咕嚕咕嚕幾聲,三杯酒已落肚。鄧老師看得一愣一愣的,豎起大拇指贊:“小東北,好酒量?!?p>  成大哥給小東北滿上酒,說:“三杯過后,隨量就好?!?p>  小東北笑著說:“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酒量。和你一樣,就好這一口?!闭f得成大哥哈哈大笑起來,指著小東北說:“你小子也是酒缸泡大的,好吧,今晚我們就不醉不休?!?p>  這一餐直飲到十一點多才散,鄧老師只是陪襯,但也喝了不少酒。不勝酒力的他,已經(jīng)搖搖晃晃,走路不穩(wěn)。小東北也有了幾分醉意,兩人相扶著向門外走去。成大哥喝得最多,酩酊大醉,伏在桌上打起了呼嚕。

  晚上十一點多,夜班的還沒有下班,街上的行人寥寥可數(shù)。兩人搖搖擺擺的走在冷清的街道上,燈下的身影拉長縮短變幻凌亂。

  喝醉了的小東北,嘴里念念碎碎地叨叨不停,時不時哼幾句歌,語音含混不清。鄧老師緊閉嘴巴,兩腮緋紅,胃里正翻江倒海般難受。

  兩人在七彎八拐的小巷里轉(zhuǎn)了大半晌,也沒找到鄧老師的家。小東北噴著酒氣對鄧老師說:“小鄧,你家住哪里???”酒勁上來后,正頭暈腦脹的鄧老師,看東西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這么轉(zhuǎn)了幾圈,已分不清東南西北,只記得自家門前停著一排自行車。便指著前面停自行車的地方說:“就在前面停自行車的那棟樓。”

  把鄧老師送到大樓前面,小東北在轉(zhuǎn)角處撒了泡尿,便與鄧老師告別,趔趔趄趄地往回走。目送小東北遠去,又在門外坐了一會,鄧老師拿鑰匙開門。意外的是無論他怎么努力,鐵將軍就是無動于衷,依然嚴防死守。

  門外的動靜驚醒了一樓里的文英,睡眼惺忪地爬起床,打開門一看,原來是鄧老師。一時間腦子還反應不過來,她有一千個問號,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怎么找到這里來。印象中也沒告訴過鄧老師自己的住處!

  過完年后,文英報了文員培訓班,晚上下班以后,回到宿舍便背字根表。為了能有個清靜的環(huán)境學習,她在附近租了一個單間。新住處連同事都沒幾個知道,想不到今晚鄧老師竟找來了,難免錯愕不已!

  剛想問鄧老師怎么這么晚找到這里來,一陣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文英已猜到八九成,敢情是喝醉找不著回家的路,轉(zhuǎn)到這里來了。

  鄧老師一個趔趄差點被門檻絆倒,文英急忙上前抱住他。本來已經(jīng)翻江倒海的胃,被文英這么一抱的沖擊,酒氣上涌,趴在她肩上嘩啦啦地吐了起來,直把七葷八素都吐出才罷休。

  文英顧不得清理,連拖帶扶才把鄧老師弄到屋里。文英把他放在床上,拿來熱毛巾幫他擦面,把吐臟了的衣服脫下,蓋上被子。

  洗完澡,再把鄧老師的臟衣服洗干凈,晾完衣服,已經(jīng)是凌晨1點多。回到房間,鄧老師已經(jīng)睡著,偶然叨叨幾句含混不清的夢囈。一開始文英沒留意,說得多了,便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側(cè)耳細聽,原來是念叨青蕓怎么這么狠心,杳無音信……

  文英嘆息一聲,自顧自的拿了被子,躺在沙發(fā)上湊合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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