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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千秋月

重生之千秋月

公子毅凌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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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7-14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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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前塵落幕

重生之千秋月 公子毅凌 3039 2020-07-13 20:37:41

  永豐二十二年初夏,山河飄搖,國本動蕩。

  北方的呼延氏一族猶如天降神兵,統(tǒng)治了北方十三部落,呼延那圖成為名副其實的北疆王。然而,這位年輕的北疆王并不滿足于北方貧瘠的土壤和刺骨的風,在聽到一位面容清秀的中原男人講述了孟都的氣候有多么的怡人后,興奮地率領(lǐng)大軍直逼孟都。

  北方的狼崽子渾身都是膽,對未知的事物有使不完的勁兒。他們還不懂得隱忍與克制,只知道一旦嘗過了鮮血,就越發(fā)貪婪,不得到理想的獵物斷沒有就此罷手的道理。于是,呼延那圖和幾位兄弟兵分幾路,默契的一路南下。

  大孟的軍隊在北疆軍隊的鐵蹄下猶如豆腐一般,看上去裝配精良,戰(zhàn)力斐然,實際上一踏就碎。北疆軍越戰(zhàn)越勇,短短三個月,呼延那圖就已經(jīng)可以站在山頂遙望到近在咫尺的孟都。

  年過半百的內(nèi)閣大臣徐卓被叫去宮中議事,一去就是三天。第四天清晨,徐卓踏著地上的薄雪回到家中,徐夫人早已經(jīng)等急了,聽到動靜疾步走出來,看著他一身的落雪,趕忙叫人去準備驅(qū)寒的姜湯。

  “怎么回事兒啊,”徐夫人一邊幫他抖著衣服上的雪一邊問,“怎的去了這么久?”

  徐卓脫下外衣坐在床邊,長嘆一聲:“唉,北方叛軍已經(jīng)攻破了玉霞嶺關(guān)口,若是此次出兵不能將他們擋住,孟都就真的危險了。”

  “玉霞嶺地勢險峻,北方將士善騎射,皆是騎兵。如此,如何過得了玉霞嶺?”徐夫人啞然。

  徐卓搖搖頭,語氣沉痛道:“在玉霞嶺關(guān)口駐守的主將林左乃皇帝寵妃林美人的親哥哥,林左一屆紈绔,哪里讀過兵書?自林左前去玉霞嶺,便整日與人飲酒作樂,大把的軍餉都被他揮霍了。兵疲馬瘦,天下太平時倒也罷了,如今敵軍來犯,林左連一日都沒有撐住。”

  徐夫人大驚失色,忙問:“那林左如何了?鎮(zhèn)守玉霞嶺的將士們又如何了?”

  “玉霞嶺被呼延那月一把火燒了個干凈,六千忠魂埋骨沙場。據(jù)說那林左被人削了首級,呼延那月把他的頭顱扔在地上當球踢。”徐卓接過徐夫人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語氣不善道,“等著吧,若依舊尋不到良將,城破就在須臾間?!?p>  徐夫人知道他氣不順,但也無他法,只好試探道:“你這一去三日,可有商量出什么法子?皇帝打算如何,遷都嗎?”

  “遷都?現(xiàn)在遷都都來不及?!毙熳坷湫Φ?,“皇帝的意思,要讓薛老將軍出山,這不是異想天開么?”

  “薛老將軍?我祖父?”徐夫人失聲道。

  “除了他老人家,這世上哪里還有第二個薛將軍?!毙熳堪巡璞刂氐姆诺揭贿叺墓褡由?,“是不是異想天開?”

  “我祖父年紀已經(jīng)八十有二了!”徐夫人怒急,起身喊道,“暫且不說他老人家還那不拿得動刀,上不上的去馬,僅說皇帝前些年做的事,他哪里來的臉再提我們一家!就因為一次兵敗就滅付家滿門,連我表姐的小女兒都不放過!當年是他聽信讒言誅殺良將,現(xiàn)在后悔了?晚了!”

  “夫人息怒?!毙熳科鹕矸鲂旆蛉俗?,安撫道,“是我的錯,不該提這些。早年皇帝聽信讒言,被冤枉的不止付家一家。四海之內(nèi),可用的將才大多枉死,如今大勢已去,亡國已是定數(shù),我們也只有等了......只是至今沒能打聽到你姐姐女兒的下落,確實是心有不甘啊......”

  沙場將士尸骨未寒,孟都城中的夜晚卻依舊歌舞升平。對于都城中的世家來說,打仗是離他們太遙遠的事,不值得他們憂愁。一個個酒肉紈绔白天人模人樣的到私塾去讀著根本看不懂的圣賢書,晚上就化身禽獸,將孔孟扔在一邊一頭扎進秦樓楚館溫柔鄉(xiāng),做著不知廉恥的浪蕩事。偶爾有人說起連日的敗仗和逼近的北疆軍,那語氣也宛如飯后的閑談,與聊著哪家的老爺又取了小妾一般無二。

  而在水月樓的后院一間小破屋子里悶熱得很,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兒正幫躺在床上的女人擦拭著身體。小女孩兒擦著擦著,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小姐,您就從了候少爺吧,再這么打下去您會被打死的?!毙∨哼煅实?。

  女人已經(jīng)疼的奄奄一息,聽到身旁小女孩兒的話,卻依舊強硬道:“不可能?!?p>  “這都第四回了,鐵人都經(jīng)不起這樣打。”小女孩兒摸了一把眼淚,拿起旁邊的小手絹沾了點藥粉,敷到女人身體的傷口上,女人瞬間咬緊牙,才堪堪止住尖叫。

  小女孩兒看著心疼,堅持勸道:“小姐,您想想,這么下去遲早被打死,可您若是從了候少爺,還能過幾天好日子?,F(xiàn)在兵荒馬亂的,孟都的人家也一天比一天窮,樓里多少姐姐想讓人贖身還沒這個機會呢。小姐您福氣好,候家家底厚,您受不了罪?!?p>  女人疼的面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從她姣好的面旁上滑落。她挨過了一陣,氣若游絲的解釋道:“丁香,別勸我了。侯家同我家是世仇,就是因為侯家的誣告,我們家才會被抄家,我也才會淪落到這步田地。所以,你別勸了......別勸了......”

  正說著,房門被人粗暴的踹開,為首的一人蠻橫道:“莞香姑娘,躲我都躲到這兒來了?你以為有用么?”

  丁香伸手攔住來人:“你干嘛!我家小姐前幾日被你打傷了,還下不了床!”

  “誒呦,還沒好呢?那可真是在下的過錯了。”候軒聽她這么說,語氣中一絲愧疚也無,言語輕浮道,“既然是在下傷了姑娘,那理應(yīng)替姑娘診治。在下府上有上好的金瘡藥,還請姑娘移步?!闭f完,候軒大手一揮,身后的仆從們一把推開丁香闖了進去。

  “你們干嘛!還有沒有王法了!”丁香眼睜睜的看著幾個壯漢上前扛起付莞香就要走,可她又毫無辦法,急的直哭。

  “王法?”候軒仿佛聽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笑道:“爺就是王法?!?p>  “小姐!小姐!”幾個男人拖著付莞香往外走,丁香急的去抱那男人的腿,卻被一腳踹開。那一腳踹的極重,丁香硬生生吐出一口血來。

  “等一下,我求你,讓我和丁香說句話,讓我和她說句話就跟你走。”看到丁香的樣子,付莞香終于開口向候軒服了軟。

  候軒很享受這種感覺,示意仆從放開她。付莞香拖著虛浮的步子,搖搖晃晃的走到丁香身邊,輕聲問道:“傷著哪兒了?疼不疼?”

  “不疼,小姐......嗚......”丁香終于忍不住了,撲到付莞香懷里大聲哭著。

  “不哭,不哭了?!备遁赶惆矒嶂∠悖?,“丁香,你還小,記著姐姐的話。人活在世上,會有很多的不得已。但是即便活的再難,再辛苦,也總要有些自己的堅持。我聽人說,北疆人要攻進孟都了,到時候孟都會亂。你到時候找個機會趁亂逃出去,然后想個法子讓自己活下去。記著,不管多難,只要動腦筋,一定能有辦法的?!?p>  付莞香說完,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瓶子,趁著在場的人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一飲而盡。然后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轟然倒地。

  “記著,你要活下去?!?p>  水月樓的管事帶人趕來時,付莞香已經(jīng)死透了。一邊是滿臉不耐煩的候軒,一邊是哭的快要背過氣去的丁香。管事趕緊讓人把丁香拉走,然后一臉討好的看著候軒,尷尬道:“這是......?”

  管事聽堂前的小工說候軒帶人來了就心道不好,他猜到候軒是沖著付莞香來的。平日里打了就打了,可萬一鬧出人命來著實不好交代。管事的在水月樓做事這么多年,第一次見到要給姑娘贖身能鬧成這樣的。管事擱下手里的活就帶人過來了,卻沒想要還是晚了。

  “怎么,死了個姐兒,你還要報官不成?”候軒撇了管是一眼,冷冷道。

  “不敢不敢,候少爺?shù)氖聝海挠玫弥鴪蠊倌??!惫苁麓甏晔?,試探道:“就是,候少爺,您看,您之前來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這個莞香啊,她和別人不一樣,她是戴罪被送到這兒來的。一般這樣的丫頭,每年官府都要查一次情況。我們這......不太好交代啊?!?p>  “無妨,就說是被我買了,其他的我和他們解釋?!焙蜍幉荒蜔┑?。

  “嘿、嘿嘿,那就好那就好,謝謝候少爺,謝謝候少爺?!惫苁碌囊贿呌懞弥蜍帲贿咍吡艘慌缘幕镉嬕荒_:“愣著干嘛?還不趕緊把人用草席卷了,扔去亂葬崗?”

  旁邊的伙計點頭哈腰的去了,管事這邊跟著候軒往外走,巴結(jié)道:“少爺,您看,今天擾了您的性質(zhì),樓里新來了些姑娘,要不您重新選一個,我送您?”

  鬧劇落幕,后院恢復了寂靜。一陣風過,院子里的廣玉蘭在小屋前灑落一地雪白,像是哭泣,又好似祭奠。

公子毅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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