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何故如此躲躲閃閃,不若現(xiàn)身見上一面!”
傅清婉視線未動絲毫,只朝著空中道。
“何故來我天山?”
帶著空靈的聲音雖然中氣十足,但也能辨出是個老頭。
傅清婉有些冷,忍不住輕咳了一聲后才道,“天山是閣下的?”
普天之下雖說莫非王土,但一座山是一個人的,這就未免有些離譜。
“小老兒在這天山數(shù)十年不見一人踏入,怎的就不能說是我的了!”
搜的一下,突然傅清婉眼前一個頭發(fā)凌亂的老者出現(xiàn)。
雖然被嚇了一跳,但她依舊面不改色。
“你這老太太倒是膽大的很?!币姼登逋駴]被嚇到,小老頭有些無趣的撩了撩頭發(fā),抱著胳膊歪頭仰天道,“說吧,你們這些人,還有遠(yuǎn)處那些老弱婦孺,打哪來,來著做什么?”
傅清婉抬眸,不緊不慢道,“從很遠(yuǎn)處來,欲在這落腳?!?p> 卻未提打哪來。
那小老頭聽后有些神神在在的,看了一眼傅清婉后,瞥了瞥一旁的綠眉,又看了一眼邊上的清水和紫土。
剛要移開眼,卻又再一次看了一眼清水。
雖然那一瞬的神情變化很快,但卻依舊被傅清婉捕捉到了。
傅清婉遞了個眼神給清水,就見清水上前道,“這位老人家是認(rèn)識我?”
“……不認(rèn)識?!蹦抢项^卻斬釘截鐵的回復(fù)了這么一句,未等其余人再開口,就聽他道,“天山人煙稀少,物資緊缺,我勸各位速速離去,別怪我沒提醒,這風(fēng)雪不久又要來了。”
話畢,就聽嗖的一聲,身邊卻再也沒有了那老者的身影。
當(dāng)真是來也快去也快,宛若一陣風(fēng)。
極快的身形,反常的態(tài)度,卻在傅清婉心中留下一起波動,他們要落腳于此,本著避世,這人得摸清楚底細(xì)才是。
當(dāng)機(jī)立斷便有了決策,“清水長老,您去尋他,紫土長老,您速去尋這附近可避風(fēng)雪的地方?!?p> 如這老者所言,風(fēng)比先前已然大了許多,風(fēng)雪將至,她必須為族人先尋好落腳處。
這一路如此艱辛,但卻是到了她想來的地方,便值得!
“綠眉,你去同白金長老說一聲,我已經(jīng)找到食物,但需要些有些力氣的人來幫忙?!?p> “小姐,你找到食物了?”綠眉不太明白,這怎么就找到食物了,但見傅清婉不再言語,便點了點頭,再次往回走去叫人。
原地只剩下傅清婉一人,就見她放下了帽子,露出了那滿是皺紋的臉,繼而放出了魂蠱,魂蠱自上次后也是元氣大傷,但好在休養(yǎng)了這么些日子至少動彈了起來。
傅清婉將其放在了覆滿雪的地上,繼而對著指尖戳了一下,血滴落在雪上彌漫了開來,像是紅梅一般矚目。
那魂蠱迅速湊近,吞噬而凈,指尖又連續(xù)墜落了幾滴血,魂蠱越發(fā)精神,身體也在慢慢變大。
緊接著就見傅清婉閉上了眼睛,口中開始振振有詞,那魂蠱也似通靈了一般,開始迅速攢動了起來,各個角落嗅了嗅,最終朝著東南角走去。
傅清婉緩緩睜開了眼睛,唇色有點白,胸口處也有些隱隱作痛,但還是握緊了手中的拐杖,撐起了身子跟了上去。
如今她調(diào)用魂蠱有些力不從心了,但好在只是身體有些疲倦,要些血罷了,等安定下來,她定要好吃好喝的養(yǎng)回來。
魂蠱最終在一里外的一個地方停了下來,因為傅清婉走的不快,她落定的時候,白金帶著族人的身影也出現(xiàn)在了不遠(yuǎn)處。
她用拐杖敲了敲眼前光亮的地面,清脆的回聲顯示著眼前正是冰面,嘴角終于有了一絲笑意。
不知道是否是上天的眷顧,紫土此時也回來了。
“姑娘,我找到了落腳的地方了!前面有個山洞,很大!”
紫土興奮的朝著她揮手,表現(xiàn)的完全不像個老者。
“白長老,這下面便是水。”
水有了,魚總能抓到的。
食物解決了,住的地方也有了,傅清婉重重的松了一口氣。
……
“小姐,喝口熱湯?!?p> 趕在風(fēng)雪降臨的前一刻,傅清婉同族人終于進(jìn)了山洞。
餓了好幾日的眾人終于喝上了熱湯。
小孩子又恢復(fù)了往日的歡笑,圍著篝火在山洞里圈出來的地方歡快的追逐著。
“也不知道沉木怎么樣了?”白金突然道。
“如果進(jìn)展的順利,他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在來天山的路上了,不必?fù)?dān)心?!备登逋裉袅颂趔艋?。
“今日大家早些休息,等風(fēng)雪停了,明日一早還有很多事要做?!?p> 天山一年四季都是冰天雪地,生存環(huán)境極其惡劣,這是傅清婉在書上看到的。
但是她也找到了活下來的方法,加上那個老者的出現(xiàn),傅清婉更有信心讓族人在這定下來。
只是眼下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尤其那個老者到底是什么來路,這里還有其他人嗎?要是在這生活下去,有其他人在妤族的身份肯定會暴露,她必須要保證妤族消失于這世間,不能有任何的意外!
夜已深,她有些累,便靠在了墻上閉上了眼睛。
白金見此也讓眾人開始休息,既來之則安之,他們聽圣女的就行。
……
沉木到達(dá)京城的時候,恰逢大彥新年,但因為蠱災(zāi),街上冷清得很,甚至有些悲涼。
哪怕是王府皇城也是一改往日的熱鬧,人人自危。
宮內(nèi)駱淵坐在龍椅上,一旁的宮女一杯杯的遞過來酒和瓜果,極盡奢靡。
與皇城外一個天一個地。
這幾日他偶爾上朝,因為耳朵已經(jīng)聽膩了蠱災(zāi),戰(zhàn)亂,他便有些不耐煩。
但一遇到駱晟,駱言的事他又極盡精明。
有大臣進(jìn)言讓駱淵冊封皇后以福澤大彥,以喜事庇佑大彥能度過此劫。
駱淵正好借此讓傅清微入了新建的慧微殿,但奇怪的是只洞房花燭夜駱淵踏入過慧微殿,便再也沒去過。
漸漸的早朝更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整日逗貓遛狗,不是喝酒就是同宮女作樂,而就這傅清微也是沒在后宮露面。
朝野上下一片怨聲載道人人消極怠工。
另一邊駱晟再次飛鴿傳書終于得了傅清婉的消息后,心中安定了許多,便忙著籠絡(luò)朝中大臣,解決內(nèi)憂外患,打算把駱淵這個昏君干掉。
“何瀟,再去看看京中有沒有什么特別的人出現(xiàn)?”
“是!”
駱晟口中特別的人自然是妤族人,因為傅清婉的回信中只說會有人來,但卻未說明何時來,何人來,且他派去妤族的人發(fā)現(xiàn)妤族人去樓空,知道這一消息的駱晟冷靜了許久才安定下來,打算先把大彥的事解決好再去查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