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駱言失落傷心不已。
看著一紙盟約,笑不出也哭不出。
她是為他找了條好路子。
前世他一心只為尋求那個年少的女孩,今生他也本只為償還她,求一個兩全。
他對權(quán)勢從未有過想法,他要的不過是歲月靜好,百姓再無戰(zhàn)爭之苦后,他能得一如花美眷度過余生。
如今卻是拿了這天下人都歆羨的東西,而他根本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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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苦寒,駱晟初來此地并不是很習(xí)慣,連著一周吃不下飯,身體竟也是垮了許多,又在一次戰(zhàn)役中不慎中了箭,一下子就倒下了。
為此本就看不上他的將士們對他更是少了些許恭敬。
好在李副將是知道駱晟的本事的,所以有他在其中周旋,眾人也不敢為難于駱晟。
但北境在駱晟到來后仍然損失一城一池,這讓李副將也苦惱不堪。
“李將軍,夏利族又帶著人打過來了,請您明示!”
那報信的小將急匆匆的進了主賬,看著屋內(nèi)軍醫(yī)圍在駱晟的床邊,李副將愁眉不展,心中越發(fā)不忿,為什么派來的不是言王!
“這蠻子真是陰魂不散!傳我命令,即刻出兵!”
李副將看了一眼還在昏迷的駱晟,匆匆的交代了一句好生照料,便立刻拎著佩劍朝營外走去。
北境駐軍不少,駱言更是培養(yǎng)了很多得力干將,可以說駱言的勢力幾乎都留在了這。
但夏利那狂命之徒來勢洶洶,加上大彥這邊人心渙散,沒了駱言鎮(zhèn)壓,又來了沒有任何聲望的駱晟,所以即便戰(zhàn)斗力不弱但局勢還是進入了嚴峻的狀態(tài)。
即便此刻李副將一番振聾發(fā)聵的打氣也還是未能讓眾人士氣滿滿。
李副將帶著一萬人馬兵分三路朝著護城河走去。
大彥在損失了一城一池后,已經(jīng)退到了內(nèi)陸,夢河是大彥邊境最后一道防護,若是夏利破了這一道防線,那么夏利便可以長驅(qū)直入大彥心腹之地,屆時大彥便真的岌岌可危。
但好在夢河河流洶涌,兩岸之間來往除了渡河并未其他辦法,而渡河除了天時地利,還需要耐力,所以短時間內(nèi)能過河的夏利人不會很多。
但這也說不定,待到了嚴冬,河上結(jié)冰,那便是夏利的轉(zhuǎn)機。
所以李副將依舊帶足了人馬前去迎戰(zhàn),他要讓這些蠻子知道他們依舊兵力充沛,奪回失去的城池仍然輕而易舉,也是為了不放走一個夏利人。
來多少少多少,他不信這夏利的人殺不光!
北境進入進入冬天的時間尤其的早。
夏利進攻的今日正是漫天大雪,這對于夏利來說是好事。
他們抗寒,而大彥的人則不是。
李副將看著漫天大雪中,夏利的首領(lǐng)單于夢趾高氣揚的坐在馬背上眺望與他,氣不打一處來。
今日大雪后,嚴冬就真的來了,河上結(jié)冰,他們守住夢河怕是真的難上加難了。
看著對面的單于夢,殺光來的這些人是他心中唯一的想法。
振臂一呼,李副將高呼,“大家振作起來,殺一個少一個,守住夢河,守住大彥,守住我們的家!”
“殺光!殺光!殺光!”
雖然來時士氣低迷,但是大敵當前眾人依舊熱血沸騰,即便此刻凍得四肢僵硬,但幾聲吶喊讓大彥軍似乎整個人都充滿了力量。
殺喊聲震天,單于夢輕蔑的朝著大彥軍一笑,便發(fā)出了沖的指令。
沒有過多的寒暄,兩軍迅速陷入白熱化作戰(zhàn)。
單于夢策馬而來,直奔李副將,很快長矛掠過李副將凍得有些皸裂的臉,留下了一道傷口。
遠戰(zhàn)變近戰(zhàn),兩人來回交手數(shù)次,一時不分上下。
漫天的大雪洋洋灑灑,將地上的尸體逐漸覆蓋,除了還在爭斗的士兵,幾乎看不出有傷亡的痕跡。
雪能掩蓋好一切,包括悲傷。
不知過了多久,夏利和大彥所剩人數(shù)竟都只剩一半,誰勝誰負已一目了然。
李副將傷痕累累,滿臉的血跡已分不清是誰的,他同單于夢對視著,兩人都沒有說話。
也都沒有再動手,因為再堅持下去,結(jié)果只有一個,兩敗俱傷。
但李副將知道當單于夢再能卷土重來時,大彥必將岌岌可危,因為殺敵一千已是自損兩千,再這樣下去人還在,軍心也沒了。
“李副將,今日之戰(zhàn)到此為止,但他日本王再來,可不會就這么算了,你大彥終將氣數(shù)到頭了!”
“我一日不死,你夏利一日也別想踏過夢河!”
單于夢調(diào)轉(zhuǎn)馬頭,回頭輕蔑一笑,“凜冬將至,河面結(jié)冰,天時我有,今日一戰(zhàn),我軍一人,殺你十人,誰勝誰負,你們有數(shù)?!?p> “撤退!”
高呼了一聲撤退,單于夢帶著剩下的人馬踏破雪跡揚長而去。
風(fēng)雪中依稀傳來他那粗獷的聲音。
“若是李副將投靠我族,必將厚待,李將軍可以好好考慮考慮!”
聞此,剩下的大彥軍視線落在馬背上疲憊的李副將身上。
不知是誰出聲道,“朝廷不重視北境,如今局面小小的夏利都敢嘲笑,我們的堅守到底是為了什么!”
“我還想好好活著回去,我不想死,為什么言王不來救我們!”
“是啊,我們辛辛苦苦駐守邊疆,朝廷卻派了個病秧子王爺,分明是放棄了我們!”
此起彼伏的抱怨聲、絕望的話鉆入李副將的耳中,吵得他頭暈?zāi)垦!?p> 突然一聲重響,眾人就見他從馬背上直直的倒了下來。
一時間大彥情況更劣,副將重傷,主將昏迷。
而夏利族內(nèi)雖然也損失一半兵力,但是單于夢卻是大設(shè)酒宴犒勞眾人,歡歌載舞好不熱鬧。
這一場宴會的主角還是單于夢的妹妹——單于回。
單于回生的不同于夏利一族女子的彪悍,倒有些漢人女子的軟糯,但若以為她真是個軟糯的女子那就大錯特錯了,這一戰(zhàn)她女扮男裝跟隨單于夢戰(zhàn)于夢河,一人斬殺千余大彥軍。
這一戰(zhàn)即成名,夏利向來以強為尊,往日她坐在單于夢的邊上因為美貌和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總是會換來單于夢的那些手下的不懷好意的打量,而如今卻是再也無人敢小看她。
眼波流轉(zhuǎn),單于回端起酒杯豪邁的敬了眾人一杯,自帶的嫵媚眼神中又帶了一絲挑釁和囂張,看上去竟活脫脫的有些蛇蝎美人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