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辭解釋道:“那時你都沒有隨我跟師父走,所以能讓你離開的,定然是不得已的事,不問,是想你親口說出來,現(xiàn)在又很想知道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
有些事壓在心里太久了,不想起的時候還好,畢竟已經(jīng)過去了,可是細(xì)細(xì)回想起來,竟是那么的想讓人嘆息。
姜晴深呼一口氣,盡量讓自己不在意,盡量笑著以最簡潔的語述說出口了這段往事。
從意外得到兩本經(jīng)書,遇到神農(nóng)氏的重止,被選定為治理南境大荒的一員帶入南境,與故土至親分離,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做不完的任務(wù),這個還沒有完成下一個又接踵而至,直到大荒變成南境。
從一個被動者變成主動者,這是她和重止的賭約,她是為了自由,所以她沒有怪他,要怪只怪老天不該讓她誤闖如了神農(nóng)墓穴,得到了世人得不到的東西,就要有相對應(yīng)的付出,其實這很公平。
只不過她不想要,也不想去做那些事而已,她只想陪著爺爺安享晚年,看著樂樂長大成人,她沒有那么大的報復(fù),只想平靜的生活,只可惜,造化弄人,或許從她的腦子里有現(xiàn)代幾千年文華傳承的記憶精粹,培育出那些因為地質(zhì)原因不易生長的種子開始,一切都將成為定局,不是南境,也會是其他的地方。
“擁有別人沒有的果然不好!”葉辭只是感嘆,他也因為一身醫(yī)術(shù),必然要為北境的瘟疫奔波操勞。
姜晴顯然想到了這一點,笑顏逐開,以前也跟姐姐說起過,可葉辭說的話卻讓她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因為他們是一樣,他能理解她。
“所有的一切都已過去,或者即將過去,化為了成長中的經(jīng)歷,重要的是現(xiàn)在,是未來?!?p> 姜晴話鋒一轉(zhuǎn),嬉笑道:“所以,葉少主,你還要不要喝酒呢?”
“要!”葉辭迅速反應(yīng)過來。
姜晴拍了拍他的手,“那你可以松開我了?!?p> 葉辭不依不舍的松了手,卻沒有就此放開她,而是把她扳過來面對著他,好奇的問:“所以,你到底多有錢?”
姜晴別過頭支支吾吾的回答:“反正養(yǎng)你是夠了!”
葉辭笑,接著問:“據(jù)說南境的聘禮很高?”
姜晴的聲音更?。骸澳悄銌枲敔敽昧?!”
葉辭故意道:“問爺爺做什么?爺爺又沒有去過南境!”
姜晴羞憤的捶他,“那你去問云初公子好了!”
葉辭一本正經(jīng)的道:“他又沒有去南境娶媳婦兒,他也不知道!”
“混蛋,你故意的!”姜晴惱怒,作勢要推開他。
葉辭輕笑起來,捧著她的臉吻住她的眉心,據(jù)說這是連接人心臟的地方,最容易傳遞心意。
短暫的相處總是那么的讓人不舍的,知道葉辭明天要走,吃飯時都心照不宣的沒有提起,或許是都想醉,兩人喝了很多酒,這個時候男人跟女人的差距就出來了,姜晴醉倒,葉辭卻越喝越清醒。
屋子里燃著噼里啪啦的碳火,葉辭把將她抱在懷里,讓她靠在他的肩頭,他握著她的手,嘆息:“還真想時間就在這一刻停止……”
明天不用到來,他也不用離去,可這注定是不可能,不曾擁有時更害怕失去,擁有時卻又患得患失,他隱有一種感覺,這種感覺促使他想將她待在身邊,可是只要想到那些因為瘟疫痛苦死亡的人,他就不敢任性,只是在心里希望,自己擔(dān)憂的事情不要發(fā)生。
碳火逐漸熄滅,黎明伴隨著一絲涼意襲來,葉辭驚醒,片刻遲緩,低頭看到懷里的人他瞬間松了一口氣。
他將她抱起來往床榻走去,將她放在床上,保持著放下她的姿勢貼在她耳邊輕柔的說:“阿晴,我要走了。”
姜晴哼唧了一聲,并沒清醒,將頭偏在一邊恬靜的睡著。
葉辭無奈的笑了一下,扯過被子給她蓋好,俯身吻住她的唇,并沒有停留,很快便移開,貼在她的耳邊眷戀而又不舍的呢喃了一句:“等我回來……”
當(dāng)照在屋子里的光線慢慢遷徙到窗下,像是意識到什么的姜晴忽然驚醒,目測屋里的冷清,她連忙翻身下床穿上鞋子奔了出去。
院子里,陳燈燈正在梳洗,姜晴握住她的手急切的問了一句:“葉辭走了多久了?”
似是不想聽到答案,姜晴猛的松開她的手,向屋后跑去,穿過桃林,穿過杏林沿著小路一直跑到山頭,她漲紅著臉氣喘吁吁望著路盡頭那一點影子,再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騎在馬上的葉辭像是有了感應(yīng)一般,回頭望向那座山,距離太遠(yuǎn),除了山腰上的霧氣,什么都看不見,他嘆息一聲,打馬沖上官道,疾馳而去。
眼前一片水霧,姜晴默默擦掉眼淚,再去看路盡頭時,哪里沒剩下一點痕跡,她咬住唇,倔強的忍住淚,轉(zhuǎn)身決然朝山下走去。
…
過完春節(jié),當(dāng)漫山遍野的櫻花盛開,人們開始第一場春耕,番薯是拉開人們農(nóng)務(wù)序幕的開始,而事實上一開始番薯并不被人們喜愛,自從心靈手巧的人們從番薯身上挖掘出更多的美食后,種番薯的人才多了起來。
櫻花落,清明時分,人們一邊采著新茶一邊耕田,自從去年農(nóng)民們掌握了人工灌溉技術(shù)得到豐收后,便越來越多的人們想涌入種植谷子當(dāng)中,也是從去年開始,北地各處開始修建良田,等著今年播種。
去年因為時間關(guān)系,所有的秧苗都是從南境那邊運過來的,就在人們眼巴巴的等著時,天朝突然發(fā)布下來一條政令,各地官府不在從南境調(diào)秧苗過來,這場春耕要北地人們自行培育秧苗。
這個消息一下來,人們的熱情像是被澆了冷水,他們都想起了以往自己買來種子撒進田里后產(chǎn)量跟付出不成正比的情形,一時間,地主百姓愁眉苦臉,后悔把旱田修成了水田。
有萬事俱備的人不想付之東流,組織隊伍南下,準(zhǔn)備去南境買秧苗,這個時候官府卻發(fā)出撫慰令,讓百姓不要慌張,準(zhǔn)備好培育種子的肥土,天朝不會讓北地?zé)o秧可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