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坊間頑童
第十一章坊間頑童
季夏之中酷暑來襲，莫負(fù)頭上隨便挽了著個髻子，一手撐著下巴一手翻著竹簡，一身襟衣短打趴在床上翹著雙腳晃來晃去。趙氏這時端著一盤甜瓜推門而入。門一開，門后堆著的竹簡嘩啦倒了一地。
趙氏見了嘆了口氣搖著頭說：“來吃你最愛的甜瓜。”趙氏將盤子放在屋內(nèi)的圓桌上，拖出鼓凳坐了下來。
見莫負(fù)沒有反應(yīng)，又再喚了一聲：“莫兒······”
“來啦！來啦···”莫負(fù)翻身一起，鞋子都沒有穿踮腳直接從床邊跨到另一個鼓凳上，蹲在了鼓凳上。隨手拿起一塊甜瓜就開始稀里嘩啦的啃了起來。
“淑女一點，好歹····”趙氏話還沒說完。
“是···好歹是一代御賜神女，要有神女的風(fēng)范，儀表！娘，還能讓人好好吃瓜不。這里可是我的閨房，求放過！”莫負(fù)搶過話去，最后擠出個笑臉繼續(xù)啃瓜。
“你個女孩子家家，天天宅在這屋子里看那么多書有甚用？還不如多學(xué)學(xué)女娃娃該學(xué)的，書讀得再多都不如嫁個如意郎君······”趙氏心里打算著，這小四雖然是蒙受皇恩，可這些年卻多是宅在這院子里。孩子不說，但做娘的心里清楚。這么小小年紀(jì)就不得不面對大人要面對的人情世故，還有街坊鄰居的閑言碎語，這皇恩何嘗又不是懸在孩子頭上的一把刀，這面相的能力又何嘗不是畫地為牢。想到這趙氏眼角濕潤用衣袖擦了擦。
“娘····您這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您要我學(xué)什么我就學(xué)什么?？蛇@話說回來就算操心婚事，您還是先操心那個許老大吧，看他那一身匪氣帶著縣里那幾副顏色天天到處惹事，以后誰家娘子肯嫁他。”說到這想起她大哥會被母親催婚，莫負(fù)忍不住笑了起來，差點被甜瓜汁給嗆住。
“你們沒一個省心的，只有你二哥還能幫娘分擔(dān)一點?！壁w氏佯裝生氣的厲聲說道，說完端著剩下的甜瓜起身就走。
“誒！娘，我這瓜還沒吃完呢！”莫負(fù)舉著手里的甜瓜皮喊道。
“我給你二哥端去！”趙氏揮了揮衣袖頭也沒回說著跨出了門去。
趙氏剛前腳走后。
“還不進來，在門口鬼鬼祟祟做什么！”莫負(fù)將瓜皮扔到桌上擦著手歪著頭看著門外問道。
“咳咳···誰鬼鬼祟祟了！”已經(jīng)長得高大魁梧的許忻挺直腰板昂首挺胸跨門而入。
“就知道你在外面偷聽！”莫負(fù)白了大哥許忻一眼說道。
“那你還敢慫恿娘給我張羅婚事！你是不是又皮子癢癢了！”許忻自小就覺得爹娘偏心的厲害，對自己這個妹妹是言聽計從處處圍護。而這個小丫頭卻是古靈精怪城府極深常常搞的自己下不來臺。說著就開始挽袖子想著怎么收拾這個小丫頭片子。
“說吧，要借多少錢？！”莫負(fù)輕輕撣著衣袖學(xué)著父親的口吻和動作問道。
許忻一聽，立刻放下了衣袖。雙手一拱滿臉堆笑，“好妹妹，哥這兄弟受了傷等著錢看病呢？這···”
“不借。你上次不是也說你兄弟家快揭不開鍋，才從我這借走了不少錢。俗話說的好救急不救窮?！蹦?fù)一口回絕道。
“你這個鐵石心腸的小妖女。你這種籠中鳥金絲雀怎么知道民間疾苦?！痹掃€沒說完的許忻氣呼呼的吼道。
“你那些難兄難弟還吃著我這妖女的上幣買的糧食呢?！蹦?fù)不甘示弱小手叉腰回道。
“你怎么就那么橫?！痹S忻瞇著眼皺著眉說道
“因為我有錢！”莫負(fù)高下巴看著高大的許忻回答道。
這句話噎的許忻半天沒有搭上話來。
“大哥，你還沒聽出來四妹是想讓你帶她出去轉(zhuǎn)轉(zhuǎn)看看，看明白了情況還怕她不仗義相助？”許欽端著一盤子甜瓜款款跨進了門來。
“來小四，母親一走我就給你端回來了，都是你的快吃吧！”許欽溫柔的看著莫負(fù)將一整盤甜瓜推到了莫負(fù)面前。
“還是二哥對我最好！”莫負(fù)向大哥做了個鬼臉，搓搓手開心的繼續(xù)吃起瓜來。
“二弟，你就慣著她吧。帶她出去···爹會打死我的。你忘了上次在米鋪，她和掌柜的懟上了，說人家奇貨可居鉆新政的空子，倒高米價其罪當(dāng)誅。那些個商賈是認(rèn)錢不認(rèn)人，紅起眼來那天差點這丫頭就給人牙子給賣了?！痹S忻說著就來氣，氣小妹的年少無知更氣那些商人的目無法紀(jì)。
“知道大哥，全靠你以一敵十救下了小四。這小四也不是故意的，那些商人也確實可恨，曲解新政，炒高米價讓老百姓無米可炊。只是最后驚動了縣蔚大人鬧到爹那去了，大哥受累了！”許欽說這拉了拉莫負(fù)的衣袖。
莫負(fù)卻轉(zhuǎn)過身去繼續(xù)吃瓜。
“你！”許忻看了脖子都漲紅了說，“二弟，你瞧瞧這小白眼兒狼！不就有幾個臭錢嗎？瞧把你嘚瑟的！”
“大哥，大哥您消消氣，小四上次不是聽說你的朋友家里有吃不上米的情況嗎？”許欽趕緊擋在大哥和四妹之間賠笑說道，“你看看我今天帶來了什么。”
說著許欽從懷里掏出一本賬本。
“大哥，這是小四讓我在市東盤下了一家小米店的賬目。有這家店均衡著米價，至少你朋友可以吃上平價的糧食。不至于無米下鍋?！倍缯f完等著大哥開口。
可許忻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往外走去，走到門口頓了頓回過頭來說道：“謝了，小四。走吧！”
“小四，還不快換衣服，大哥答應(yīng)帶你出門去了?！倍绺吲d的拍了拍莫負(fù)的肩膀。
“真的？！”莫負(fù)立刻扔下手中的甜瓜直接站在了鼓凳上開心的手舞足蹈。
“你慢點，別摔了?！倍缈粗?fù)開心的樣子，會心一笑。
“可是二哥，自從不去學(xué)堂上課后，娘親就沒有再給我做過書童的衣服了?，F(xiàn)在那套已經(jīng)穿不上了。穿女兒裝又怕被熟人撞見告到爹爹那去徒增麻煩。。?！蹦?fù)說到這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下坐在了鼓凳上。
“這好辦！”二哥像是早就想到一樣，“娘剛給心兒做了一套新衣，我?guī)湍闳ソ鑱??！?p> 這時只聽外面一陣嘈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