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三日,小白心無旁騖,一散學就回法鎮(zhèn)樓,她將這小破樓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尋了個遍,也沒見到什么所謂的密室!她叉著腰,一皺眉頭,咬牙切齒地罵道:“定是這老山羊誆我!不想讓我在外面閑逛,所以編出個莫須有的密室來釣我胃口!白白浪費我三天大好光陰,小狻猊約我去后山打野雞我都沒去!哼!”
她越想越覺得是這么回事,氣得一腳踢向大門,那門一陣吱嘎亂響,搖搖欲墜,她懊惱道:“嗨,我一向英明神武這回竟然中了這么拙劣的計,我就說太華門的禁地怎么可能一個守衛(wèi)都沒有?就憑這破門能擋住誰?”
“這門又怎么招你了?”
如高山流水般好聽的聲音,不用回頭看也知道是誰來了。
小白委屈地撅起嘴巴,正想跟墨離吐槽苦素道人捉弄她,可回頭一瞧,不由地眼前一亮。
墨離今日仍是穿一身白,可不同的是那白袍的領口印著淡淡的水墨丹青,凌凌風竹,挺拔無雙,就如他的氣質一般,雅致極了,換作他人定穿不出這等風姿。
“這身真好看!你怎么這么好看~”小白閃著星星眼由衷贊嘆,什么密室立即被她拋諸腦后,此刻她滿心滿眼只有墨離。
墨離知道這小妖一向直白,可就這么毫無遮攔地當面恭維還是讓他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這家伙的眼神還這么……不純潔……
他微蹙眉頭,剛想說正事,就見小白笑得像朵向日葵一樣,陽光燦爛地貼了上來:“你怎么來了?你是來看我的?咱們不是才在學堂見過,這么快想我了?”
“放肆?!蹦x一掌推開她湊過來的小腦瓜。
“哼!我就知道你才沒那么好心……”小白懨懨地翻個白眼,一想起墨離幾番找她都是為了罰她,她警覺地退后幾步,與他保持距離,“難不成你又是來罰我的?我最近可是乖乖的,不是上學就是回法鎮(zhèn)樓抄經,可沒闖什么禍!”
墨離目光深邃:“是有正事找你?!?p> 正事?小白腦中靈光一閃,叫道:“你找出那魔頭啦?”
墨離忍不住敲了她腦門一下,你這傻瓜想嚷嚷得人盡皆知嗎?
小白冷不丁被他輕輕一敲,就像被施了定身術,一動不動地傻掉了。若是旁人敲她,她必須百倍千倍地還回去,可那人是墨離啊,她心中無端端地生出幾分甜蜜的小歡喜,藏不住的笑容就像春日里迫不及待開放的迎春花,在唇邊綻開。
說你傻,你還笑起來了……看著小白嬌憨可掬的模樣,墨離忍不住又敲她一下:“進去說。”
說罷,墨離一手背在身后,步伐端方地與小白擦肩而過,進了法鎮(zhèn)樓。
小白呆萌地捂著腦門,還沒從第二下“噠”中回過神來,剛他是又敲了我一下嗎?第一次是嫌我聲音太大,那第二次又是嫌我什么???
“還發(fā)呆?”墨離催道。
小白愣了一愣,趕忙跟進去。
“魔頭抓到了?”小白問。
墨離微微搖頭:“四峰掌教已將太華山上下排查一遍,一無所獲。這魔頭潛伏得很深。”
“那怎么辦?要是揪不出這魔頭,我豈不是一直替他背黑鍋?”小白有點兒著急了。
墨離說:“放心吧,他藏不了多久。”
小白看著他胸有成竹的模樣,安心下來,問:“那你找我還有什么正事?”
說到正事,墨離目光冷峻下來:“上回我只問了你第二次進入地宮的情景,我忽略了第一次。你們第一次進地宮有沒有發(fā)生什么特別的事,你還能記得起來嗎?”
“第一次進地宮……”小白細細回憶一遍,搖搖頭,“也沒什么特別的,要非說特別……”
她想到了一個人:“那個蓬萊閣的小仙女聶漪蘿很有點特別。我們剛進地宮的時候,白包子約她一起走,她沒走……”
“白包子?”墨離忍不住插嘴。
“哦,白包子就是那個雪白雪白的蓬萊閣少主姬云呈?。∧阏f他皮膚那么白,額頭上點個紅點點,像不像個白壽包嘛!也不知道他們蓬萊島是不是人人都點紅點點,那上島一瞧就是一籠蒸包子啊……”
墨離無語地輕敲她額頭一下:“別說風馬牛不相及的事兒,繼續(xù)說聶漪蘿怎么了?”
小白吐吐舌頭,繼續(xù)說道:“她沒跟姬云呈走,而是跟我們一起留到了最后。我邀她一道蹭陸芷瑩的引路蜂,她也拒絕了。奇怪的地方來了!我出地宮的時候,你猜怎么著了?你猜我瞧見誰了?”
“她已經出來了?”墨離右眼皮一跳。
“對?。÷欎籼}居然在我前頭出來啦!我們走的是迷宮道,跟著陸芷瑩的引路蜂,那就是妥妥的生門??!她走的必然不是迷宮道啊,那不管她走哪條道都比我這生門要險得多吧?你說她怎么會這么快?難不成她運氣那么好,別人不是被八爪幽藤掛住,就是被鬼面花吃掉,她就啥怪物都沒碰見?還是說蓬萊島的實力這么強?一路過關斬將比引路蜂還快?”小白滔滔不絕地分析著。
墨離的眸光中劃過一道銳利的鋒芒,聶漪蘿,蓬萊島唯一的女弟子,平生從未下島,所以沒人知道她的深淺??删退闼龑嵙Ψ欠?,單憑初元境水平,不靠法寶絕不可能快得過引路蜂,或許她有其他古怪。
此番魔侵事件有種種讓人想不通的疑點:太華山有魔族混入,為何逐鹿犀鼓沒有示警;魔族為何舍近求遠,派了魘蛇而非攻擊力一等的魔獸;祁掌教與苦素道人排查過百家門生,未發(fā)現任何人有魔族氣息,這魔頭是如何收斂氣息的?
這些疑點之前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今日小白給出的聶漪蘿這條線索,點醒了他,他隱約感覺到已經抓住了那魔頭的馬腳!
漂亮!墨離敲了小白的腦門一下。
“唔……”小白一縮脖子,委屈巴巴的,“我哪兒說錯了,又敲我???不是你讓我說有什么可疑之處的嗎?人家說了還要挨打……呸……”你這朵黑蓮花可真難伺候……
墨離尷尬地瞥一眼無辜的小白蛇,心想,奇怪,這家伙的小腦瓜怎么還讓人敲上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