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
一陣急報,劃破了暗夜,天色陰沉,似乎在預示著什么。烏鴉在低空盤旋,尋找著獵物。
報信的沖進茅屋,神色慌張,“老爺、夫人,不好了,山下來了一群不明來路的人,正要攻上山了!”
上官齊聞言面色陰沉,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寶劍,“果然還是來了。覬覦了這么多年的朱雀神力,今天終于要動手了嗎?”
夫人溫嵐在一旁默默咬牙,隨后聲音有些顫抖,似是在壓抑著情緒:“老爺,看來這次是真的逃不了了,”她沖旁邊的虞管家發(fā)話,“虞媽媽,雪兒才這么小,你務必要保她平安到達舟山去找玄懿,他會替我們照顧好雪兒的!”
“可是您和老爺如何脫身?”溫夫人一向待她很好,她自是為他們感到擔憂,山下的人絕對來者不善。
沉默良久。
“這就是我們蓬萊的宿命,你快去把雪兒抱來,朱雀絕不能交給那些人!”溫嵐眼中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是,夫人!”虞媽媽眼含熱淚執(zhí)行了她的命令。
溫嵐運功開啟了一個法陣,那紅色的法陣緩緩縮小,覆蓋在她雪白的手背上。法陣漸漸變成了一只展翅欲飛,鮮紅欲滴的鳳凰,與上官雪融為了一體。
“轟隆”一聲,接著便是大雨傾瀉而下。
眼見黑衣人快靠近茅屋,虞媽媽背著陷入沉睡的上官雪,從密道中逃脫,身后傳來接連不斷的慘叫聲和刀劍的碰撞聲。
領頭的黑衣人沖進屋子,反手捏住溫嵐纖細的脖子:“說,朱雀在哪兒,若如實交代,老子可以留你全尸!”
“老爺……”溫嵐含淚看向上官齊,寧死不說。
“好,既然這么癡情,那我就成全你!”黑衣人手握匕首,毫不留情地捅向溫嵐的腹部。
“夫人!”上官齊一喝沖天,與黑衣人廝打起來。黑衣人回掌一擊正中上官齊胸口。
“老爺,下輩子,我溫嵐依舊嫁給你!”溫嵐聲音越來越弱了,身子朝后倒去。
眼見兩人接連死亡,有人沉不住氣了:“老大,這可怎么辦,沒把朱雀帶回去,主子可是要怪罪的啊,說不定……”
“給我追,肯定是有人事先帶走了朱雀,一定要把她抓回來??!”
北風蕭瑟,大雨漫天,噼噼啪啪的雨滴拍打在地面上。在充滿泥水的石子路上,有一抹頑強的身影正在掙扎前行,顯然受了重傷。目的地在可望而不可即的舟山。在她走過的地方,拖著一道長長的血痕,又瞬間被雨水沖散。
她背上熟睡的孩子,緊緊皺著眉,雙手抓住自己的衣袖,仿佛剛剛經歷過殘忍的痛處。在她的左手手背上,有一個紅色的印記,那個人人都想得到的東西:朱雀玄印。
管家媽媽終于走不動了,踉蹌地摔倒在地。
背上的孩子被這動靜驚醒,慌張地詢問:“虞媽媽,這是哪,娘親和爹爹怎么樣了?”雖然她處于昏迷狀態(tài),但依然聽到發(fā)生了什么事。
虞媽媽面色慘白:“小姐,恕老奴不能再陪伴您了,老爺和夫人已經去了,您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為他們報仇!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虞媽媽噴出一口鮮血,“孩子,去找舟山的玄懿大師,他會照顧好你的。”
聽到上官齊和溫嵐死去的消息,上官雪簡直難以置信,為什么就在剛才還一切安寧的蓬萊瞬間會被屠?!
報仇之心瞬間占據(jù)了她的思想。上官雪發(fā)誓,這仇,不共戴天!此生不報,誓不為人!
上官雪望著虞媽媽垂下的手發(fā)誓:“您放心走吧,我定不會讓蓬萊上下千百余人,白死!”
上官雪滿臉的水,不知是淚還是雨,望著身后一片火海,踏上了前往舟山的路。
烏鴉盤旋而下,落在那剛咽氣不久的尸體上,大口啄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