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三字真言退潑婦
這日子怎么過的啊?步水貴的心一陣揪疼。
當初分家給了他十幾兩銀子,有雞有鴨,有牛有田土,如今才過了大半年,竟然在大年三十說沒米下鍋。
剛剛分家的時候,看著他夫妻那樣敗家,就曾氣得整夜整夜睡不著。
后來索性眼不看嘴不問了,心想隨便這個大兒子變牛變馬。
所幸后來和二兒子一家,看著他家日子蒸蒸日上,才舒心了些。
本來以為步修趕著車,家里有田土,一家三口再怎么樣都不至于餓到肚子。
現(xiàn)在這樣子,餓死也活該,只是苦了自己的孫子。
他此時心潮難平,若不是正吃著年夜飯,又考慮到是過年,真想拿起門角的掃把狠狠的把身后的孽子抽一頓。
“那不理他們,我們吃?!辈侥缚吹搅瞬剿F的臉色,連忙扯開話題,夾了塊扣肉里的大肥肉放進小孩的嘴里。
古代人吃肉,都愛吃肥美的部分,所以肥肉比瘦肉貴。
“爹!娘!這里好多好吃的,你們也快來吃啊?!辈饺A樓嚼著肉肉,開心的叫門外的戚氏。
“哎呀那么巧,反正是一家人,我們也懶得回去煮了,就在這將就一餐吧。”步修沒看到他前面老爸的臉色,很無賴的自己進廚房拿碗筷。
步水貴終于忍不住,豁然站起來,指著他大罵;“你有你家,大年三十跑來你弟家吃飯,你還要不要臉?”
步修聞言,鐵青著臉低下頭。
“當初分家,你弟弟分的遠不如你,你拿了十幾兩銀子,一年不到就沒了?”
“這……我……”
見他說不出話,步水貴直接趕人;“你給我出去,這里沒做你的飯?!?p> 步母拉了拉步水貴;“大過年的,罵什么,給別人看到了笑話?!?p> 步修放下碗,走到門口站著,不敢進來,也不愿走。
“做什么爹爹的?大過年讓你兒子餓肚子?你給我滾,我孫子在這里過年。”
步修繼續(xù)低著頭沒說話。
步儒連忙說道;“二娘,你去店里裝十斤米,再抓只雞給我哥。”
二娘放下碗應聲而去。
“一點米一只雞有什么用?兩三天就吃完了,要不弟弟……你借我五兩銀子吧……”步修終于說話了。
“借你五兩,讓繼續(xù)兩公婆躺著吃?”步水貴聞言頓時更加的怒不可遏,幾乎咆哮出來。
“別那么大聲?把孫子嚇到了。”步母好言勸道。
步水貴如一只狂怒的老獅子,走到門外,指著步修道;“五兩夠嗎?吃兩個月也沒啦!”
步修繼續(xù)低下頭不說話。
古代以孝傳家,只要不是窮兇極惡的人,大部分人就算長大成年了,父母在心中的地位不變,父母永遠是父母,所以被罵不怎么敢還口。
“狗雜種我們回去,不給就算了,餓死不吃他們家的臭米爛米?!币恢痹陂T外樹腳下站著的戚氏喊道。
“你喊誰狗雜種?”步水貴朝戚氏喝了一聲。
這戚氏也不是善茬,對于公公她是不怕的,她娘告訴她的,這個是她老公的爹,又不是自己的爹;“我就喊自己老公狗雜種怎么樣?他自己都沒說話,關你屁事?!?p> 步水貴被氣得七竅生煙,這時天蒙蒙黑了,但是這里離村里不遠,吵下去的話只會讓村民看笑話,于是指著村子的方向對步修道;“給我滾,別讓老子看到你,看到你就慪氣。”
戚氏站在原地沒動,陰陽怪氣的說;“有些人啊,有點臭錢就了不起了,自己哥哥都不理,無情無義、為富不仁的東西,這種人枉讀圣賢書,還想去考科舉,真是做白日夢?!?p> 步儒聽了,臉色蒼白。
“就算我東家考不上,也比就老公在鎮(zhèn)上賭錢喝酒,找賣肉的寡婦睡覺強?!比虩o可忍的陳治站起來,懟了一句。
姜儀差點繃不住。
她此時也頭大,對于這種愚昧,不要臉的村婦有時真不知道怎么對付。
以前自己也被壓得透不過氣的時候,只能和她拼了。
現(xiàn)在她沒有這種心思,就比如一條狗在面前吠,難道罵回去?
或者和她拼了?值得嗎?
如果她只是個如此惡心人的潑婦,真不想和她計較。
但是弟弟當初被打,害得差點丟了性命,此時又姐弟分離,造成這種局面的,她一直懷疑是眼前的夫婦。
經(jīng)過半年的留意觀察,她發(fā)現(xiàn)步修真的不是做事的人,除了喝酒賭錢玩女人,他連做壞人的資格都沒有,稍微要動點腦筋的他做不來。
所以,可能就是那戚氏和某個人謀劃的。
自從有了車隊,她忍不住等到相公考取秀才舉人后再報仇了。
所以早在一個月前,她就叫陳治安排一個人故意犯點事進了縣監(jiān)獄,找辦法靠近被關押在牢里,當初互毆剩下的大漢。
只要從他嘴里套出確切消息,她一定要讓做這件事的人付出慘重的代價。
如果真的是眼前這個潑婦,那她也囂張不了幾天了。
“你這個狗東西說什么?”之前在門外好幾步的戚氏聽到陳治的話,頓時如瘋狗一樣,沖進屋里來要與陳治廝打。
對別人她還有些顧慮,對陳治這半大小孩,又是外鄉(xiāng)人,她是沒顧慮的。
再說,她也存心不想讓姜儀好好吃飯。
自己餓著肚子,人家吃香喝辣的,心里極度不平衡。
陳治見她要沖進來,連忙閃了一下,心里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她老公做對不起她的事,不是應該找步修出氣嗎?
此時他內心真的有點怕,就算獨自面對三條大漢,帶人推鄧小金下井,在巷子口和鄧家人打架都沒這么怕。
這瘋女人要是沖到他面前,抱著著他手抓口咬的廝打,當著夫人和東家的面,到時還手好,還是不還手好?
黎二娘恰好拿了米,抓了雞過來,見戚氏沖向兒子,立馬把他護住身后。
而同時,姜儀也剛剛好心念落下,抬頭暼了一眼剛剛沖進門口的戚氏。
戚氏牟然看到一雙銳利仿佛要殺人的目光看過來,嚇得頓時站在原地,不敢再進前半步。
“滾出去!”姜儀從始至終沒離開凳子,也是第一次開口說話,只有簡簡單單的三個字。
但這三個字卻讓戚氏感到無比的壓力。
在去年,姜儀什么都不是的時候,那種敢要她命的氣勢就嚇得她半死。
如今她知道這個妯娌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如果真的惹怒她了,誰也不知道她會做出什么事來。
冰冷冷的三個字,加上此時瘆人的、仿佛要擇人而噬一般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退了之后又覺得有點不甘心,還想耍潑。
早就把孩子抱進房間,端了碗飯讓步佑喂孫子的步母此時小跑出來。
“別鬧了別鬧了,大過年的,阿修,你不是要錢嗎?娘給你?!?p> 她邊說邊在摸出幾吊銅錢,還有些碎銀,看上去大概有二兩多,這可是她省吃儉用幾年偷偷存下來的私房錢。
見到有錢,步修連忙大喜,跑過來接過塞入懷里。
畢竟是自己兒子,步水貴也不想他過年都沒錢吃飯,所以也沒有阻攔。
“有錢了,娘子我們回去吧。”
步修邊說邊前來拉戚氏。
見姜儀太兇,又見拿到錢,她終于放棄繼續(xù)耍潑的打算。
走了幾步,戚氏道;“那米和雞你沒有拿嗎?”
“你不是說不吃我弟弟家的爛米嗎?”
黑暗中響起“啪!”的一聲?!澳闶遣皇巧?,那雞拿回去煲它不香嗎?”
接著步修小跑著折回來,撿起地上的雞和米,轉身就跑。
姜儀當沒看見,繼續(xù)吃著菜。
這是相公說給的,不能折了他的面子,便沒說話。
最后一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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