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風(fēng)云突變遇波折
今天是個好天氣,天空萬里無云,湛藍(lán)湛藍(lán)的,如被洗過一般潔凈。
中午過后,夏日的午風(fēng)習(xí)習(xí)吹來,蟬蟲開始爬上樹干上初鳴。
趙能禮興致大發(fā),找了一根細(xì)長的竹竿,再找根竹篾彎曲插入竹竿尾部的竹筒里,用一根繩子綁好后,到處找蜘蛛網(wǎng),把蜘蛛網(wǎng)撲到竹篾圈成的圈圈上,然后去抓蟬蟲。
只要看到樹上的蟬蟲,便拿竹竿慢慢靠近,然后用尾端竹圈的蜘蛛網(wǎng)黏住蟬蟲,就能輕易的抓在手里玩了。
步儒和趙夫子看童真的趙能禮玩得開心,皆露出莞爾的表情。
這時,忽然粉店那邊傳來嘈雜的聲音。
步儒疑惑的走出后院的小巷,便看到一群衙役圍在店門口,領(lǐng)頭的是一個絡(luò)腮胡大漢,一臉兇神惡煞的樣子。
哪些衙役中還綁著兩個青年,看著有些面熟,好像是車隊的車夫。
“誰是步家車行的東家?”
店內(nèi)的姜儀走了出來,剛剛想答應(yīng),步儒卻搶先一步回答;“我是!”
絡(luò)腮胡捕頭大喊;“給我拿下這人。”
吃粉的,還有街坊鄰居聞言紛紛圍過來觀看。
“干嘛抓我?我天天在家讀書,犯什么事了?”步儒走到姜儀身邊,把她擋在身后。
這是衙役后鉆出一個人來,卻是戚仁明。
他邁著方步,如閑庭漫步一邊笑瞇瞇的說;“也沒犯什么大事,不過早上我托運一個名貴的瓷器去臨賀府,半路上打碎了,現(xiàn)在你賠我錢就沒事了?!?p> 聽到不是什么刑事方面的事,步儒輕舒一口氣,回頭看了看抿著嘴唇的妻子道;“若真的不小心打碎你的瓷器,賠錢也可以,你要多少?”
姜儀在身后懊惱的差點要跺腳;“這個呆子,不會說話又要擋在我前面,一看戚仁明出現(xiàn),就知道人家來者不善啦,還順著他的話去講,這不是傻么?”
不過說真的,被人保護擋在自己前面的感覺真好啊。
戚仁明笑道;“也不多,打碎的是宋朝的名貴瓷器,從皇宮里流落出來的,看你是親戚的份上,賠個一千兩就算了?!?p> “什么?!一千兩?”步儒呆了。
姜儀閃身出來,道;“瓷器在哪里?”
戚仁明暼了她一眼,對自己的一個捧著木盒的長隨道;“打開給她看看?!?p> 盒子打開,里面是一堆瓷器碎片,可能是個比較大的瓷器,所以瓷片比較多。
姜儀拿起幾塊瓷器看了看,看上去質(zhì)地不錯,花紋也精美,但是值不值一千兩就兩說了。
真的是宋朝皇宮流落出來的瓷器,一千兩買不到。
但若是當(dāng)代一些好的瓷器,工藝水平甚至比宋朝皇宮的藏品更高,但也只需幾兩,最多十幾兩就可以買到了。
她看了看被綁著的兩名車鋪的伙計,問道;“這是我們的運貨嗎?”
“是的夫人。”兩個伙計可能被打了,此時鼻青臉腫的。
姜儀點點頭,然后對戚仁明冷笑道;“皇宮的藏品你爺能得到?而且你說這是名貴瓷器就是名貴瓷器了?可以什么憑證證明這瓷器值得一千兩?”
這時身后又出來一個三絡(luò)胡的中年男子,身后跟著幾個長隨。
這是鄧小金的爹鄧冠新,姜儀自然是認(rèn)識他,她早就料道這人不會善罷甘休。
他此時面露出兇惡的面孔,道;“這瓷器是我我賣給他的,是我伯公當(dāng)初在京城收購,后來送給我爺爺?shù)??!?p> 姜儀嘲諷;“憑你一張紅唇白齒說是就說了?”
鄧冠新怒不可遏;“以我鄧家在鎮(zhèn)上的地位,還用得了說謊?”
“鄧家在鎮(zhèn)上有狗屁的地位?!贝篑R哥得到消息,立馬帶著一群人過來,此時大喝道。
鄧冠新氣得胡子顫抖,戚仁明指著姜儀說;“看你樣子,這錢你是不打算賠了?”
“是我們打碎的,我們自然會賠,但是具體值不值這個價錢,不是你說了算的,你要說價值一萬,我就賠你一萬嗎?”
絡(luò)腮胡子捕頭此時大叫道;“居然如此,把他們夫妻兩個帶去府里,讓推官老爺判決?!?p> 身后的幾個衙役聞言立馬朝兩人撲來。
大馬哥領(lǐng)著一群車夫沖過來,大喝道;“誰敢抓人?問過我拳頭再說?!?p> “大膽,你們這是想造反不成?”絡(luò)腮胡子捕頭大喝一聲。
這一喝還是頗有威力的,在古代,最重的犯罪就是造反謀逆,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不但自己要死,所有親戚都要跟著死。
在這么多人面前和衙役對抗,的確可以安上一個造反謀逆的罪名了。
大馬哥聞言一愣,頓了一下。
“對于你們這群無故冤枉人,隨便欺凌百姓的狗官,謀逆又如何!”
隨著一個俊朗的聲音響起,一個少年站出來。
步儒定睛一看,卻是陳治。
他此時身上還背著包袱,可能是剛剛回到來。
他一出現(xiàn),不但步儒姜儀歡喜,大馬哥和他身后的一眾車夫更是露出興奮神色。
絡(luò)腮胡大喝道;“你是什么人?居敢在此說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我……”陳治狗官要開口。
“我們不認(rèn)識他,他是路過的?!苯獌x連忙搶先回答,一邊說,一邊斜暼了陳治一眼。
陳治低下頭沒說話,他也知道在大庭廣眾下說這話不妥,可能還會連累夫人和東家。
那絡(luò)腮胡不認(rèn)識陳治,見他不說話自然寧愿少一事,于是大喝一聲;“拿人,押到府里,聽候推官大人判決?!?p> “等等!”這是巷子口沖進來一群人,居然也是一群衙役,為首一人遠(yuǎn)遠(yuǎn)開口喊道。
圍觀的群眾馬上閃開一條路。
“王捕頭來了。”鎮(zhèn)上的人都認(rèn)識本地的治安官王捕頭,紛紛道。
王捕頭看了看絡(luò)腮胡,道;“你們是哪里的?為何到我地盤隨意抓人?”
絡(luò)腮胡遲疑一會,原本跨界抓人,的確是要聯(lián)系本地官府中人的,雖然他是府里的捕頭,但此時還是對這個鎮(zhèn)上的捕頭解釋道;“我是府里推官衙門梁再,今日接到有人報案,府里張推官叫我?guī)藖韼兔鉀Q此事,如今無法商議,自然要帶人回去讓推官大人裁決。”
“原來是梁捕頭,如此小的事情,要去見張推官?”
見他這般說,梁捕頭心中已有不爽;“府里大小事刑事民事案件,推官大人都有權(quán)處理,你若有什么話,去府里找推官大人說?!?p> 王捕頭畢竟不敢過于得罪這上面的人,猶豫了下道;“有請梁捕頭移步,我有些話要和你說?!?p> 都是混官場的,絡(luò)腮胡梁捕頭自然知道人情世故,只要能完成任務(wù)就行,不可能對什么人都飛揚跋扈。
于是和王捕頭往旁邊沒人的地方站了站。
“桂縣的朱縣令特意交代,叫我保護步家螺螄粉,你若有抓人我也不為難你,男的我不管,但女的你不能抓?因為她負(fù)責(zé)經(jīng)營步家螺螄粉。我不為難你,希望你也別為難我?!?p> 梁捕頭聞言眉頭一皺,縣里特意下令保護?這人家莫非有什么來頭?但是有來頭,干嘛又說可以抓男的,不能抓女的?
“朱縣令真有這樣的話?他和這步家有關(guān)系?”
王捕頭說;“真有!據(jù)我所知他和步家沒關(guān)系,朱縣令甚至沒到過這里,應(yīng)該是有人托他這樣做的。”
“能托朱縣令做這事的,來路自然不小,而且朱縣令是什么地方的人你是應(yīng)該知道的?!?p> 朱縣令背后的勢力太大了,梁捕頭自然不愿招惹。
想了想,雖然少抓一個人,但是抓個男的,名義上還是東家,這也夠交差了。
于是點點頭,折回去對手下衙役道;“把步家車行的步家?guī)Щ馗锶ィ袥Q下來賠付完,再放他回來?!?p> 知道是縣里特意交代保護的之后,他也客氣了點,不敢說抓,只說帶回去。
步儒聞言心中大驚;自己在趕考前夕被卷入這樣的事中,得耽誤多少讀書的時間啊,而且不知道算不算刑事案件,趕考是不能帶著刑事案件在身的。
而且心中還很怕,從小他就沒被抓入過大牢。但是妻子不用被抓,他安心了不少,為了不讓妻子擔(dān)心,他強顏道;“你別擔(dān)心,我沒事的?!?p> 他以為自己是個童生了,這些賠償?shù)男∈?,推官也不敢過于為難他,去到說清楚賠了錢大概就能回來了吧。
姜儀見到他沒心沒肺的樣子,暗暗嘆了口氣。這傻夫君啊,還真以為被抓去沒事?
這件事可能是鄧家為首,收買府里的推官辦事,讓戚仁明出頭。
以鄧家對步家的恩仇,他們有機會肯定要下死手啊。
到時到了府里,隨便叫人下個死手,就說他做俯臥撐累死,或者躲貓貓莫名其妙死了,有冤也沒處喊啊。
這樣荒謬的事,就算在她前世的世界都能發(fā)生,何況是現(xiàn)在的社會?
幾個衙役過來綁住步儒,陳治和大馬哥走過來,低聲喊了句夫人。
姜儀攔住他們;夫君被抓去了還有回旋的余地,如果真的鬧大,被冠上了造反謀逆的大罪,這里一個人都不好過。
雖然沒有抓她,但抓了步儒,戚仁明和鄧冠新都露出得意洋洋的神色,暼了暼帶著面紗的姜儀,跟著一群人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