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湖泊,它還是和從前一樣,野鴨子在湖面漂著,大魚在嬉水,望著望著就出了神,竹樓醒來前,六年前的我是個什么樣的人,我有朋友嗎?還是都死了?我走在去竹樓的小道上,心里直覺大概以后不會來了。總感到眼前的一切,離我是那樣遙遠(yuǎn)。
我在竹樓轉(zhuǎn)了一圈,去了傅揚住過的房間,又上了二樓,來到我住的房間,然后,就要隨重景一回去。
送我來的人只有重景一,此時也唯有他,我聽到穿著一襲黑衣,手執(zhí)佩劍的他對我說,“沐清,任務(wù)結(jié)束了?!?p> 我聽著。
他說,“結(jié)束了,你不需要再去偷城防圖,如果你想離開,現(xiàn)在就走吧,從此天高海闊憑魚躍,京城里的事,再與你無關(guān)。”
我不明白這個變化是怎么產(chǎn)生的,我想不出來,重景一只是看了我一會,就往京城的方向走了,竹林外有他們騎來的兩匹馬,很快重景一就要走不見了,我攢緊了藏在右手袖子里的信,追了上去。
“重景一你等等我。”
我終是追上了他,重景一像星星一樣的眼眨了眨,有溫潤的光從里面透出來,總算看起來不太陰戾。
“不走嗎?以后就沒這機會了?!敝鼐耙徽f。
我說,“留在宮里當(dāng)妃子多好,有人管吃管住,還有人寵,我走了是傻瓜啊。”
我騎上馬去,重景一在后面跟著。
我終是沒有問他為什么任務(wù)還沒完成就結(jié)束,起初竹林沒想起,后來就不得時機,三天已到,我由著禁軍護送回了皇宮,這座華麗的,有著黃色琉璃瓦的宮殿。
我剛回來,李云宸身邊的內(nèi)侍便來傳話,今晚皇上駕臨。我心知這是什么意思,侍寢,我從進宮那日便了然,那會還有些別扭,這會卻是心甘情愿的。
我著小嫣賞了銀兩給來傳旨的內(nèi)侍。左右有人已去準(zhǔn)備沐浴的一應(yīng)物什,小嫣也出去了,我瞧著左右沒人,想起自竹樓,我的房間抽屜里,有一封傅揚寫給我的信,我悄悄拿回來了,連重景一也不知道這封信的存在。
坐在窗口,案桌前,我展開了這封,他寫給我的最后一封信。
沐清,重景一不可信。僅有的八個字,字體潦草,全然不是那個溫吞男子會寫的,卻由此,更可曉得他當(dāng)時寫下是在多么急迫的
傅揚是什么意思,重景一不可信?小嫣不知什么時候回來了,她看著我看那封信,沒有驚訝??梢娝佬诺拇嬖凇?p> “你是傅揚的人。”我肯定的說。
她答是,“主人不是病死的,他是被重景一殺死的,他養(yǎng)了你那么久,你一定要給他報仇?!?p> 這件事有太多疑點,我問她,“重景一為什么殺他,你不是重景一的人嗎,怎么是傅揚的,你是細(xì)作?是傅揚安排在重景一身邊的人!你的話,我怎么信?!?p> 小嫣說,“我知道你一直對自己的身份存疑,我現(xiàn)在就可以告訴你所有的事,但是,你確定你要知道嗎,眼前事非真正的你所求,你還要真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