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遲來的懊悔
荒野孤林，一道傲世身影向許凡步步緊逼。
是殘酷，是無情，更是生命最荒謬見證。
勝負之下，贏者為王，敗者，不過一堆枯骨而已。
“轟！”
一道指氣如狂浪般射出，許凡奮力一擋，饒是游龍劍身為下品靈器，劍身亦是開始微擅起來，對方指力雄厚，可見一斑。
再一指，許凡連施兩道劍氣，將對方指力消耗一部分后，才強行抵擋，游龍劍再次發(fā)出悲鳴之聲，似哭泣，似哀鳴，默默承受自己即將到來的運命。
“我看你還能撐多久！”白衣人終于露出猛辣之意，連出兩指，一指攻向游龍劍，一指直擊許凡面門。
許凡身子一側，以極其詭異的姿勢躲過第一道指氣，然后用游龍劍再次擋下第二道指氣。
“鏘！”
劍身巨震，原本堅硬無比的游龍劍，竟然出現(xiàn)了一道縫隙。
“可惡。”許凡不想這么被動，可是對方進勢一波接著一波，讓他完全沒有時間發(fā)出攻擊。
又一道指氣，直擊在游戲龍劍上，游龍劍劇烈震蕩，沿著那條縫隙裂開，越來越大，最后“嘭”的一聲，曾經(jīng)在陳臨手上做出諸多功績的下品靈器游龍劍，斷！
劍已斷，身未死，強敵在前，前路渺茫。
又有巨網(wǎng)結空，堵住去路，許凡進無可進，退無可退，竟陷上天入地無門之境，白衣人再度出手，一道更為凌厲的指氣直向許凡胸膛。
他手斷劍，聚靈氣，無奈斷劍不工，心氣不續(xù)，那指氣轉瞬已至，一擊，透身而過。
“噗！”
許凡一口鮮血噴出，他忽覺體內靈氣一凝，經(jīng)脈運轉開始變慢，面對白衣人時，他突然有種有心無力的感覺。
這就是無敵么？
任你有何種手段，任你有多少幫手，一人可獨步天下，一眼可傲視群峰，千山群峰視他為首，萬里江山在他之下。
他把蒙面之物扯掉，露出自己真實面容。
英氣，俊朗，人畜無害的臉龐下，藏著一顆殺伐果斷的內心。
“金城，是我的了。”他將這句話慢慢說出，一指再出，將許凡手上斷劍打掉，一指擊中腿部，鮮血直涌，讓許凡無法起身，近乎失去了戰(zhàn)力。
“不，我不甘心！”
許凡身在荒林，內心再度面臨絕境。
“我好不容易從被廢中走出，當在這天下好好看看，豈能這么容易就被你殺掉？”許凡怒吼：“金城的人還在等我回去，青龍還等著我?guī)г妿恚⒀ξ页錆M期盼，慕容溪……”
他一想到慕容溪，就是他和慕容溪在暗夜之林經(jīng)歷的種種。
不知為何，往事在他腦海中一幕幕開始浮現(xiàn)。
“喂，快救我，救我就給你一萬靈石。”
“幫我把衣服扯掉，然后雙手按住這些穴位，注入靈氣幫我驅毒?！?p> “不要亂看，小心我戳瞎你的雙眼?！?p> “去，把食蟻獸的毒液裝滿，為了安全前往荊棘祭臺，我需要十罐?！?p> “對了，你明明實力那么高強，為什么非要等我撐不住了才出手，是對我的實力有充分自信么？”
“哼，你個淫賊好意思說自己的實力？”
“我們既然互為同伴，就必須要相互信任，不論你做了什么，我慕容溪，相信你?！?p> 又一幕，她輕解羅裳，用自己的身體來給他降溫，救了他一命。
“你既救我一命，那我當還你?！?p> “我們，還能再見面么？”
許凡還記得自己因為生氣，在荊棘祭臺離開時的決絕。
此時，他的內心開始顫抖起來。
為什么他會因為慕容婆婆的話那么生氣？為什么他甚至連理都不愿理慕容溪一下？為什么在暗夜之林中，兩人明明有了肌膚之親，自己卻總是刻意遠離？
那些互相玩笑的話語，那道如雪般的身影，那些兩人在暗夜之林的扶持，早已在他的心里刻上了濃重的筆痕。
他是喜歡慕容溪的，不是一般的喜歡。
他知道，那是愛。
哪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絕對不會在荊棘祭臺輕易離去，更不會說那些令她傷心的話，做出那些讓她傷心的行為。
讓別人說兩句怎么了？自己的面子有這么重要？
此時此刻，他理解了他為什么臨走前要留下扎古與阿西勒，為什么臨走前也不愿意來看他。
“是我錯了?！?p> “狗系統(tǒng)，你能不能做個人？”
“都這樣了還不出手幫忙？”
“就真的想同歸于盡？”
“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哪怕自毀，也要讓我逃離這里，我要回金城，我要將援軍帶過來，我要找到慕容溪，告訴她我真實的想法，我要……”
一道指氣突然發(fā)出，許凡滿臉驚愕，眼神開始瘋狂，憤怒，不甘，所有的想法，所有的屈辱，所有的遺憾，就在此刻盡散，在他腦只，只留下一道念頭。
“等一下，再等一下，我還有……”
還有再多，隨著身體慢慢倒下，已無法說出口，金城的天空，還是那么迷人，他目光游離地倒在草地，聞到了青草的芳香。
天空居然如此蔚藍，除了小的時候，不知有多久沒有看過了，能再看一眼，真好。
“不！堂主！”原本昏迷的孫知一在驚人的意志力下醒來，正好看到這一幕，他萬萬不敢相信，在自己心目中能夠帶領自己實現(xiàn)偉大理想的人，就這么死去。
那些光榮，那些偉大，那些理想，你就這么棄之不顧了嗎？
“你個這人，怎么可以如此可惡？”孫知一割下手腕，手腕留下許多鮮血，讓他足以在地上畫一個圖騰。
那是一個圓，一個空洞，無盡的圓。
那個圓不知來自哪里，也不知去向何方，就這樣憑空喚來力量，注入孫知一體內，只見孫知一氣勢一路攀登，在不知不覺間，又有了一戰(zhàn)之力。
“請你記住，我與堂主的死亡，是光榮而偉大的，為理想而亡，是生命最高的禮儀?！闭f罷，他以血祭之姿，陷入發(fā)狂狀態(tài)。
“我見過這個儀式，在某些古老的家族當中，有些人祭拜圖騰來獲得更強大的力量，想不到你居然是其中之一?！卑滓氯死淙徽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