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漸漸到了晚上,沈劍又饑又渴,四肢沒有一點力氣。
胳膊上的傷口不斷的強調著存在感,時不時的隱隱作痛。
閃爍出無數(shù)的星星就像是約好的一樣突然出現(xiàn),密密麻麻的布滿了黑色的夜空。
習慣了海水的搖晃,就像是在搖床中。漸漸地,他眼皮變得沉重,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
“喂,醒一醒!”
“醒一醒,你應該能聽到我的話吧?”
陌生的女子聲音在沈劍的耳邊響起,讓他想起之前的經歷。
怎么了?我是白天曬了太多的太陽而暈了嗎?
沈劍感覺自己的眼皮依然沉重,但是腦子卻漸漸清楚了起來。
他希望自己聽到的聲音不會像之前那樣只是幻覺,而是真實存在的,因為這意味著他獲救了。
“奇怪,根據(jù)儀器顯示,他應該已經醒了?!?p> 那個女人又說了一句。
沈劍這次確定,那是真的有人在他耳邊說話。
他掙扎著想要回答,拼命想要睜開自己的眼睛。
“呼~~!”
終于,他睜開了眼睛,嘴巴也張開了。
突然射入眼中的光線讓他有些暈眩,干澀的喉嚨也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但是他知道,自己得救了,因為耳邊沒有海浪的聲音。
“你果然醒了!”
緩了一會,沈劍看向說話的人。
那是一個黑色長發(fā)的女人,穿著黑色的高領襯衫和短裙,將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用白色長外套稍許遮掩。
她那一雙仿佛星空般閃爍的眼睛盯著沈劍,挺翹的鼻梁和淡紅色的嘴唇透露著知性的魅力。
“我……你……”
“你可真幸運?!迸司従徴f道,“我們從海里把你撈上來,你已經嚴重脫水休克了。不過好在我們船上醫(yī)療設備還算不錯,要不然恐怕你這條命都沒了。”
“謝謝?!鄙騽Ω袊@的說到,心中慶幸自己能夠活下來。
“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四肢能動了么?”女人問道。
沈劍動了動手腳,除了虛弱之外沒有感覺什么問題,想要從床上坐起來,但是感覺有些力不從心。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這里是一間醫(yī)療室。四張病床延著屋子的一側排列,墻上貼著醫(yī)用的圖表,床邊還有吊瓶架,在門口處有一張桌子和一個藥柜。
雖然看起來略顯簡陋,但功能還算齊全。
“謝謝!”
沈劍再次道謝,反而讓女人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不用向我道謝,是巡海員發(fā)現(xiàn)你的。我只是負責照顧你。”
“那個,請問你叫什么?還有,我這是在哪里?”
“哦,我都忘記介紹了,這里是寧海號,我是第三甲板的醫(yī)生,郭洋平?!?p> 雖然叫做郭洋平,但沈劍瞥了一眼。
那是一點也不平。
“哦,郭醫(yī)生,寧海號?”
最后三個字,沈劍幾乎是大叫出來。
因為這個名字,這個艦名,他太熟悉了。
或者說這個名字已經成了他的噩夢。
可是,寧海號明明在他眼前沉入了海底,他怎么可能又回到船上?
難道說自己還在做夢?
啪!
真疼!
沈劍給了自己一個嘴巴。
“郭醫(yī)生,那個,你打我一巴掌?!鄙騽Σ环艞壍恼f道。
“???”郭洋平楞了一下,“你是不是因為缺水,腦子出現(xiàn)問題了?可惜我們船上沒有檢查腦部的設備?!?p> “不是,真的,你打我一下看疼不疼。”
在沈劍的強烈的要求下,郭洋平扇了他一個耳光。
還是有痛感,真的不是做夢?
“那個,你滿足了?”郭洋平撫摸著自己剛才扇沈劍的手,眼神突然犀利起來。
“啊?”沈劍不解的看向她。
“真沒想到你還有這種興趣。如果不夠,我其實還可以繼續(xù)。”她的眼中出現(xiàn)了一股異樣的熱情。
“哈哈,不用了!”
沈劍勉強撐起有兩個紅手印的笑臉。
“好吧?!惫笃降难壑型嘎冻鲆宦墒半m然不歸我來問,但是你是哪艘船的?為什么會漂浮在海上?”
這個問題讓沈劍一愣,他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如果說自己是從已經沉沒的寧海號上來的,肯定不會有人相信他。
那,
那就只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不知道,我想不起來了?!?p> 沈劍還想說,但是他的肚子突然咕咕的叫了起來。
“或許是腦神經有損傷,也許過幾天就好了?!惫笃侥抗庖婚W,轉頭走到門口。
“我去匯報你的事情,順便給你那些吃的。你就先休息一下?!?p> 說著,她就開門走了出去。
看著那長發(fā)背影離開,沈劍又試著坐起身來。
或許是因為肌肉正在漸漸恢復,他感覺比之前多了幾分力氣,甚至可以從床上下來,在地上勉強的走了幾步。
眼前的一切充斥著古怪和不可思議,為了確定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沈劍決定還是自己親自出去看看,這里究竟是不是船上。
他之前可是在寧海號第三層甲板上待過,特別是和尸體戰(zhàn)斗的實驗室,更是記憶深刻。
只要去看看3071號艙室是不是實驗室不就知道了嗎?
想到這里,沈劍扶著墻壁,悄悄走到門口。
他連鞋都沒穿,光腳踩在冰涼的金屬地板上,深怕弄出一點聲音。
腳下的冰冷也刺激著他的神經,讓他能有力氣繼續(xù)走下去。
推開門,是熟悉的走廊。
走廊遠處有人影,但似乎沒有注意到他這邊。
走進走廊,輕車熟路的來到3071號艙室門口。
打開熟悉的艙門,眼前的景象和之前并不一樣。
這里是擺放著整齊研究用品和資料的房間,和之前混亂的房間完全不一樣,但沈劍卻一下就認出來那幾張桌子。
之前被發(fā)狂的尸體追,繞著桌子轉了幾十圈,以至于現(xiàn)在,沈劍看到這些桌子就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所以,這里就是之前的寧海號。
那個本應該已經沉沒的寧海號。
“喂,你是誰?”
一個聲音傳來,沈劍轉頭看去,差點嚇得渾身打顫。
雖然臉上的皮膚白嫩,眼睛烏黑有神,但是那副穿著打扮,分明就和自己之前見過的尸體一模一樣。
嚇了一跳后,沈劍才反應過來,這應該是研究所的研究人員,自己殺死的發(fā)狂的尸體應該就是她。
“問你呢!你是誰?在門口要做什么?”
研究員一邊說一邊湊了過來,皺著眉頭,看向沈劍。
“額,那個,我……”
“吞吞吐吐的,想要做什么?我要叫警衛(wèi)啦!”研究員強硬堅決的說到。
“別,別!”沈劍連忙阻止,同時心里想著,該說些什么。
“你究竟是什么人?再不說,我真的不客氣了!”研究員警惕的退后了兩步,手放在了后腰,似乎準備拿什么東西。
“那個,不是,我來要,那個,阿繩納系統(tǒng)……”
沈劍話說到一半停了下來。
因為慌張,他似乎是說了不該說東西。
“你……你怎么會知道……”研究員更加緊張了,同時按下了藏在手心里的報警器。
尖銳的聲音響起,沈劍更慌了。
“不~我不是壞人啊~!”沈劍叫喊著扭頭就跑。
“別跑!給我說清楚!”研究員也跟著追了出來。
剛跑兩步,沈劍就撞到了迎面趕來的警衛(wèi)。
三名身穿黑色制服,身強力壯的警衛(wèi)瞬間就把沈劍按在了地上。
研究員也緊跟著跑來,充滿疑惑的眼神看著沈劍。
“陳賢,是你報警的?”一個警衛(wèi)問到。
“是!”研究員說到。
“原來她的名字叫陳賢啊?!鄙騽υ谛睦镉涀×诉@個名字。
警衛(wèi)將沈劍從地上拉起來,毫不客氣的問道:“看起來不像是我們這一層的,你是誰?”
“我,我不知道。”
“這個時候,還嘴硬!”警衛(wèi)兇狠的喝到。
“他是真不知道?!?p> 郭洋平的聲音從眾人身后傳來。
“郭醫(yī)生!”
警衛(wèi)看到郭洋平態(tài)度明顯不同,語氣也顯得十分尊重。
“這是前幾天打撈上來的落海者,剛剛蘇醒。”
郭洋平手里端著餐盤,邊說邊走到警衛(wèi)的身邊,示意他們放開沈劍。
“真是,不是讓你不要亂跑嗎?給我老實的回醫(yī)療室去!”
見郭洋平這樣說,警衛(wèi)們也放開了沈劍。
“希望我的病人沒有給你添麻煩?!惫笃阶叩疥愘t的面前,十分禮貌的說到。
“沒事?!标愘t并沒有多說什么,而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沈劍,然后走回了3071號實驗室。
沈劍則是在警衛(wèi)的看護下跟著郭洋平回到了醫(yī)務室。
“你剛才去做什么?”郭洋平放下餐盤的同時問到。
沈劍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看了看餐盤里面的食物。
一片綠色的面包,一枚鳥蛋,還有一團糊狀物。
“這是?”沈劍不解的指著餐盤里面的東西。
在他的記憶中,并沒有這樣的食物。
“海藻面包,水鳥蛋,合成蛋白。你以前的船上吃的不是這些?”
沈劍搖了搖頭:“我也不記得了。”
他拿起綠色的面包,吃了一口。
口感韌性十足,烤過的那一面還有些脆,帶著海水的咸味,還算可以接受。
水鳥蛋只是簡單地用水煮過,淡而無味。
至于合成蛋白,吃在嘴里有著十分復雜的口感,不用嚼也能直接吞下,味道十分單調,只有咸味。
不過,吃完之后,沈劍感覺到力量回到了身體里。
“吃完了,你該老實交代了。你來寧海號究竟是有什么企圖?”
郭洋平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斜眼看向沈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