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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惹清風(fēng)

赤金龍鱗

紅葉惹清風(fēng) 畦堰 4296 2021-08-31 22:28:11

  清和夏日,驛站酒樓大開著門窗,一樓的大堂寬敞明亮,井然擺放著近百張八仙桌。不是飯點還未上客,偌大的大堂里很清靜,幾只大膽的麻雀飛落空桌上嬉戲玩鬧,偶爾啄幾下桌面,嗑嗑做聲。護(hù)衛(wèi)隊員們簇?fù)碜谔脙?nèi)靠里面的位置,鴉雀無聲地坐那里一動不動如同一群人俑,瞪大眼睛看著西北拐角處的冷面怪人。怪人閉目凝神,臉上的血色疤痕顯得更加惹眼,手不停地?fù)崦郎系暮F長劍。門外本不熱鬧的街市顯得更加冷清了,稀稀拉拉的商客路過門口,行色匆匆。

  “張大哥,我替你去吧!”周力走到小二面前說。

  “那就有勞兄弟了,快去快回”小二將銀子遞給周力。

  周力把銀子放入懷著,撣了撣衣袖,抹平衣褂,大步出門去。

  “都說周力憨實,你們誰有他這份眼力勁,吃飽喝足了,都給我把桌子收拾了,滾蛋!該巡邏的去巡邏,該訓(xùn)練的去訓(xùn)練,該站崗的去站崗!”李順邊說邊給小二使眼色,尾隨周力,鬼鬼祟祟溜了出去。

  “聽到?jīng)],都給我收拾收拾滾蛋!”小二大吼。

  除了杜蓬,老頭,和冰窟臉,所有人都動身忙碌起來。

  “踢板凳干嘛,它惹你了嗎……用手抹桌子,糊弄誰呢……誒誒誒,碗碟要輕放……”一旁監(jiān)工的張小二嘮叨個不停。

  蕭大林出了銀倉,匆匆與縣長辭別,丟下眾人急忙忙往驛站跑。過了前廳長廊,輾轉(zhuǎn)來到了后院。奔至院門前才停下,整理一下衣服,揉了揉臉,丟掉愁眉苦臉撿起微笑,才推開院門而入。見一夫人正挽著袖子瓢水澆花,夫人面前的假山上植滿了杜鵑,杜鵑花盛開紅彤彤似火,熱烈而奔放。好像天上的晚霞掉落在小院里!此人此景如詩如畫。

  “你回來了啊!”院門吱吱,引得夫人回頭,見蕭大林走了進(jìn)來。

  “是的,原本昨夜便到……你知道嗎?……這幾天發(fā)生了不少事……這兩天你還好吧……這兩天他……”這位大胡子突然不知該說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么。

  “琳兒,去準(zhǔn)備些熱水。他臟兮兮,臭烘烘,得好好洗洗?!?p>  “是,夫人”屋里的丫鬟應(yīng)聲出了小院離開。

  “喘不過氣,就不要說話,等氣順了在開口!”見蕭大林氣喘吁吁,支支吾吾又欲開口,夫人瞪了一眼蕭大林。

  “夫人這兩天,沒出這小院?”蕭大林沉思良久,避重就輕地問了一句!

  “你那好兒子,成天淘氣,不盯著,就造反,你看他那屋前的大桑樹,都被他擼禿了。就因為前幾天不知在哪弄來幾個毛毛蟲,非說是什么天蠶,摘樹葉喂它。還有西邊的院墻,被他掏了個洞,把磚石挪去給蠶寶寶砌房了!”夫人揪著蕭大林的腦袋讓他看看禿桑樹和西墻。

  “他人呢?”蕭大林一聽這些,料想宮三過未曾造訪此處,夫人也不知宮三過回來了,心理輕松了許多。但看到蕭易的犯罪現(xiàn)場,又火冒三丈。

  “在他自己屋里不知搗鼓什么呢?”

  蕭大林怒氣沖沖走到屋前,準(zhǔn)備好好揍他一頓,心想這小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掀瓦。

  “胤......家貧不常得油,夏月則練囊盛數(shù)十螢火以照書。孫康家貧,常映雪讀書。……”屋內(nèi)傳來朗朗書聲。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小子能乖乖讀書?”蕭大林自言自語!但還是收回了怒火,裝以慈父般的微笑,輕輕推開門,生怕會把擾到用功讀書的文曲星。

  書桌方圓一丈沒人影,蕭大林循著聲音看過去,只見一個小胖子撅著屁股鉆在床底,露在外面的屁股一扭一扭的。蕭大林一把揪出小胖墩,只見他一后拿著布袋,一手拿著書。當(dāng)他回過頭看見蕭大林,忙把布袋縮進(jìn)懷里。

  “你在床底下干什么!布袋里是什么,拿出來,不要藏了!”

  “呃……我在背書。先生剛教的!”

  “那為什么要趴在床底下?那里不臟嗎?”蕭大林打開布袋,里面飛出了幾只蒼蠅!

  “這樹,那墻是怎么回事?”蕭大林提溜著蕭易出門,指著禿樹?!又鹤永飩鱽硇『⑵鄳K哭聲!

  大堂里,老頭喝完最后一口酒,杜蓬示意小二把杯盞餐盤都撤下,李順也已經(jīng)回來,坐在杜蓬旁邊,不時地?zé)o緣無故地笑起來,像個傻子!

  “張大哥這是牛頭和牛心,還熱乎著,拿去招待客人吧,剩了些碎銀子?!敝芰σ糙s了回來,全身濺滿了血液,手里提著冒著熱氣的牛頭牛心,大步進(jìn)屋,真像個兇神惡煞!

  “信不信,咱們?nèi)ィ透悴粊磉@些。”李順對小二笑著說。

  “趕緊回去洗洗,換身干凈的衣服?!毙《铐樀脑挷桓信d趣,轉(zhuǎn)身把牛頭送進(jìn)廚房。

  周力匆匆離開,去了營房。李順不依不饒地接著說“嘿!你小子知道嗎?為了你這熱乎牛頭,胡夫人把明天要殺的牛給殺了!”

  “那又如何!”冰窟臉懶得打理。

  “你去試試看,能不能讓她把明日的牛給殺了?別說你,就是,就是”李順在想桃源究竟誰說話最好使“就是蕭站長去也不好使!”

  “無非多花點錢!”

  “真不是花錢的事,除非你買下整頭牛,并付了屠宰費(fèi),很顯然你那點銀子是不夠的……”

  “好了,好了,最多出賣點色相嗎!”杜蓬不耐煩地打斷李順。

  李順愣了一愣,看著杜蓬,神秘兮兮說“那倒是沒有。再往小了說。”

  “記得好像是送了一盒胭脂水粉什么的”老頭自言自語。

  “你怎么知道的?看到胡夫人羞紅著臉扭扭捏捏收下時,我差點笑死回不來了!”李順見周力已經(jīng)走遠(yuǎn),忍不住笑出聲!

  閑聊不一會兒,牛頭牛心都已經(jīng)上桌,冰窟臉抱起牛頭吸溜吸溜的吸著半凝固的血塊和腦髓,貪婪的啃食起來!

  見者只覺得惡心!

  “杜隊長,多謝款待,小老兒告辭了!”老頭起身要離開。

  “你今日恐怕走不了!走也行,把你的人頭留下!”冰窟臉放下牛頭手握劍柄,臉上露出猙獰冷笑。紅色牛血和白色腦漿從嘴角流出,耷拉在下巴上,沾在臉上,濺在衣服上!

  李順一聽怪人撂狠話了,猜想肯定會有一場惡斗,悶不吭聲,鬼鬼祟祟從后門溜了。

  南風(fēng)驟起,搖晃著木窗吱吱作響!一只黃雀飛落門前,嘰嘰喳喳地鬧騰!

  “聒噪!”冰窟臉轉(zhuǎn)臉向外隨彈一指,堂內(nèi)安靜了下來。

  黃雀腦袋崩裂破碎沒了去向,身體還在門前跳動,抖動著翅膀。見狀杜蓬迅速拔出腰刀,刀在手里顫顫巍巍,額頭攢著斗大的汗珠。

  “這可是桃源驛站……不是你小子撒野的地方……我們可有上百號人……你小子別沖動……一切好說別傷了和氣!”杜蓬既要履行職責(zé)警告冰窟臉莫要以身犯險,又擔(dān)心說的話過激而惹怒了他,讓自己身處險境。真是難為他了!

  “既是桃源驛站,那就速戰(zhàn)速決,兄弟叨擾了!”話音剛落寶劍出鞘,寒光隱隱。

  老頭見狀連忙躲到杜蓬身后,杜蓬怕死一邊要跑,一邊大喊“兄弟照準(zhǔn)了打,別誤傷我,我可不想為他挨刀。你也看到了,是他跟著我,我甩不掉他!”

  老頭緊跟著杜蓬不舍,冰窟臉眼盯著老頭,犀利似老鷹盯著小白兔,揮劍斬去。杜蓬舉刀格擋,刀卻被劍氣破成兩截!手被震得發(fā)麻,趕緊丟掉刀把。驚嘆道“好強(qiáng)的劍氣!”杜蓬深知逃命要緊,可是老頭卻緊緊貼著,拿他做擋箭牌!

  “你這死老鬼,別跟我,害我性命!”杜蓬向前一個翻滾,滾往一邊總算把他甩開,老頭欲跟著過來。杜蓬一腳把他踹倒在地,罵罵咧咧道“老不死的,離我遠(yuǎn)點!”

  機(jī)警的冰窟臉見老頭摔倒,瞬間一劍劈來,劍氣直逼他的脖頸。就在此時一根鐵棍飛來,擋在老頭前面,劍氣劈在鐵棍上,火星四濺。

  “大膽!何人在此造次!”身著浴袍的大胡子腳踏木屐飛身而來,落在老頭身邊,隨手撿起插在地上的鐵棍。原來剛剛李順見勢頭不對,溜到了后院找蕭大林去了!蕭大林剛下水泡澡,一聽有人鬧事,匆匆穿上浴袍,提著鐵棍,趿拉著木屐飛奔過來。

  冰窟臉冷冷一笑,揮劍而來,蕭大林當(dāng)仁不讓,提棍迎擊。冰窟臉飛身舞劍,勾刺劈撩,劍影如飛龍在天,招招要命,氣勢如萬馬奔騰,咄咄逼人。蕭大林橫掃一棍,飛在半空,挑撥攪扛,穩(wěn)如泰山磐石。劍斬棍,棍劈劍,火星四射,星光亂舞,紅葉舞天。

  “站長,打的好!”李順坐在餐桌上觀賞精彩對打,不禁拍手喝彩。見冰窟臉略占上風(fēng),有心助蕭大林。掏出佩刀扔向冰窟臉,冰窟臉隨手彈出一指,指風(fēng)擊飛佩刀,破碎成八塊!蕭大林見了,大驚失色,心里嘀咕,“他這一指之力天下難有敵手,他使用的劍法更是精妙,劍招輕盈似游龍,劍氣卻混重似虎撲,今天就是有十個我,也擋不住他,所幸他不想殺我,故而未用全力。現(xiàn)在我得收了招式,和他談一談,免得打惱了他,引動殺心”前面見了宮三過一掌之力,現(xiàn)在又見了這一指之功,心里不禁感嘆“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難道桃源也將入多事之秋?”

  蕭大林緩慢收起攻勢,冰窟臉也收回長劍。

  “我不想濫殺無辜!今日只要他的人頭?!北吣樦钢排钌砗蟮睦项^。

  “兄弟,我看你是個善惡分明的好漢,他和你有何深仇大恨非要殺他!”蕭大林作揖道。

  “我可不認(rèn)識他,何談仇恨?!崩项^縮在李順身后,冒出頭來無奈地說!

  “昨日你道士裝扮在西邊的楊村做了道法事……”

  “騙點錢財糊口,罪不至死!”

  “你騙錢不關(guān)我事,只是自稱姓羅!”

  “你是賞金獵人?為了那個懸賞令?”老頭恍然大悟。

  “是的,殺了姓羅道長,可得萬兩賞銀。”

  “我不是那個道長。再說我已經(jīng)扮成乞丐,就是為了躲避你們這些人?!?p>  “臨死前,他們都這么說,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走一個。我相信殺掉世上所有姓羅的道長,總有一個是對的。”冰窟臉看著地上的黑漆木匣平淡的說道。

  “幸好你剛剛沒把扛攪屎棍的大胡子給殺了,這個懸賞就是他發(fā)起的!”李順聽到這里忍不住大笑起來!

  “懸賞令確實是我發(fā)出的,你不該不分青紅皂白,亂殺無辜之人!”蕭大林嘆息道,他也不曾想到,一個懸賞令會要無辜之人的命。

  “那你看看這里可有你要的人頭,他們都是姓羅的。”冰窟臉打開木匣,九顆人頭掉落在地,血肉模糊哪里還能看得清是誰。

  “小兄弟我想你誤會了!我懸賞要殺的是那個殺害田大俠的羅道長,原月堤西廟的道長。”

  “他就是個沒腦子的劊子手!榆木腦袋!為了他的愚蠢多少人枉死!”老頭難過說道“殺了我吧!”

  “老人家,你這是為何?!?p>  “一來我希望我的死能點醒他。二來這條通緝令也讓我無處可去,我想去哪都會被他這樣的人追殺。這小子短短兩日,竟能殺了九個姓羅的道長,真是個天生的殺手!死在他手不枉此生!”老頭贊嘆眼前的青年。并走到青年面前,閉上眼睛。

  “羞煞人也!都是我糊涂,一時情急發(fā)了這么一個混蛋通緝懸賞令?!?p>  “不止你一個人,如今江湖上如此懸賞令不下十個!”青年邊說話邊把人頭裝回木匣。

  “那我給你個痛快的?!鼻嗄陫^力出劍。龍騰虎躍之劍氣劈向老頭,蕭大林也反應(yīng)不及,未能出招抵擋。

  本可摧金斷玉的劍氣,靠近老頭,卻變?nèi)跸聛?,打身上時已經(jīng)綿軟若游絲。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青年又補(bǔ)上一劍直接刺出,當(dāng)劍氣再次抵達(dá)身體時,又消散無影。失去了劍氣,寶劍的鋒芒失去了千千萬,劍鋒觸碰身體時,也軟弱無力,再難前進(jìn)。而赤金龍鱗護(hù)心鏡在老頭懷中發(fā)出隱隱微光,原來劍氣都被他吸食消化,轉(zhuǎn)化成熒光散發(fā)出來。

  “既然我沒有能力殺你,那就告辭?!鼻嗄晔捌鹉鞠?,拿起桌上牛心牛頭,輕身飛走。

  “好輕功,飄逸!”蕭大林贊嘆。

  “這赤金龍鱗怎么樣,值百八十兩的吧!”老頭從懷中掏出散發(fā)熒光的護(hù)心鏡,轉(zhuǎn)身問杜蓬!

  “值,你還愿意將他賣給我?”杜蓬不敢相信眼前這平平無奇的神物。

  “五百兩讓與你!”

  “一言為定”杜蓬心想五百萬兩也不買不到這樣的神物。

  “你們聊,告辭”蕭大林見事情已經(jīng)平息,和老頭作揖告別。

  “那可不行,你的通緝令讓我在江湖無立足之地,你得收留我。”老頭拉住蕭大林抱怨。

  “的確,我有責(zé)任,那么你就住在驛站避一避吧!”蕭大林又轉(zhuǎn)頭和杜蓬說“趕緊把懸賞令撤了吧!”

  杜蓬歡喜地接過赤金龍鱗,老頭樂呵呵地收下皺皺巴巴沾著黑灰的一疊銀票,不及細(xì)數(shù),急忙揣入懷中生怕杜蓬反悔。蕭大林命小二給老頭安排住處,商討一番決定讓他和護(hù)衛(wèi)隊住一個院子。安排妥當(dāng)便回去繼續(xù)泡澡了!

  “這寶貝再賣一個給我唄!”李順不依不饒的跟老頭討要寶貝龍鱗。

  “滾去倉庫,守倉門去!”杜蓬命令,李順只得乖乖離開。

  

畦堰

冰窟臉是一個好人,只不過獨來獨往,不知如何與人相處,冷冷的才讓人恐懼遠(yuǎn)離。生活中我們也太喜歡這樣依感覺去評價別人,這讓我們錯過了很多冷面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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