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蘇年年突然感覺一股靈力沖入身體經(jīng)脈。
眨眼間,蘇年年從一個普通凡人成為一個入門初期修士。
她閉上眼感受身體充盈的靈力,直到靈力穩(wěn)定下來,她才緩緩?fù)鲁隹跐釟狻?p> 沒想到,她竟然就這么開竅入門了!
蘇年年在欲仙宗之時修的是法修,法修是判定世間公正的修士,他們手握叛筆,背上背著三把原罪之刀,兩把行刑、一把殺人。
判天下冤假錯案,平天下不平之事。
可蘇念念占據(jù)身體后,始終無法領(lǐng)悟修習(xí)法修之道,后來索性成了劍修。
所以滿打滿算,蘇年年的法修之道也就修煉了一年。
好在,蘇年年重生,道心依舊。
她仔細觀察著識海里那支凝聚而成的判官筆虛影,筆桿細長,通體鎏金色。
因為剛剛?cè)腴T期,判官筆還未完全成型,蘇年年看不見自己那支判官筆上的符文,不過,等到了入道期以后,判官筆就可以脫離識海,真真正正的能夠握在手里。
從識海里醒來,蘇年年發(fā)覺她已經(jīng)從幻境中脫離出來了,眼前是正緊張的看著她的裴映絮。
遠處樹梢上的那幾只灰黑色的鳥轉(zhuǎn)著紅色的眼珠陰測測的看著他們,墳地松軟的泥土上被雷電炸出幾個黑色的大坑,一身白衣勝雪的沈臨霜站在柳樹下垂著眼睛為狐貍療傷。
一切都沒變,還是那個墳地。
“年年,你有哪里還不舒服嗎?”
蘇年年聞言將視線轉(zhuǎn)向跪坐在她身邊的裴映絮,他毛茸茸的耳朵正耷拉著,小心翼翼的看著她。
“我沒事,喔喔呢?”
裴映絮又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番蘇年年,沒有在她身上發(fā)現(xiàn)什么傷口,才移了移身體,露出身后嚇暈的山雞。
“年年,恭喜你入門了。”裴映絮剛才就發(fā)現(xiàn)她身上的不同,說道。
蘇年年沒陪他廢話,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來,一把提溜起口吐白沫倒在地上裝死的山雞。
“我們回去吧,這個墳地查不出什么來了,那只怨已經(jīng)把經(jīng)過都告訴我了?!?p> 回去的路上,蘇年年把自己在幻境里的看到的東西簡單的給他們講述了一遍,當(dāng)然,那個關(guān)于他自己的幻境蘇年年沒有說出來。
她總感覺那個幻境和另外幾個不太一樣,那些幻境她都是變成了里面的一個人參與了進去,而她自己的那個幻境卻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甚至幻境里的人都看不見她。
保險起見,蘇年年打算保密。
“這么說,那我們豈不是又要從頭查起?”山雞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來,睜著咕嚕嚕的小眼兒說道。
蘇年年點點頭,眉心擰成一個疙瘩。
她怕再拖下去,下一具尸體又會出現(xiàn)了。
一直沉默的裴映絮這時開口了:“我想,我們也許該從李家村的人口下手?!?p> 從幻境來看,殺人的那個妖物都是變化成人類的樣子潛伏在人類家中,一旦人發(fā)現(xiàn)異常它就會痛下殺手,那么也就是說,李家村里現(xiàn)在一定潛伏著那只妖,說不定它就變成了某個村民,伺機作案。
走在前面的沈臨霜突然頓了頓,清冷的聲音尤為涼?。骸笆菃栃模断山绠惞咒洝分杏涊d,古時有一種非妖非魔的異怪,靠食人愛意和魂魄而存在。它因人類苦思親人而不得見,應(yīng)運而生,通過此人的記憶變成此人所思念之人,之后會一直陪在這個人身邊,直到那個人察覺異常想要拋棄它時,它就會吞噬那人的魂魄?!?p> 沈臨霜轉(zhuǎn)過身,三千青絲又黑又亮,和那雪白的肌膚相互映襯:“蘇道友,你在幻境里看見的就是問心?!?p> 蘇年年靈光一閃,立刻想起了幻境里的景象,老婦死之前接到了兒子考上探花的消息,因而對一直陪著她的那個兒子起了疑心,原來那時候她已經(jīng)要拋棄那妖物了,或許一年的朝夕相處,老婦早就察覺出了端倪,只是少了最后一擊。
而那個死掉的漢子雖然一開始就知道問心是假的媳婦,可他卻不愿意醒來,直到他的老爹把他帶出去一個月后,他從失去媳婦的陰影里走了出來,并打算另娶她人。問心也是在那個時候才動手殺死拋棄它的漢子。
還有很多很多人,都是這么死的。
沈臨霜看著蘇年年那張和記憶里的面龐已經(jīng)有八分像的臉,淡淡的撇開視線。
“恭喜蘇道友踏入仙途?!闭Z氣平淡疏離。
蘇年年思考的表情一怔,看向沈臨霜,他這時已經(jīng)轉(zhuǎn)開身離開,只能看見挺拔如松的背影。
他恭喜我干什么?
這個狗東西什么時候?qū)W會紆尊降貴給別人道賀了?
蘇年年頓時一頭霧水,她深深的覺得沈臨霜要搞事情。
“對了,我還不知道年年你修的是哪一道?”裴映絮問。
被他一打岔,蘇年年也就不再想沈臨霜的事,隨口回應(yīng)道:“哦,是法修?!?p> “法修?”裴映絮挑了挑長眉,低聲說:“我……還以為是劍修。”
裴映絮進入欲仙宗比較晚,那時候蘇年年早就換了一個芯子,他哪里會想到那個劍修蘇年年根本就不是她。
說起來,這些人里,只有沈臨霜知道她曾經(jīng)是法修。
“臨霜,你怎么了?”被男子抱在懷中的狐貍察覺到他抱著她的身體驟然一僵,抬起小腦袋睜著清澈的大眼睛問。
沈臨霜慢慢放松了身體,抬手輕輕蓋住小狐貍的眼睛,他看向遠處的那株燦爛的芙蓉樹,眸子中有些茫然。
是法修么?
裴映楓明顯感覺到清冷的男子與往日好像有些不同,她伸出爪子扒拉開眼上修長的手指,可看過去時,沈臨霜的眼睛里除了一如平時的冰涼,其余的什么也沒有。
裴映楓猶猶豫豫的把腦袋埋進他的手里輕輕蹭了蹭,沒有再問。
她跟著沈臨霜這么多年,再加上系統(tǒng)的幫助,早就熟知了沈臨霜喜歡什么或者不喜歡什么,她不能再問下去,沈臨霜是絕對不會向她吐露一點情緒的。
他就像一塊捂不熱的冰,裴映楓只能一點點的找尋打動他的辦法。
不過,還好現(xiàn)在他對她已經(jīng)與所有人都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