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冉聽到聲音,看向那只黑色鋼筆,又看看許遲冷冰冰的側(cè)臉,還是放下自己的筆,彎下腰去撿那只黑色鋼筆。
柔軟黑發(fā)因為她彎腰的舉動垂下去,覆蓋住長而白皙的脖頸。
許遲余光瞥見鹿冉的舉動,輕嗤了一聲。
她難道以為幫他撿支筆他就不會計較她偷表的事了?
真是天真。
鹿冉撿起筆,遞給許遲。
許遲冷眼看著,也不接。就讓鹿冉的手尷尬地懸在空中。
幾秒鐘過后,他移開目光,看向前方,仍然不接。
鹿冉無法,只得將鋼筆輕輕放在桌上。
“還給我干什么?”許遲冷哼一聲。
鹿冉詫異地看他。
他冷不丁開口嘲諷她,“你怎么不直接放你口袋里去呢?”
“與其還給我,不如歸為己有。不是嗎?”他望向她,攥住她眸子。聲音平和,卻字字如寒冰。
聽到這句話,鹿冉的手頓了頓。
她沒說話,心中鈍痛。像是被刀背狠狠一擊。
她沒有偷他的東西啊。
她也沒有把他的手表占為己有啊。
她解釋了,他不信,又有什么辦法呢。
下節(jié)課是體育課。也是使她感到輕松的一節(jié)課。因為那些欺負她的人都去瘋玩了,再也沒空管她。
她把體育課當做她放松休息的課。在這節(jié)課上,她不再背書做題,相反,她會看課外書或者畫畫。那是她單調(diào)枯燥的學習外一抹鮮妍亮麗的色彩。
她抱著本素描本走起操場上課。集合時,她站在隊伍的最旁邊。存在感微弱近乎無。
腳下是鋪著草皮的足球場,青翠欲滴,綠的顏色,彰顯著青春的色彩。
老師讓女生們兩人一組做仰臥起坐。沒有人愿意跟鹿冉一組,鹿冉就自己做。
沒有人壓腿,肯定是更加困難的。鹿冉的動作很緩慢,卻一直沒有放棄,顯得辛酸又辛苦。
做完準備活動,就是自由活動。眾人跑著去拿體育器材,鬧作一團。鹿冉卻向相反方向走去,寬大的校服因為逆風鼓脹得滿滿的,頭發(fā)被風吹亂,她也不去理理。
自由的感覺真好。
她來到操場的最角落的大樟樹下,擦干凈其中一個石凳,在上面坐下。樟樹下散布著幾個石凳,上面都布滿了灰塵。這個地方很偏僻,平常都沒有人往這邊來。茂密的樹蔭灑下一片陰涼,夏初的陽光燦爛而不刺目,她的臉頰一半沐浴在陽光里,一半隱藏在陰影里,看不真切。
她拿出素描本開始畫畫。
不知道要畫什么,她就隨意畫。
可當她畫到一半時,猛然看到自己的畫,冷汗冒了出來。
她為什么會畫這個?
――畫上是一個黑衣少年的背影,他站在垃圾站附近的一個破舊沙發(fā)墊前凝眸望著一窩臟兮兮的小貓。
畫得還不是很細致,但已形成雛形。
鹿冉忽然想擦掉這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