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譽喬似是對她這種肯定的表現(xiàn)很是驚訝,他挑了挑眉,再次確認道:“好,那你就來說說為什么選A?!?p> 按理來說這道題并不簡單,難度起碼五顆星,林稚心要真能做出來的話那安譽喬就會覺得自己沒臉做人了,輸給一個學渣,安譽喬做不到。
“這不就是一復合函數(shù)嘛,解復合函數(shù)先畫圖,畫了圖利用韋達定理列不等式,這ABCD的取值范圍不就求出來了嗎?不信我給你畫畫看?!?p> 林稚心三兩下的就把圖給畫好了,然后列出了一道又一道的不等式,計算過程雖是復雜了些,但對于安譽喬這種本身基礎好的學生一點就通。
他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在肯定林稚心智商的同時心里又生出了一種強烈的挫敗感,矛盾的心情令安譽喬多少都有些不好受,他抿著唇,半天說不出話來。
連學渣林稚心還不如,那人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還不如跳進東江直接淹死。
“你要是不信就等數(shù)學課問問老師?!绷种尚拇炅舜晔郑置媾c手面接觸后發(fā)出啪啪的聲響,震的安譽喬心猛地觳觫。
之后很長一段時間安譽喬都再也沒有跟林稚心有任何交流,林稚心也是沒想到自己因為解出了一道高難度數(shù)學題安譽喬就對自己的態(tài)度三百六十度大轉(zhuǎn)彎,好不容易穩(wěn)固好的二人友誼瞬間破裂,課間林稚心也并沒有出教室,而是裝作自己很困的樣子一直趴在桌子上,她將后腦勺對著安譽喬,心里卻想的是既然安譽喬并沒有主動找自己說話,那自己也不會主動去找她。
這女人的該死勝負欲......
很巧合的是,下節(jié)數(shù)學課數(shù)學老師果然講了這道題。
而該題不論是從答案上講還是從計算過程上講,林稚心都完完全全的符合官方答案。
安譽喬頻頻看向林稚心,滿臉的疑惑讓他忍不住的想去和林稚心仔細探討她這種學習成績較差的學生是如何做出這類高難度數(shù)學大題,卻發(fā)現(xiàn)此刻的林稚心居然趴在桌子上?
林稚心閉著眼,小臉緊貼著桌面上的數(shù)學課本,而身子確是背對著自己,像是兩人剛剛鬧過別扭般。
合著她這是把數(shù)學書當枕頭枕著睡著了?
安譽喬抬起手拽了拽林稚心的衣袖,力道輕的幾乎沒怎么用力。
或許是課堂氛圍實在濃厚,林稚心并沒有睡得太熟,但凡是周圍有一點兒動靜她都會醒過來。
林稚心驀然直起身子:“誰?”
她只感覺到上眼皮重重的搭在下眼皮上,肉肉的小圓臉還帶著被壓皺的睡痕。
“這題選A,你做對了?!卑沧u喬指了指黑板。
“我早就知道了啊?!?p> “你怎么知道的?”
林稚心一臉自豪的說:“其實我壓根沒睡,你別看我閉著眼,可我聽得估計都比你認真?!?p> 安譽喬一臉黑人問號。
確定這孩子是個學渣?確定學渣可以邊睡覺邊聽課學習?確定學渣可以做出這么連學霸都覺得有些費腦細胞的數(shù)學難題?
“你到底是誰?”安譽喬黑下了臉,眸中再也沒有方才的柔情。
他甚至開始有一種不切實際的想法,他開始懷疑林稚心突然之間變聰明該不會是被哪個聰明鬼給魂穿了吧,就像小說漫畫里的橋段那樣。
這讓一直堅信唯物主義理論的安譽喬對自己的三觀產(chǎn)生了動搖。
林稚心倒是被他板著臉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給嚇到了,她接著從抽屜洞里抽出保溫杯給自己猛灌了口水壓壓驚:“什么我是誰啊,我是林稚心啊,你你你沒事吧,你不會是學習學的魔怔了吧?!?p> 聽到林稚心發(fā)出這樣的質(zhì)問,安譽喬心里很是不舒服,愛面子的他自然要光明正大的懟回去:“我看你才是魔怔了,說,你到底是不是學渣。”
林稚心驟然笑出了聲。
她覺得安譽喬也太神經(jīng)了吧,居然對自己是不是學渣這一問題這么上心。
林稚心捂著嘴,努力強壓著笑意。
“如果我說我是偽裝學渣,你會怎樣?”林稚心試探性的口吻問道。
“那咱就絕交。”
“咱倆本來就不是朋友的好吧,還絕哪門子交啊?!?p> 安譽喬被她懟怕了,一向毒舌的他也實在拿林稚心沒轍。
要不是今天林稚心的行為舉動令他詫異萬分,他才不會戰(zhàn)途撤退。
自從上了這節(jié)催命的數(shù)學課后,安譽喬的心態(tài)崩的就沒調(diào)正過。
幾乎是一下午都在糾結(jié)于林稚心這個人。
他看不透她,也猜不透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自八月份接觸到林稚心這個人之后,她在安譽喬的心中便是那種蠢萌蠢萌的形象。
蠢是因為她曾是學渣,并且平時說話做事總是一驚一乍莽莽撞撞,腦回路似乎與常人有所不同。
萌是因為她這人身材倒是嬌小可愛,個子不高,身子板瘦瘦的,臉蛋小巧玲瓏,一雙明澈清亮的雙目,如清泉盈盈流動,靈氣盡顯。
安譽喬這種憂愁幽思的狀態(tài)直至維持到下午放學后。
當最后一節(jié)課的下課鈴響起,班上同學如大鬧饑荒般飛速狂奔食堂。
最后僅留林稚心和安譽喬不緊不慢的收拾書包,帶好今晚要寫的作業(yè)。
因為全班只有他倆走讀。
安譽喬收拾完畢后,背上書包就走了出去,仿佛把一旁的林稚心當做空氣一般。
林稚心見狀來不及拉全書包拉鏈,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他一下午究竟犯哪門子邪了,上課也不理自己,下課也只是自己悶著頭看書。
難不成真的是自己廢話太多?
林稚心仔細的反思了一遍,也確實感受到自己喋喋不休的嘴皮子究竟有多磨人。
不過林稚心也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坐在安譽喬身邊,就跟藏在零下十度的冷藏冰箱里沒什么區(qū)別。
出了校門便是一個紅綠燈路口,前方的指示燈一直亮著耀眼的紅色,趁著安譽喬在等燈的時機,林稚心總算是跟上了。
她喘著粗氣,口吻抱怨:“你走這么快干嘛,腿長了不起啊?!?p> 安譽喬轉(zhuǎn)過頭,只給了她一個似是掛著陰霾的臉,讓她自己體會。
“再怎么說咱也是鄰居啊,順路一起放學回家不也很正常的事情嗎?”林稚心不服氣的嘟著小嘴,水潤清透的軟唇微微顫動著。
半晌,路燈亮起,少年背著書包,身后是一片車水馬龍,他背著光,容貌被黑暗陰影所遮蓋,連聲音都跟著沉了幾分:“林稚心,你到底還瞞著我多少事?!?p> 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他安譽喬不知道的。
甚至安譽喬一下午都在補腦,會不會林稚心早在醫(yī)院住院時就認出了他,記起當初童年時刻與他的點點滴滴。
不明白前因后果的林稚心瞬間卡了殼,連說話都變得磕磕巴巴的:“你......你在說什么啊。”
“我問你,你是不是之前就認識我?”過了馬路走到一片棗樹之下,安譽喬驀的駐足:“你是不是早就認出我來,只是一直沒有告訴過我?!?p> “對啊,我是之前就認識你啊,那會兒雖然我休了學,不過我也經(jīng)?;貙W??次?guī)讉€好姐妹的,當時我就聽說高一部有一個長相帥氣且成績優(yōu)異,就是話有些少的學弟,還有你和宋彥明的被組CP的事我也知道,我......”
“我不是再跟你說這些。”安譽喬猝不及防的打斷了林稚心的話,這倒讓林稚心有些措手不及。
林稚心皺了皺眉,眉間一道深深的川字極為顯眼。
安譽喬雙手搭在她的肩上,力道比以往接觸她的時候都要加重幾分,他凝神的盯著她的雙目,路燈下,女孩的睫羽被打下了一片陰影落在眼瞼下方。
“林稚心,其實早在很久之前,我們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