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宋彥明看她有一絲不對勁,便低下了腰,關(guān)切的詢問。
“這不是我的照片嗎?”林稚心自言自語著,巴掌大的小臉上多了幾分從前不曾有過的憂愁,神情似是不符合她所在的年齡階段。
周圍風(fēng)吹落葉的沙沙聲與汽車鳴笛聲全部被自動過濾掉,她的注意力僅放在這張照片上。
上面的女孩子身穿橘黃色的小棉襖,女孩仰著頭嬉笑著,在女孩旁邊的還有一個小男孩入了鏡,二人圍著一個擺滿蠟燭的大蛋糕拍著手,其中女孩笑起來的小梨渦極為明顯。
林稚心總不能活了十六年連自己都認(rèn)不出吧。
只是這張照片,她沒記得自己的相冊里存過這一張。
更詭異的是自己童年時期的照片怎會在樓底下躺著?
*
東江警局。
安譽喬被一位穿著警服的小姐姐帶到了密閉的休息室里。
警服小姐姐拿出了紙和筆遞到安譽喬的跟前,還特地給他泡了杯茶水。
安譽喬顧不得喝茶,他坐在黑色皮沙發(fā)上,握筆的那條胳膊肘撐在茶幾上,按照表格中的指示將信息填好。
一切工作做完畢后,臨走前安譽喬還是不放心的問了問:“嫌疑人會存心報復(fù)嗎?畢竟受害者是一位獨居女孩,我怕.....”
安譽喬不忍心說下去,警服小姐姐拍了拍他的肩,示意讓他放心:“不用擔(dān)心,我們通過調(diào)取監(jiān)控很快就可以抓獲嫌疑人?!?p> “那丟失的筆記本電腦?”
“這個你也放心,等到將犯罪嫌疑人抓獲后會把丟失物件原封不動的給您,到時候我們會通知您的,請您稍安勿躁。”
安譽喬略微擔(dān)心的點了點頭,甚至在推開玻璃門的那一瞬間都心不在焉的,本來門應(yīng)該是往外推,結(jié)果他卻開成了往里拉。
*
深秋,清風(fēng)卷起枯黃的落葉,揚起一縷塵灰。
外中校園一片金黃,與天空的橙色夕陽所應(yīng)對,整座海城像是被染上了橙色顏料,漸變有序,像是形成了一幅神工意匠的畫。
高二一班的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與昨日上午第四節(jié)課相調(diào),所以這節(jié)課便順理成章的上了體育。
難得的休閑課,也虧著現(xiàn)在才上高二,要等著升高三,體育課全被各種任課老師爭先恐后的霸占,那場面就跟菜市場老大媽買菜似的,生怕自己挑不著個物美價廉的。
剛上完一節(jié)歷史課的林稚心頭痛的拍了拍腦殼子。
因為快到月考了,歷史老師都不再講新課了,從上課的第一分鐘起就布置了課堂上要背熟的知識提綱,一節(jié)課四十五分鐘只給半小時的背誦時間,余下的十五分鐘作為課堂抽查,基本大腦沒有任何空間儲存空間,一節(jié)課下來不光大腦缺氧,就連林稚心的嗓子也因背題過度啞了聲音,還好她隨身攜帶潤喉片,這才緩解了嗓子不舒服的狀況。
林稚心覺得她最近一定是水逆,前些天先是歹徒夜闖閨房敲詐勒索,今天又是‘幸運’的被歷史老師抽到學(xué)號點名背誦。
不過還好林稚心早餐剛喝了杯‘六個核桃’,背誦時像是有了心理安慰。
課間,班里的大部分學(xué)生都下樓去操場準(zhǔn)備上最后一節(jié)體育課了。
宋彥明將籃球置于胳膊肘內(nèi)側(cè)緊緊的夾著,他一臉歡愉的蹦跶著來到安譽喬座位前,從口袋里掏出兩顆水果軟糖:“給你一顆,特好吃,嘗嘗?!?p> “還有你的,林姐?!彼螐┟鲗⑵渲幸活w葡萄味的水果糖拆開包裝袋塞進林稚心的口中。
林稚心和安譽喬幾乎同進度的停下手里任何工作。
懵了,都懵了。
林稚心正愁著該怎么回應(yīng)安譽喬,畢竟二人歸根結(jié)底也算不上特別熟,除了同班同學(xué)、安譽喬最好兄弟身份之外,好像與林稚心也沒什么直接掛鉤的聯(lián)系。
雖然林稚心挺外向的一女孩子,不過面對這樣明目張膽的調(diào)戲,林稚心也會手無舉措。
可誰知安譽喬立馬扳住他的肩膀,一只手將他的雙腕緊緊的抓著:“你剛剛做什么呢?”
聲音低沉渾厚,話語言簡意賅。
連著旁邊的的林稚心都不自覺的渾身起滿雞皮疙瘩。
“喬哥......我......我到底做錯什么了啊?!?p> “你剛剛的舉止行為,很沒禮貌?!?p> 宋彥明晃了晃頭,滿臉無辜,甚至都還沒明白過來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才會讓平時不愛管閑事的安譽喬這么生氣:“不是啊,我是真有事兒找林姐的,絕對不是無事獻殷勤?!?p> “松開他吧,沒事的?!绷种尚膶嵲诓蝗绦目粗螐┟鞯哪X袋完整的扣在堅硬冰冷的課桌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五馬分尸取下首級粘在課桌上了呢。
怪滲人的。
安譽喬松開了手,坐回了原位。
宋彥明則隨便找了個椅子坐在林稚心的前方,他笑了笑,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林姐,我記得你和常文予是閨蜜對吧?!?p> 林稚心:“是啊,常文予她怎么了?出事了?”
“不是的不是的!她很好,是我有事。”宋彥明連忙搖頭,臉色緋紅,紅至脖頸。
“他看上常文予了。”作為旁觀者的安譽喬都受不了宋彥明這般磕磕巴巴的,他干脆一句話就講明。
宋彥明對常文予算是一見鐘情。
第一次二人見面是在安譽喬的家里,那次四人聚在一起吃了頓火鍋,順便增進了友誼。
只不過當(dāng)時林稚心和安譽喬鬧了矛盾,四人只能不歡而散。
是常文予先離開的,后宋彥明又追了她一條街才追上的。
二人回家的路上倒是交流的十分順利,兩人各方面都很是合拍。
常文予本身就比其他三人年長一些,性格上自然就比較大姐大的強勢,而宋彥明平時就比較陽光愛笑,二人湊一起到挺優(yōu)勢互補的。
林稚心看著宋彥明這臉倒是堪比奧爾良烤雞了,又悶又紅,紅油像是覆在了皮上。
這幅羞澀的模樣一看就是沒什么戀愛經(jīng)驗,林稚心對他印象還比較好,所以就干脆撕張草稿紙用鉛筆寫上了常文予的微信號:“我可警告你啊,我閨蜜這人可不是好欺負(fù)的,你要是敢渣她,她能把你扔到東江里頭去你信不信?!?p> 宋彥明感激涕零的:“謝謝林姐!今后我定會當(dāng)涌泉相報?!?p> “還涌泉相報呢,你得看看人家妹子稀不稀罕你?!卑沧u喬故作嗤之以鼻的模樣,實際打心里的還是希望自家兄弟追愛成功早日脫單。
“怎么說話呢喬哥,你沒追過女孩子當(dāng)然就不知其中的艱辛,等著你也有了喜歡的人,你就該理解我糾結(jié)的心情了?!彼螐┟髋R走前還不忘給他來個老鐵扎心。
安譽喬捂著心口,莫名感到自己的人格猝不及防的被人當(dāng)玩具揉捏了一頓。
他怎會忘記小時候表白林稚心被拒的慘痛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