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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代王朝更迭

第30章晉國援魯

歷代王朝更迭 湯加鹽大伯伯 3844 2020-12-19 01:07:21

  雖然晉國自從晉襄公去世后國勢衰落,在與楚國的爭霸中居于劣勢,但畢竟是稱霸多年的大國,蟄伏中也在慢慢復興,這次復興的關(guān)鍵人物卻是一位以殘暴昏庸的形象定格在人們心中的國君晉景公。事實上,真正的晉景公并不像傳奇故事《趙氏孤兒》中那樣殘忍暴虐,晉景公在位時,正是晉國內(nèi)憂外患的時刻。對內(nèi),朝野派系林立,矛盾重重;對外,晉國在和楚國的爭霸中逐漸落于下風,還有諸多游牧民族時時侵擾。景公上位之后,調(diào)和大臣矛盾,使國家避免深陷內(nèi)耗不得脫身,對外用兵征討戎狄,為晉國掃清外部環(huán)境,令其可以騰出手來與楚國爭雄。

  晉景公面對的是他的父親晉成公留下的一個爛攤子,趙盾在朝內(nèi)興風作浪,結(jié)黨營私,破壞了晉國一貫良好的政治氛圍;而他飛揚跋扈的做派和見利忘義的品性也讓晉國為此背了不少罵名,諸多小國因為趙盾的存在而疏離晉國,靠近楚國。

  趙氏一族在國內(nèi)的專權(quán)勢必會影響晉國外事的不力。景公三年,楚國伐鄭,鄭國可以算是晉國在中原之地的鐵桿盟友,晉國自然不能坐視不理。于是,晉國以荀林父掛帥,帶兵馳援鄭國。在荀林父帳下,該有統(tǒng)兵將領十二人,趙氏一族占去三分之一,還有依附于趙氏的韓、郤等族。由此,荀林父被架空,軍權(quán)盡歸趙氏,晉軍輕敵冒進,被打得大敗,嚴重挫傷了晉國的銳氣。

  晉國的失敗,不僅讓其失去了諸多小國對它的信心,也讓很多游牧民族起了趁火打劫的念頭。這些游牧民族支系眾多,被華夏國家統(tǒng)稱為“狄”,其中“長狄”和“赤狄”是勢力較大的兩個。

  在中原諸國沒有因為彼此間不斷攻伐而實力下降之前,這些“狄”們并不能對它們構(gòu)成實質(zhì)性的威脅。盡管生存的需要使得這些民族不斷侵擾中原國家,但結(jié)果往往十分慘重,而炫耀自己對狄作戰(zhàn)的勝利,一時間竟成為中原諸侯間流行的活動。

  晉國和赤狄之間的摩擦比較頻繁,晉國的國君晉成公制訂了以退為進的策略,對于赤狄的小規(guī)模騷擾置之不理,卻暗度陳倉,與其他狄族結(jié)盟,主動放下身段,與它們交好,就這樣,赤狄被孤立了。

  赤狄畢竟實力深厚,不能一舉殲滅,晉國對之也是軟硬兼施,勉強控制。時間來到景公六年,這一年發(fā)生了一件事情,成為晉國決心對赤狄下手的導火索。

  晉國和赤狄中最為強大的支系之一璐國聯(lián)姻,晉景公的姐姐嫁到了璐國。璐國的大臣豐舒對晉國極為仇視,將晉景公的姐姐殺死。晉景公大怒,下定決心剿滅赤狄以絕后患。晉國的大臣認為晉國近況不佳,加之豐舒又是一個很有能力的大臣,此時的赤狄并不是一塊軟骨頭。

  但是大夫宗伯認為此時討伐赤狄正是時候,他說雖然豐舒的確是一位能臣,但是他把他的能力用于邪道,沒有造福于民。就此,他的能力越大,罪過就越多,自取滅亡的速度就越快。如果晉國現(xiàn)在不討伐赤狄,今后就難以尋找到一個借口再去討伐了。

  于是晉景公下令出兵,荀林父再度掛帥,征討過程相當順利,不到一個月就將璐國一舉消滅。豐舒逃亡到衛(wèi)國,衛(wèi)國將其押解到晉國,晉國將其處死。

  經(jīng)此一戰(zhàn),晉國恢復了作為大國強國的自信,晉景公犒勞三軍,加封荀林父千戶。對于當初為兵敗的荀林父求情的士伯也予以賞賜。大夫羊舌職在總結(jié)這次勝利的原因時認為,《尚書》告誡君王應當任用恭敬嚴謹之士是很有道理的。士伯為荀林父求情,景公采納了,并對他也委以重任,體現(xiàn)了景公的仁慈與智慧。周文王之所以能夠統(tǒng)領天下,在于德政。君王實行德政,自會獲得民心,那么國家就無往不利。

  晉國沒有就此停步。次年,晉國出兵討伐赤狄中的賈氏等國,將其吞并。晉景公將俘虜獻于周天子,并為此次領兵作戰(zhàn)的士會請求國卿的名號,周天子同意了。于是,士會被封為國卿,并加封太傅,晉國軍、政大權(quán)集于一身。士會威望頗高,對晉國的其他大臣形成了強大的震懾力。

  在治理國家方面,晉國全面走上了禮儀教化的道路。晉景公曾經(jīng)任用了一個叫郄雍的人,此人能力超群,可以從人的眉宇之間的細微表情判別忠奸。于是景公令其捕盜,效果很好。趙文子卻對此不以為然,并對景公說這種方法難以長期施行,郄雍本人甚至難以長命。果不其然,郄雍超凡的能力為之引來了災禍,晉國的盜賊都知道有這么一個人在負責拘捕他們,于是郄雍被殺害了。

  晉景公對此感到驚駭,求問于趙文子治國之道。趙文子建議景公不如大力實施教化,任用賢明的人才,使國家的風氣得到凈化,人人知曉禮義廉恥,這樣晉國就可以國泰民安。

  魯宣公十六年(公元前593年),周王室發(fā)生了臣子間的互相傾軋,王孫蘇使人暗殺了自己的政敵毛氏和召氏并逃到了晉國,晉國派士會赴周朝進行調(diào)解,平息了事態(tài)。而士會回國之后,按照周天子的禮儀標準治理國家,使得晉國的國風更上一層。

  數(shù)年后,晉國聯(lián)合其他諸侯國,消滅了赤狄的最后一個支系,徹底消除了晉國周邊游民的威脅。

  晉景公把晉國從暗弱之中帶了出來,使晉國重新走上了上升的道路,而春秋時晉、楚二國勢均力敵的爭霸格局再度形成。

  晉國蕩平了赤狄之后,實力大為增強,又進行了幾次小規(guī)模擴張,與秦國、齊國都有了摩擦。

  魯宣公十七年(公元前592年),晉國派郤克出使齊國,邀請齊國參加會盟。齊國國君因為郤克腿腳不便嘲笑了他,郤克懷恨在心,回國后就要求晉國出兵討伐齊國。景公認為此時伐齊時機未到,沒有答應郤克的請求,郤克又要求僅僅帶領自己的族人進行討伐,景公亦不許。

  齊國國君聽說晉國已經(jīng)在討論伐齊的事情了,急忙派使臣奔赴晉國參加會盟,自己出于畏懼則不肯去,這更是激怒了晉國。于是晉國把齊國派去的使臣全都逮捕了。晉國和魯、衛(wèi)、曹等國家先后兩次在斷道、卷楚會盟,將齊國排除在外。

  大臣苗賁皇建議晉景公不要做得過于嚴苛,導致諸侯認為晉國沒有善意,于是景公特意放松了對這些齊國使者的看管力度,讓他們順利逃跑。此時士會年事已高,知道郤克對自己的位置虎視眈眈,急欲借助權(quán)利調(diào)動晉國軍隊伐齊。于是士會告老還鄉(xiāng),把位子讓給郤克,郤克隨即組織伐齊。晉國的伐齊并沒有成行,心懷畏懼的齊王迅速與晉國講和,以子為質(zhì),換得了晉國撤軍。

  彼時魯、衛(wèi)兩國都希望趁著晉、齊沖突而在齊國身上占些便宜,為平日里受齊國的欺負出口氣。不料晉、齊之間沒有打起來。魯國不想就此善罷甘休,于是轉(zhuǎn)而說服楚國,令其出兵,不料楚國因楚莊王的去世而處在國喪之中,一兵一卒都不能邁出國門,魯國的圖謀再一次破產(chǎn)。齊國知道魯國背地里的這些動作之后自是惱怒不已,于是和楚國結(jié)盟,待到其國喪結(jié)束,就聯(lián)合伐魯。

  此時對于魯國而言,晉國就是其唯一的救命稻草。魯國國君一方面整兵備戰(zhàn),另一方面命人時時做好準備,一俟齊、楚進軍魯國,立刻去晉國求救。

  不久之后,齊軍果然進犯魯國,不過出師不利,在攻擊邊境城市龍邑的時候,齊王寵臣被俘,龍邑人不聽齊王要求把寵臣斬首暴尸,齊王大怒,下令軍隊猛攻三日,城破。齊軍一路開進,直達巢丘。

  衛(wèi)國作為魯國的盟友一向與之唇齒相依,此番不能坐視不管,于是派兵援救。在新筑之地,衛(wèi)、齊兩軍相遇會戰(zhàn),衛(wèi)敗,齊軍就勢殺入衛(wèi)國境內(nèi)。衛(wèi)軍將領孫良夫只好奔赴晉國求救,在晉國國都,與魯國派來求救的臧宣叔不期而遇,二人投奔晉國的好戰(zhàn)者郤克。晉景公斟酌之下,覺得放任衛(wèi)、魯二國被齊國吞并對于晉國而言太過不利,于是同意派兵參戰(zhàn)。郤克張口就像景公索取戰(zhàn)車八百乘,景公答應了。

  晉軍浩浩蕩蕩殺向齊軍,魯、衛(wèi)二國得到強援后,重新抖擻精神,組織軍隊再戰(zhàn),晉國的老盟友曹國也出軍助拳,一時間形勢大好。齊國也不畏懼,攜之前屢次勝利的氣勢和晉國在靡笄山下一個叫鞌?shù)牡胤嚼_陣勢,捉對廝殺。

  齊頃公豪情萬丈,叫囂打敗晉軍再吃早飯,于是齊軍蜂擁而上,連戰(zhàn)馬都不顧披甲。晉軍一時被壓制住了,主帥郤克為箭所傷,血一直流到鞋上,但他堅持不退,一直下令擂鼓,讓晉軍前進。郤克戰(zhàn)車的馭手解張傷得更重,手臂被箭洞穿,鮮血染紅了車輪,但他也咬牙作戰(zhàn),一手駕車,一手擂鼓。主帥的英勇對全軍形成了巨大的鼓舞,晉軍扭轉(zhuǎn)了頹勢,齊軍潰敗。晉軍窮追不舍,繞山三圈,大夫韓厥一馬當先,直奔齊王御駕而去,齊王將韓厥戰(zhàn)車上的士卒先后射殺,但韓厥依舊不放。無奈齊王只得和臣子逢丑父互換位置,逢丑父最終被擒。

  齊王也不是一個膽怯的人,他逃出晉軍的追殺后,迅速組織力量,重新殺入敵陣,三進三出,希望能夠救出逢丑父,無奈沒有成功。齊軍只好且戰(zhàn)且退,晉軍卻鍥而不舍。齊王無奈,只得認輸求和。逢丑父被郤克擒獲后,因憐其忠勇事君,郤克饒他不死。

  齊王派人來到晉軍營內(nèi),許諾納賄割地,希望罷戰(zhàn)息兵。晉國不依不饒,一定要齊王的母親作為人質(zhì),并且要求齊國境內(nèi)的田壟改變走向。這樣的要求遠遠超出了齊國的接受底線,對于晉國及其盟國也并沒有太多的實利,在魯國、衛(wèi)國的調(diào)和下,晉國稍稍放寬了條件,于是各方議和。

  在這次戰(zhàn)爭中,魯國、衛(wèi)國可謂是先悲后喜,先是被齊國狠狠打擊,幾乎要亡國,后來及時找到晉國,不僅收回了失地,還在后面的全面勝利中分了一杯羹,既向齊國出了一口惡氣,又獲得了不少實際利益,更鞏固了與晉國的盟友關(guān)系確保了自身安全,確是大獲豐收。

  至于晉國,只不過是把一直以來想做又沒敢做的事情付諸實踐,并且效果不錯。在戰(zhàn)爭中,晉國檢驗了自己作為中原大國的成色,同時通過這場戰(zhàn)爭的勝利證明了自己一直以來采取的發(fā)展道路的正確性,為今后與齊國、楚國的爭霸奠定了信心。

  不過,南方的楚國在這場戰(zhàn)爭中一直冷眼旁觀,他們絕不會坐視晉國一家做大。楚國就像螳螂身后的黃雀那樣蟄伏著,觀望著。齊、晉二國,無論誰勝誰負,楚國都是贏家,因為落敗的大國,不僅實力削弱,而且會急于尋求更強大、更穩(wěn)定的軍事聯(lián)盟,而楚國是它們的唯一選擇。而得勝的一方,志得意滿的同時難免出現(xiàn)疏漏,更容易喪失國際輿論的支持,這就給楚國對他們的征討提供了口實。

  果不其然,就在晉國還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的時候,楚國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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