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翔臉色鐵青,狠狠地看著云峰,又瞪了林博一會,最后看著一米九五男,嘴巴張了張,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嗶”休息結(jié)束哨聲響起,不甘心的王翔帶著合唱隊走回訓練處。
感到一只手輕柔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林博轉(zhuǎn)頭一看,是藍燕,俏臉通紅,不知道因為看比賽激動還是別的什么。
“你真的好厲害?。∧敲创髠€子都能贏,你還說你不會武功!”藍燕由衷地贊嘆到。
“運氣好僥幸贏了而已,他最后心急了。”我們什么時候聊過武功?我是常威嗎?林博想。
“你們這群小兔崽子,不練動作,跟那幫人鬧什么?”教官一回來就嚴厲地說,看來是在遠處關注著動靜,“不過贏了就好,他們合唱組的教官挺欠揍的,這下我可以去嘲笑他了,嘿嘿!”
看到教官轉(zhuǎn)瞬間露出的傻笑,學生不由得想,難道教官是小孩子嗎?
“報告!”云峰突然大喊。
“講”教官有些訝異地看了他一眼。
“我們是打拳的,他們只是唱歌的,比這個項目我們雖然獲勝了也是勝之不武?!?p> 這不是你自己提出的項目嗎?林博發(fā)現(xiàn)了盲點。
“所以呢?你想表達什么?”教官追問到。
林博往前走出隊伍,大聲說:“我覺得我們可以主動出擊,既然他們是唱歌的,我就就用唱歌打敗他們!等他們唱歌時我們過去唱歌,聲音蓋過他們,打亂他們的節(jié)奏。”
不少人點頭,顯然是認可林博的計劃。
教官摸著下班,做沉思狀,然后把頭一點,右手一揮,說:“我沒教過你們找同校同學的麻煩?!?p> 不可以嗎?學生們露出失望的神色。
“但你們想學軍歌是好事,我不可能拒絕,可以在每次開始訓練前和訓練結(jié)束后十五分鐘交你們唱軍歌。至于你們想不想把學習唱歌的成果展示給軍歌組的人看,就不關我的事了?!?p> 聽到教官話鋒一轉(zhuǎn),學生們立馬興奮起來,這不就是默許了嗎?
訓練時間結(jié)束了,雖然都很疲憊,但軍體拳組的教官學生們都沒有走,默默地等待其他組的離開。
“好!先說清楚,這是你們自己要學的,和我沒什么關系。”
這不就是不粘鍋嗎?林博想。
教官站到臺階上,對著底下坐著的學生們說:“軍歌嘛,肯定要唱《強軍戰(zhàn)歌》,歌詞大氣,氣勢雄渾,像是要吼出來的感覺。你們都知道歌詞嗎?”
“會”“不會”聲音參差不齊,點頭搖頭魚龍混雜。
“傷腦筋了啊,《強軍戰(zhàn)歌》這么流行的都不會,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最多不過二十幾歲的教官如此說,讓他們?nèi)炭〔唤?p> “算了,不計較那么多,今天上午先教你們第一段?!?p> 雖然說是只教十五分鐘,但教官高估了這些學生的在歌唱方面的悟性,不是忘詞就是跑調(diào),一氣之下就又多留了十五分鐘。
眼看飯?zhí)玫暮貌艘呀?jīng)被點得所剩無幾了,林博垂頭喪氣地走向小賣部,憑借一桶快餐面滿足了自己的肚子。
一天半的時間用來訓練唱歌的時間其實很少,軍體拳組的學生認清現(xiàn)實,沒有奢望能把歌唱得多好,但都學會了如何瞬間發(fā)聲,將歌唱得足夠大聲。
第六天夜幕降臨,晚上訓練如期而至,聽到訓練集合的哨聲,軍體拳組的學生不約而同地想:是時候了。
訓練到一半時,教官突然捂著肚子,大聲說:“誒,你們這學?;锸巢惶珜?,我得去上會廁所,你們先自己行動一下,等下休息時間就不行動了?!?p> 來了!林博和同學們都心情激動。
軍體拳組目送教官消失在廁所里后,云峰說:“兄弟們,我們?nèi)タ纯闯璧挠柧殻 睅е淮蟛ㄈ讼虺姼杞M的場地走去。
唱軍歌組的教官站在隊伍前面,有些詫異,厲聲道:“休息時間還沒到,你們軍體拳的怎么就自由活動了?李狗……你們教官怎么教的!”
呃,李狗……教官的外號嗎?軍體拳組吃了一劑猛料,但沒有忘記來此的目的。
云峰說:“報告教官!軍體拳組獲得批準提前休息自由活動來觀摩一下唱軍歌組的訓練?!?p> 如此一來軍歌教官也不好意思說什么,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王翔和一些唱軍歌組的學生皺起眉頭,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預備——唱!”軍歌教官發(fā)出號令。
唱軍歌組齊聲唱響強軍戰(zhàn)歌,聲音洪亮而整齊,節(jié)奏也把握得很好,只能說不愧是兩天都在練唱歌,專業(yè)。
但這又如何?
“唱歌組的是沒吃飯嗎?聲音那么小。我們給他們看看什么叫有氣勢!”云峰在唱軍歌組快要開始重復第二遍時大喊,“預備——唱!”
軍體拳組的學生開口唱起《強軍戰(zhàn)歌》,比唱軍歌組的快上一句,而且速度也更快一些。
軍體拳組自知在細節(jié)上無法取勝,于是另辟蹊徑,訓練的目的只有兩個:記詞和大聲。詞記牢了,聲音大,氣勢就出來了。
軍體拳組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簡直是在嘶吼,他們只能聽到自己的聲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唱了下去。
唱軍歌組的可就慘了,既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又能聽到蓋過自己聲音的另一種節(jié)奏。
于是唱軍歌組的一些學生被軍體拳組的節(jié)奏吸引,開始變得混亂,甚至跟著他們的節(jié)奏一起唱。
最終唱軍歌組的人潰不成軍,都停止了唱歌,呆呆地等著軍體拳組的唱完。
軍哥教官看著氣喘吁吁的軍體拳組成員,神色有點難看,用陰沉的聲音說:“你們可以??!李狗真是能耐了,今晚我必讓他睡不了覺!”
喂,氣得稱呼都不改口了嗎?還有讓他睡不了覺具體是指什么,很容易讓人誤會的?。×植┖紒y想著。
“走了走了,隨便唱了唱,回去打拳了!”云峰本想裝作隨意地說出來,開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用力過度,嗓子啞了,別人都笑出聲來。
唱軍歌組的目送他們遠去,心情都有些復雜。
“看什么看!還不繼續(xù)練歌!唱歌的唱歌沒唱過打拳的,我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回去不知道要被那幫狗教官笑成什么樣。都給我大聲唱!今晚加練,知道我滿意為止!”軍歌教官下達了加練命令,軍體拳組的聽到了心中偷笑,唱軍歌組的則是低頭嘆息,想著今晚沒時間買夜宵了。
又勝了軍歌組一次,軍體拳組的學生都感到神清氣爽,打起拳來倍有力量,積極程度讓教官都嘖嘖稱奇,美中不足的是發(fā)出“喝”的聲音時有點沙啞。
訓練完后,林博為了獎勵自己,去飯?zhí)靡瓜鼌^(qū)買了根熱狗邊回宿舍邊吃,全然不顧已經(jīng)沙啞的喉嚨。
走近宿舍一樓大門,林博在門邊蹲下系鞋帶。
這時,一名宿舍抱著一個紙箱走了進來,放在中央公共區(qū)域的桌子上,就離開了。
這是什么?林博有點好奇,湊過去了,看到箱子上寫著“郵件箱”三個大字。
原來這就是郵件箱?。×植└锌?,之前他到處尋找都沒見到收件箱的蹤影,問老師卻只說在宿舍里面,原來是還沒拿過來。
紙箱不大,已經(jīng)裝著得滿滿當當?shù)牧?,大部分是封好貼著郵票的信封,也有少部分是直接以明信片的形式寄來的。
果然給初中同學寄信是高一新生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嗎?林博這才相信莫夢陽之前所說。
才不到一個周,莫夢陽的信能寄到嗎?林博忐忑地想著,急切地翻看著一個個信封。
這封不是,那封也不是,這個信封很像她的風格,但很遺憾也不是。隨著拿起的信封越來越多,林博也越來越緊張。
啊,找到了。林博翻到了寫著“收件人林博”的信封。
信封正面是一個穿著藍色連衣裙的小女孩,坐在沙灘上,看著藍天與大海。很有她的風格?。×植┘悠饋?。
看到這封信的一瞬間,林博感覺像是有什么敲在自己的心臟上,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甚至能感覺到呼吸的炙熱。這就是寫信的魅力嗎?
林博剛想放下其他的信封,卻一瞥看到另一封樸實無華的信,信上寫著的收信人和寄信人的名字無比熟悉。這兩個人,怎么會?
“拿信呢?誰寄給你的?”一聲驚雷在林博耳邊炸響,他一轉(zhuǎn)頭,看到云峰站在自己身后。
“啊,夢陽給我的。”林博放下信封,有些慌張地回答。
云峰露出一副“我懂了”的表情,賊笑著說:“看來你還有希望??!”
“那個,”林博猶豫了一下,“你要不要看看?說不定也有你的信?!?p> 云峰先是露出訝異的神色,隨即落寞地搖了搖頭,苦笑著說:“怎么可能?才第一個周,我先回宿舍了,拜拜!”
“拜拜?!笨墒牵娴挠邪?。林博如此想到,可是回想起那個信封上寫的那句話,最終還是沒有提醒云峰。
不管這么多了,回去看信。
林博小心翼翼地把信封放進背包里,走向宿舍中部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