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歷2021年,仲夏。
下午17:00。
青陽一中。
寬闊的場館內(nèi),李康喘著粗氣,彎著腰,雙手撐在有些顫抖的膝蓋上。
裸露的手臂和臉上全是紅腫的撞擊傷痕。
汗水不時滴落,在地上形成一片水跡。
正前方,一個反應(yīng)測試器閃爍著紅燈,蓄勢待發(fā)。
“李康,放棄吧”
“你文化課成績這么好,不管什么大學都可以隨你挑”
“就算不進修道學院也能有所作為”
場館角落處的喇叭響了兩聲,隨后傳來班主任王喜不忍的聲音。
“呼~呼~”
場館內(nèi)只有粗重的喘氣聲,他暫時沒辦法回答班主任的話語。
李康腦袋有些眩暈,他明白這是他超負荷的運轉(zhuǎn)自己身體造成的后果。
他是個早產(chǎn)兒,身體從小便不如常人。
我怎么能夠放棄...
因為家庭緣故,他一直很好強,或者...自卑。
小學、初中和人拼成績。
因為身體原因,別人玩的時候,他在學習,
所以,他一直第一。
直到高中,母親給他買了一部手機。
他才正式接觸到這個世界。
這才知道除普通大學外,還有一種學校,名為修道學院。
傳聞,那里面都是修道者,他們可通過修煉,以求長生。
他因為身體原因,對健康、生命一直很敏感。
自那時起,他便發(fā)誓要進入修道學院。
可,修道學院對文化課的要求反而不是很高。
他們看重的是體能課。
體能課包括速度、力量、反應(yīng)三種。
每種占的比分極重,甚至這三種成績高的話,可以無視文化課。
雖然他也努力鍛煉了,但先天的不足卻是他怎么鍛煉都無法補足的。
“三分鐘時間到了”
“繼續(xù)還是退出?”
喇叭里傳來王喜的聲音。
“呼~”
最后吐出一口涼氣,仿佛是給自己打氣一般。
站起身,李康向著監(jiān)控打了個手勢,便聚精會神看著測試器。
說是測試器,其實也只是個網(wǎng)球發(fā)射器,只是被修改了一下發(fā)射方式和速度。
網(wǎng)球內(nèi)植入了感應(yīng)裝置,可以感應(yīng)撞擊來計算分數(shù)。
“3”
“2
“1”
“開始!”
這也算是班主任給李康放的水,其他人都是沒有提醒的。
但也僅此而已,場館內(nèi)的測試器都是聯(lián)網(wǎng)自動測試,沒有人能操縱它們。
“咻~”
班主任話語剛落,兩顆拳頭大小的網(wǎng)球便從里面飛射而出。
在網(wǎng)球發(fā)射的一瞬間,李康腦海中便出現(xiàn)無數(shù)的公式,短短一瞬間便計算出它們的弧線。
身體微微一側(cè),輕易躲過這兩顆網(wǎng)球。
這是他的天賦,與生俱來的天賦。
只要心中所想,便可以根據(jù)需求計算結(jié)果,仿佛腦中裝了個智腦一般。
他把這個能力叫住智心算。
他不知道別人有沒有這個能力,不過根據(jù)自己從小到大第一名的成績來看,其他人應(yīng)該沒有。
而且智心算也有很大的局限,它只會根據(jù)李康的知識儲備來計算。
如果李康沒有具體方面的知識儲備,也無法計算。
強行計算只會遭受反噬。
輕則七竅流血,重則昏迷瀕死。
“咻~咻咻咻~”
事情沒完,四顆網(wǎng)球連續(xù)發(fā)出,且速度更快。
四顆,李康輕松躲過,但比之前多思考了一下,網(wǎng)球也多飛出了十來米。
六顆。
他極限是五顆網(wǎng)球擊中他前,計算其中的弧度和落地點。
最后一顆他也只能憑借感官躲避。
當最后一顆網(wǎng)球從他臉邊飛過時,他甚至能夠感受到它飛行時帶起的風。
八顆,無法躲避,他直接被兩個網(wǎng)球射中胳膊和肩膀。
“嘀~”
網(wǎng)球內(nèi)的感應(yīng)器生效,測試器發(fā)出聲音,紅燈閃爍不停。
班主任的聲音在喇叭中響起。
“李康,是否重新開始?“
“呼~”
喘了口氣,李康感受到他微微抽搐的小腿,向著監(jiān)控擺了擺手。
他的體力和身體已經(jīng)不能再讓他重新測試了。
能夠躲過六顆的幾率只有30%。
隨著李康擺手,測試器的紅燈暗淡下來。
場館靠墻,一個形似打印機的器物傳出聲音,“高三一班,李康,速度6/秒,肌肉力量45公斤,沖擊力量93公斤,反應(yīng)0.22秒”
“嗡~”
“咔”
機器打開面前的玻璃罩,一張紙從里面吐出。
在還沒落到地上時,便被一只微微沁汗的手抓住。
“還是沒合格...”
聲音有些遺憾。
全國三十六省,三十六所修道學院,每所院校的招生要求各不相同。
但就算是要求最低的天巧學院,也要速度8.5/秒,肌肉力量55公斤,沖擊力量140公斤,反應(yīng)0.18秒,才能進入。
走出場館,外面等候的同學便圍了過來。
“怎么樣,李康?”
一個身穿熱褲、短袖,面容精致的女孩子上前牽住李康的手,一邊看向他手中的成績單。
女孩名叫羅雨竹,從初中開始便是李康的女朋友。
但是,李康很明白,羅雨竹剛開始不過是因為,男朋友是全場第一名的虛榮才靠近,主動追求他的。
而他呢,或許是因為虛榮心,或許是因為不讓別人覺得他比別人差,所以,他沒有拒絕羅雨竹的追求。
到了高中,他知道了修道學院的存在和進入里面的要求,他就已經(jīng)明白,他和羅雨竹走不到一起。
好在,這六年來,他們的舉動也僅僅到牽手的地步。
他沒壞她的清白,也沒有背叛后來的妻子。
“諾,你自己看吧”
隨手將成績單遞給羅雨竹,李康將手輕輕從羅雨竹手中抽出。
走出人群,找了個座椅,開始戴口罩和袖套,他不想讓母親看見他的傷痕而愧疚、傷心。
“哈~我剛才就說,李康這個病秧子不可能過”
人群中傳出一道夸張的叫聲。
正在戴袖套的李玄輕輕抬頭,一個反戴鴨舌帽,穿著嘻哈風的同學正指著他嘲笑。
說話的人名叫張通,和李康是初中同學,又上了同一個高中。
在班上文化課成績中下,但最是調(diào)皮。
是的。
在李康眼中,他就是調(diào)皮。
他和初二時,和校外混混聯(lián)合,收取學生的保護費。
因為家里的關(guān)系,他沒有被開除。
但卻也因此經(jīng)常被班主任用來和李康比較,久而久之,便記恨上了李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