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喬木也,高達二十五米;樹皮灰褐,具縱裂。喜歡而稍耐蔭,能適應較冷氣候。
桑,喬木或為灌木,高達三到十米或更高;樹皮厚,灰色,具不規(guī)則淺縱裂。喜溫暖濕潤氣候,稍而蔭。
人路過與南榮良瑾的故事要從兩年前說起。
人路過的真實面目是雙面人。雙面人原本生活在萬年原始森林的最深處,靠近楠溪江源頭。雙面人是一個罕見家族,幾百年來從未走出過森林深處,完全與世隔絕。雙面家族不過百人,一直安靜的生活與世無爭。雙面人一個腦袋有前后兩張臉,兩張臉完全一致沒有破綻,兩張臉都有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外人根本看不出來,只有雙面人才可以分清哪一張是前臉,哪一張是后臉。
對于雙面人,他們有一種獨特防身術—軟流術。軟流術,雙面人一般不會輕易使用,平時他們所使用的軟流術都是一些最基礎的,最基本的,好比沒有一點科技含量的初級工業(yè)產品。
被瑾王救的這個雙面人是雙面家族里的叛徒,事情敗落后逃走,倒在原始深林與獫狁交界處被路過的瑾王救起,瑾王懷疑他可能是獫狁派來的奸細沒有把他帶到軍中,而是把他安排到就近一個農家養(yǎng)傷派人監(jiān)視著。
監(jiān)視者暴露,人路過用軟流術兇殘的把監(jiān)視他的人殺死并問出是誰派他們來的。人路過來到瑾王身邊,瑾王措手不及,想都沒有想到。
人路過道:“瑾王,你救了我,又為什么又派人監(jiān)視我?!?p> 瑾王沒有隱瞞直接道:“我不信任你,我洛汗克王國和獫狁正處于焦灼狀態(tài),忽然在兩國邊界出現(xiàn)了一個陌生人我怎么能不起疑?!币驗殍跚宄闹姥矍暗倪@個人非同一般,居然能夠不動聲色的潛到自己的帳中,衛(wèi)兵也沒有發(fā)現(xiàn),這太不和常理了;所以瑾王決定實話實說。
人路過道:“什么,我是奸細。你知道我最討厭別人說我什么嗎?!?p> 瑾王沒有出聲。
人路過變得非常生氣道:“我最討厭別人說我是奸細,要不是你救過我一命,我一定會把你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最后痛苦的死去?!?p> 人路過的聲音招來了衛(wèi)士,衛(wèi)士在門口問道:“殿下,屋里發(fā)生什么事了,需要幫助嗎?!?p> 人路過猛的轉過頭盯著門,以樣的速度轉頭把脖筋扭斷沒有問題。
瑾王道:“沒事,我在教訓一個不聽話的奴人。你們不用擔心我。”
人路過回過頭來看著瑾王,瑾王對他做了一個不要不出聲的手勢。
衛(wèi)士走了。
瑾王松了口氣,感覺就像充氣過量的氣球正處于爆炸階段時被懂事的孩子放了些許的氣。
人路過道:“就算他們進來我也不怕,只是你多損失幾個士兵而已。我想和你借一樣東西,不知你肯不肯借?!?p> 瑾王道:“不知你想借什么?!?p> 人路過道:“我想借你的臉?!?p> 瑾王驚慌失措道:“借臉,這臉怎么借?!辫鯇ρ矍斑@個人更加恐懼起來,他還從來沒有聽過還有借臉一說。
人路過道:“瑾王,我借你的臉主要是更好的離開這里。放心,我會還你的?!?p> 瑾王不知該如何是好,天下哪有借臉的,簡直是千古奇聞,聞所未聞。借,不行;不借,更不行。萬一把他惹怒了,自己性命不保。
瑾王的額頭滲出汗珠。
人路過道:“瑾王,你看你怎么如此緊張額頭出汗了。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進來的?”
瑾王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個來回,用右手從右往左把額頭的汗珠抹掉說道:“在下洗耳恭聽?!?p> 人路過道:“瑾王,你還記得你派去監(jiān)視我的士兵嗎。他們死了,被我殺了。”
瑾王道:“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p> 人路過道:“你把我安排在一戶農家養(yǎng)傷,不巧的是農家夫婦沒有兒女??赡銋s讓你的士兵假扮作農家夫婦的兩個兒子,這是一個致命的錯誤。我想你對你的士兵一點也不了解,也或許是你管教無方,軍紀不嚴才會滋生他們兩個敗類來壞了你的計劃?!?p> 瑾王聽了心里不是滋味,因為他自己比誰都清楚自己是如何管教下屬的。人路過一針見血,毫不留情的打在瑾王的痛處,防不勝防。
人路過道:“就在前天的早晨我看見農夫的兒子居然在呵斥自己的父母,我感到很驚訝。怎么會有這種事情發(fā)生呢。我當時覺得很奇怪。就在當天夜里,那對老夫婦在做晚飯我故意去幫忙順便把一張紙條遞給了老婦人,老婦人看后點點頭。我當時就明白了所謂老夫婦的兩個兒子是假的,他們的目的是在監(jiān)視我。也是在那天夜里我在睡夢中被老夫婦的凄慘叫聲驚醒,看見他們在被人毒打。我上前制止不曾想他們兩個連我一起打,我一怒之下殺死了那兩個狗東西。至于狗東西為什么要毆打老夫婦我想不用我說你也明白?!?p> 瑾王道:“你是借那兩個死人的臉進來的。”
人路過道:“對,你說對了?,F(xiàn)在我需要借你的臉安全的走出去?!?p> 瑾王道:“你想怎么借。”
人路過道:“閉上眼睛,不要緊張,我的瑾王。”
瑾王閉上雙眼,人路過摘掉帽子露出被遮擋的后臉轉過身,后臉對著瑾王。雙手合并放在胸前,無名指、小拇指彎曲,嘴里念動咒語。整個后臉開裂縫隙里放射出耀眼的白光,后臉懸浮在空中。彎曲的無名指、小拇指在一瞬間變直,懸浮的臉化成兩道白光從瑾王眼里鉆入。
人路過轉過身來對瑾王道:“瑾王,可以睜開眼了。有什么感覺沒有?!?p> 瑾王看著人路過,此刻人路過的臉已經變了,而且他們的衣服也一摸一樣。瑾王走到鏡前看到自己沒有變化,問道:“這是怎么回事?!?p> 人路過道:“這個你不應該知道。剛才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p> 瑾王道:“什么感覺也沒有?!?p> 人路過點點頭道:“很好,多謝瑾王。你這次幫我,下次如果遇到什么麻煩的事情可到皮城來找我?!?p> 人路過從此消失,再無音訊。
樂正副將來到皮城隨便找了個人一問就得到人路過的住處。
人路過住在皮城的牢房里。牢房現(xiàn)在成為公共場所,無家可歸的人都在這里歇腳,甚至安家落戶。牢房雖然潮濕陰暗,蚊蟲鼠虱一個不少聚在這里一起給牢房里的人增添‘生活的樂趣’,即使這樣有些人也不愿離開。因為這里至少還可以遮風擋雨,在夜里還有一個窩屬于自己且可以睡覺。牢房住滿了,人滿為患。吵架、打架、偷竊、說謊、賭博、酗酒每天都在上演,每天都在變幻,每天都在掙扎,每天都在日出時爆炸,日落時安息。
人路過待在牢房里的最后一間,那里最陰暗,蟲鼠最多,沒有人愿意待在那里。他穿的那件白袍,黑的讓人不敢相信原來是白的,有些地方磨破或被老鼠咬破。牢房里的人都說他的神智有些問題。
樂正副將來到牢里打聽,在一位長著長須,面色憔悴,眼睛瞇成一條細線好像患有眼病的老者指點下向里走去,邊走邊用右手扇走撲來的臭氣,臭氣中混合著汗臭、腳臭及臟物的腐臭。越往里,氣味越重。一股濃厚腐臭不打招呼的迅猛鉆進他的鼻腔使他觸不及防,感到嘴和喉嚨里塞滿了腐鼠的味道;樂正副將感到劇烈的惡心,右手撐著墻壁,左手拍打著后背,嘴里嘔吐著,心里難受著,精神煎熬著。過了一會兒才緩和過來,捏著鼻子繼續(xù)向前。微弱的亮光時有時無,憑借稀碎的光線隱隱的看到一間牢房里放著一個黑色的長長的物體,像一具尸體,這里應該就是腐臭味道的來源。腐爛的程度也無法得知,倒是可以聽見尸體周圍數(shù)只老鼠走動、擁擠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樂正副將看到前方有一只點燃的蠟燭,蠟燭對著的墻壁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口子,風穿過口子晃動火焰。蠟燭的左邊坐著一個人,頭發(fā)散亂,全身沒有一處干凈的,比煤礦的工人還要糟糕。
樂正副將道:“你是人路過嗎。”
人路過轉過頭看著樂正副將沒有出聲,只是默默的看著。
樂正副將又道:“你是人路過嗎,瑾王讓我來接你進宮?!?p> 人路過道:“我是?!笔衷诘厣厦鹨桓竟?,依靠木棍的支持力站起身來,履步蹣跚的向前走。樂正副將跟在后面,每走過一間牢房都會引人注目。有人調侃道:“哎呦,這是要干嘛去呀?!比寺愤^沒有理會,看也不看。
走出牢房樂正副將道:“找個地方你先洗洗,然后吃個飯?!?p> 人路過點點頭。
樂正副將帶著人路過找到客棧。在洗漱、吃過飯后,樂正副將道:“時候不早了,該上路了?!?p> 樂正副將帶著人路過準時回到三級宮交差。把人路過的遭遇悄悄告訴瑾王,瑾王感到很奇怪。人路過為什么會淪落到如此地步呢,一個疑問在瑾王腦海生成。
“人路過,一路辛苦。找你前來有事相求?!?p> “什么事。”
“幫我變臉。”
“你為什么要變臉”
“實不相瞞,我要登基王位。需要你的幫助?!?p> “你要造反。”
“你不了解實情,不要亂說,什么是造反你知道嗎。如果你幫我登基,我保你榮華富貴?!?p> “讓我想想。”我現(xiàn)在沒有地方可去,每天吃不飽穿不暖。甚至連軟流術都不能過分使用。天下之大,我該去哪里呢。不如留下來幫他,一旦成功我說不定可以撈到一官半職到時候可以風風光光的回到家族,光宗耀祖。
“行,我答應。不過我有個條件?!?p> “說吧,什么條件?!?p> “幫你成功登基之后可否給我一個官職,不論大小只要是官就行?!?p> 瑾王笑了笑道:“行,沒有問題?!?p> “說吧,讓我怎么幫你?!?p> “幫我把我父王的臉換在我的臉上?!?p> “可以。”
“請稍等一下,我去找個人來?!?p> 瑾王把方總管帶過來,三人在房間里密談了半個時辰左右。
瑾王三人來到冰窖,來到國王的遺體前。
瑾王道:“開始吧?!?p> 人路過道:“這兒不會有人再來了吧!”
瑾王道:“放心,不會有人來了。絕對安全?!?p> 人路過道:“那開始吧,瑾王閉上眼睛。”
人路過的如意算盤沒有打好,他把自己的后臉移入瑾王的臉中:一想逃避雙面家族的追蹤,二來可以控制瑾王為我所用?,F(xiàn)在看來這個計劃要流產了。
人路過雙手合并放在胸前,食指、中指彎曲,嘴里念動咒語,兩道白光從瑾王的眼里鉆出。白光一上一下,上面的白光向下移動、下面的白光向上,移動最后上下白光完美的融合成一張臉懸在空中,臉的周圍白光四射,在一旁的方總管的眼睛睜也睜不開,太耀眼了,簡直可以把眼刺穿。食指、中指在一瞬間變直,懸浮的臉又原原本本的回到人路過的后腦。
人路過道:“睜開眼吧?!?p> 瑾王道:“這么快就好了?!?p> 人路過道:“還沒換臉呢?!?p> 瑾王道:“那剛剛是干什么。”
人路過欺騙道:“剛剛啊,是在做一些準備工作。接下來就可以開始了?!?p> 人路過走到國王的遺體前,右手五指岔開放在國王臉的上方。五指的第一個關節(jié)同時打出五道白光射在國王的臉上。白光順著手指依往下,鋪滿整個手指和掌心的同時也鋪滿了國王的臉。國王的臉白光一片,分不清哪里是鼻子、哪里是嘴。白光除了耀眼,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人路過的右手慢慢向右旋轉,旋轉到一定程度把手舉起端到眼前瞧瞧道:“好了?!?p> 瑾王道:“這太亮了,根本就睜不開眼?!?p> 人路過道:“不需要你睜眼?!?p> 人路過走到瑾王面前,左手扶著瑾王的后腦勺,右手緩緩靠近瑾王的臉。人路過右手手上的白光、瑾王的臉就像鐵和吸鐵石的關系;鯊魚和遠方血腥的關系;吸毒者與毒品的關系,扒在瑾王的臉上死死的。
人路過把手往后一退,白光像皮筋被拉長了,手又往前推,被拉長的部分自然的縮了回去。輕輕的對著白光吹了口氣,白光剎那間消失。瑾王的臉變了,變成一張老臉,變成了他父王的臉,比一個模子里做出來的還要像,還要真。
方總管道:“瑾王,你的臉,你的臉?!?p> 瑾王道:“像不像我父王?!?p> 方總管道:“像極了?!?p> 瑾王道:“很好,一切依計行事?!?p> 方總管,人路過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