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活不易
死者編號:005
姓名:苗聰聰
死因:不明
年齡:8歲
性別:男
親屬:不詳
家庭住址:不詳
“第五個了?!?p> 林牧握著一份檔案,坐在尸體前,滿臉愁容。
“呼!”
長呼了一口氣,林牧起身,戴上橡膠手套,拿起一旁的化妝工具,用化妝筆沾著涂料在手套上試了試顏色。
林牧是個孤兒,十二歲時被一個姓傅的老頭子收養(yǎng),一年前,林牧大學(xué)畢業(yè)那天,傅老頭走了。
之后林牧面試了一家殯儀館,很輕松的就進(jìn)入了斂容崗位。
一切準(zhǔn)備完畢,林牧開始為眼前的小孩子化妝。說是化妝,只不過是簡單的上個底色,描一下眉。
孩子的死因非常奇怪,身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創(chuàng)傷,除了臉色蒼白外,就像睡著了一樣。
化好后,林牧捧著孩子的臉端詳了好一陣子,眉頭微微舒緩了不少。
“嘖嘖嘖,絕了,這世界上居然還有技藝如此高超的化妝師,不愧是我,這化了跟沒化似的。”
林牧喃喃自語,又好像是在跟尸體說話。
“小朋友,還有哪不滿意嗎?盡管告訴哥哥。嗯?不說話?不錯,那看來你也非常滿意?!币贿呎f著,林牧把尸體推進(jìn)冷庫。
“聰聰小朋友記得給個五星好評哦!歡迎下次光臨?!?p> ……
好像有什么東西在盯著我?林牧似乎看見孩子的右手食指突然動了一下,他打了一個抖索,摸了摸額頭。
錯覺,錯覺。這幾天的事都快把自己搞魔癥了。
脫下白大褂,林牧很快走出了斂容室。
殯儀館的保安叫王建祥,他在大廳看林牧出來,打了個招呼:“喲,小林,準(zhǔn)備下班了啊,真是辛苦你了?!?p> 林牧笑呵呵的擺了擺手,“還行,王叔今兒個上夜班啊?”
王建祥不知從哪里拿出幾瓶啤酒,一袋花生米?!笆前?,你不著急回家吧?咱爺倆整點(diǎn)?”
林牧掏出手機(jī)看了一下時間,剛好八點(diǎn),隨后便找了個凳子在王建祥身邊坐下。
王建祥為人實在,對人又和善,林牧對他的印象非常好。
他突然問道:“小林啊,最近是不是又發(fā)生什么奇怪的事兒?”
“你是說,這幾天收到的那幾個孩子?”林牧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在苗聰聰這個孩子尸體之前,還有四位同樣死狀的孩子,是個人都難免有些懷疑。
王建祥深深看了林牧一眼:“算了,不要多想了,可能就是個巧合吧?!彼s忙扯開話題,笑瞇瞇的道:“小林啊,該找女朋友了吧,要不叔叔給你介紹幾個?”
林牧拿起酒瓶灌了一口,連忙拒絕:“不用了,不用了,我還不著急……”
“哈哈哈,也是?!蓖踅ㄏ轭D了頓又道:“咱這一行找對象也不容易,你小子可要長點(diǎn)心。”
……
二人盡是聊著一些家常,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林牧打了個招呼就準(zhǔn)備離開。
“小林,你等一會兒,這個你拿著?!蓖踅ㄏ閺目诖锬贸鲆粡埌櫚桶偷姆?。
“王叔,這……”林牧撓了撓頭,不解的問。
王建祥看著林牧奇怪的樣子,解釋道:“哈哈哈,別多想,就當(dāng)辟邪用,圖個心里安穩(wěn)?!?p> 林牧點(diǎn)頭,收下符紙,“那王叔我就先走了?!?p> “嗯……”王建祥看著林牧走遠(yuǎn)的背影,目光深邃。
“唉!”站在殯儀館門口的林牧有些惆悵,早知道不留下跟王叔喝酒了,都這個點(diǎn)了,肯定打不著車了。
正著急呢,突然有個人拍了拍林牧的肩膀。
“小伙子,去涼城市中心嗎,打車不?”
林牧轉(zhuǎn)過頭,這是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有些禿頂,啤酒肚。
見林牧有些狐疑,中年男子急忙道:“我剛剛送乘客到這附近,所以想四處找找有沒有要打車的正好一并回去?!?p> 林牧點(diǎn)點(diǎn)頭:“那正好,我是要回去?!?p> “我的車就在前面,跟我來吧?!敝心昴凶诱f完,領(lǐng)著林牧往外走去。
兩人很快上了車,這是一輛黑色的新車,車內(nèi)非常干凈。
中年男子發(fā)動車子,看了一眼林牧道:“大晚上的,這鬼地方還真有點(diǎn)嚇人,幸虧還有乘客可以做個伴。“
“抽煙不?”男子遞給林牧一根香煙。
“不用了?!绷帜翑[手拒絕。
中年男子自己點(diǎn)燃了一根,頓時車內(nèi)煙霧繚繞。
聞到二手煙,林牧皺了皺眉:“師傅,你這煙的質(zhì)量也太差了,一股紙味兒”
“你瞧我,真是……”中年男子忙把煙頭掐滅,打開車窗。
中年男子嘆了口氣:“生活不易啊,這人壓力大了就老想抽煙,小伙子不好意思。”
林牧擺擺手,示意理解。
車子很快開上國道,前面似乎發(fā)生了車禍,一輛大卡車打著雙閃,旁邊的一輛黑色轎車被壓的完全變了形,隱約間似乎能看見轎車內(nèi)血肉模糊的人。
看到這一幕,中年男子啐了一口:“呸!真特么晦氣?!?p> ……
風(fēng)華小區(qū)位于涼城的市中心,距離涼城殯儀館也就一小時的車程。
一輛轎車在小區(qū)門口停下,坐在車上的林牧并沒有下車,中年男子也是,二人沒有說話,時間仿佛在這一剎定格。
中年男子提醒道:“小伙子,到了?!?p> 林牧平靜的說道:“是啊,到了。
見林牧沒有反映,中年男子咬了咬牙:“小伙子,你快走吧,這大晚上的不安全?!?p> “看你也沒什么壞心思,我?guī)蛶湍惆??!绷帜聊樕蠜]有波瀾。
“我?”中年男子遲疑了一會兒,隨后瞳孔猛然收縮,一個激靈。
血,從他的五官流了下來,身體同時變得扭曲。
這時,之前王建祥給的符紙微微泛起黃光,林牧抓起符紙,點(diǎn)在中年男子的眉心。
瞬間,中年男子可怖的樣子消失,他向林牧深深鞠了一躬:“謝謝你?!闭f完便消散了。
中年男子其實本來是要收費(fèi)的,只不過收的是人氣,他掙扎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下不了害人的決心。
盛夏的深夜吹起一股寒風(fēng),林牧所乘坐的車子化成無數(shù)紙屑,隨風(fēng)遠(yuǎn)去。
子時三刻,低頭看了下時間,林牧傻傻站在小區(qū)門口,想的出神。
林牧看到了中年男子的生平,為了兒女,每天跑出租到深夜,身心疲憊的他終于在國道上發(fā)生了車禍。
生而為人,為生活奔波,真的很不容易。
“呼!”
深呼了一口氣,林牧看了眼手中早已焦黑的符紙。
看來,王叔也不是普通人,這么說來,他肯定也是修士了。
當(dāng)初收養(yǎng)林牧的傅老頭就是個修士,傳授了林牧不少本事,在玄學(xué)界,奇門傅家已經(jīng)銷聲匿跡好多年了。
“要不?算一算那五個孩子的事?”林牧喃喃自語,往小區(qū)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