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我拖住他,你先走!”
白憐秋和在城門的時候一樣,擋在李四月身前。
身后兩道脈紋閃動,冰劍在她手中凝聚,與聶山對峙起來。
雖然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是聶山的對手。
可是,既然已經(jīng)決定,要和李四月共進(jìn)退,那她就不會違背自己的信念。
“想走?不要太天真了。”
白憐秋的聲音很輕,但還是落入了聶山耳中。
他凝視著白憐秋,又摸了摸身下的罪靈,臉上浮現(xiàn)出戲謔之色,冷聲道:“勸你最好不要掙扎,我的赤血火狼,可是很久都沒有吃人了。”
聶山的話,并沒有讓白憐秋退怯,反而讓她的目光愈發(fā)堅定。
只見她握緊了手中的冰劍。
身上脈力涌動。
仿佛已經(jīng)做好了隨時迎戰(zhàn)的準(zhǔn)備。
可就在這時,她身后的李四月,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朝她搖了搖頭:“別激動嘛,讓我先和他談?wù)??!?p> 緊接著。
李四月便上前兩步,望著聶山沉吟了片刻,說道:“你知道我是人類對不對?之所以要抓我,是想得到我身上的罪業(yè)之氣,對不對?”
開門見山,沒有拐彎抹角,他直接對聶山發(fā)出了質(zhì)問。
但聶山卻是冷冷一笑,眼中滿是不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畢竟在他看來,李四月只是一個跳梁小丑。
他不想回應(yīng)一個小丑的質(zhì)問。
不曾想,李四月卻突然笑了起來。
然后指著身后的白憐秋,再一次開口說道:“讓我跟你走可以,但你要放她離開?!?p> 他的語氣很堅定,很自信,隱隱間更是透著一絲毋庸置疑的味道。
白憐秋頓時錯愕。
因為她實在想不到,李四月為何會這么說。
他有和聶山談條件的資本嗎?
聶山同樣也是微微錯愕,但很快便肆無忌憚的狂笑起來,仿佛是聽到了世間最可笑的笑話一般。
“哈哈哈......和我談條件,你覺得你有這個資格?”
李四月聳了聳肩,依然鎮(zhèn)定自若。
只見他手里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顆黑色的,類似于藥丸的東西。
他把那東西在聶山面前晃了晃,說道:“這是一顆毒藥,只要我咽下去,便會立即死亡,罪業(yè)之氣也會在頃刻間消散。”
“到時候,你什么都得不到......現(xiàn)在你放她走,我跟你回去,反正橫豎都是死,我不介意魚死網(wǎng)破?!?p> 聞聽此言。
聶山的神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李四月居然會來這么一手。
但他心中還是有些狐疑,故作不屑道:“哼!世間還沒有什么藥,是可以讓罪業(yè)之氣頃刻間消散的,你休想騙我!”
“不信你可以試試?!?p> 李四月依舊是一副吃定了聶山的態(tài)度,并且已經(jīng)把手里的東西放到了嘴邊。
實際上,李四月也是在賭。
他沒有什么毒藥。
手里的東西,只是他在路邊隨手撿來的一顆石子。
只是他篤定聶山不會讓他死,這才心生一計,想要保住白憐秋。
至于白憐秋離開之后,自己應(yīng)該如何,這點他沒有考慮。
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畢竟這整件事情,本身就與白憐秋無關(guān),而白憐秋待自己也不錯,李四月不想連累她。
“四月,不可以!要走一起走!”
而當(dāng)白憐秋看到李四月的舉動,則是急忙上前阻止。
她一把抓住李四月已經(jīng)放在嘴邊的手,想要把那枚“毒藥”搶過來。
因為在她看來。
現(xiàn)在還沒有到必須死一個的地步。
可就在這時!
當(dāng)白憐秋抓住李四月那只手的剎那,赤血火狼上的聶山,雙目頓時一凝!
一團(tuán)火焰在他手上凝聚。
他抬手一揮,那火焰便朝著李四月那抓著“毒藥”的手飛射而去。
李四月的手被火焰擊中,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手里的石子也被拋飛到了一邊。
聶山也終于看清了那顆“毒藥”的真實面貌。
石頭。
一顆石頭!
只是一顆石頭!
霎時間,他好似瘋了一般,整張臉因為憤怒,都變扭曲猙獰。
被李四月欺騙戲耍,讓他感受到莫大的羞辱。
他怒聲咆哮。
“該死!”
“我最恨別人騙我,最恨別人戲耍我!你,會為此付出代價!”
“既然你不想讓她死,那我就讓她死在你面前!”
“然后我再將你四肢斬斷,拔去你的舌頭,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咆哮間。
聶山身后六道脈紋隨之涌現(xiàn)。
一桿火焰長槍,也在他手中凝聚了出來。
感受著聶山身上散發(fā)出的龐大氣勢,李四月和白憐秋兩人面色巨變。
“你這傻婆娘,快走?。 ?p> 李四月此刻也顧不得太多,連忙對白憐秋大喝,催促她逃離。
但白憐秋卻不愿離去。
大有一副要和李四月同生共死的味道。
因為不論是城門那不經(jīng)意間的舉動,還是地牢內(nèi)替她擋下的巨石,亦或剛才欲要舍身換取她離去行為。
都讓白憐秋心中,要與李四月共進(jìn)退的信念變得愈發(fā)堅定。
“你們,都得死!”
這時!
正當(dāng)李四月在催促白憐秋離開時,聶山突然再次暴喝。
旋即便將手中的火焰長槍。
奮力拋向白憐秋!
火焰長槍,伴隨著陣陣熱浪,以及聶山的憤怒,朝白憐秋射去。
長槍速度極快,白憐秋根本來不及閃躲。
只能舉起手中冰劍,想要進(jìn)行格擋。
可是她明白。
以聶山六品戮罪師的實力,并且是在暴怒狀態(tài)下的一擊,她根本擋不下來。
但就在她以為,自己要命隕當(dāng)場的時候,一旁的李四月,卻是猛然發(fā)力,將她給撞開了。
隨后。
只聽噗嗤一聲。
那桿火焰長槍,刺入了李四月的胸口,貫穿了他的心臟!
他整個人直接被那桿長槍釘在地上。
一股股殷紅的鮮血,從傷口處噴涌而出。
瞬間染紅了他的身體。
一時間。
四周的一切都好似靜止了一般。
“四月......”
被推到一旁的白憐秋,看著李四月的模樣,眼眶泛起了淚花。
此刻的她,心中滿是懊悔。
若是剛才我朝著長槍迎上去,若是剛才沒有去搶那顆所謂的毒藥,若是我早一些拿出那塊令牌......
那李四月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是我害死了他!
聶山同樣注視著李四月,胸口劇烈起伏著,心情復(fù)雜。
這個人是天生罪體。
是兄長唯一的希望。
如今,自己居然失手將其殺死......
聶山和白憐秋,都認(rèn)為李四月已經(jīng)死了。
畢竟長槍所貫穿的,正是心臟的位置,心臟破碎,即便是九品戮罪師,也難逃一死。
李四月怎么可能活下來。
但實際上。
李四月并沒有死。
他的心臟仍在跳動,并且充滿活力。
他只是覺得很疼。
非常疼!
那是一種難以言表的疼痛。
仿佛整個身體都被撕裂開來。
而在他的腦海之中,此刻正在反復(fù)不斷的回蕩著一道聲音。
“吾之心,永恒不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