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若說意外,容意也不覺著意外,畢竟是她救治的病人,她自個(gè)兒心里還是有點(diǎn)數(shù)的。但以她的估計(jì),林天鷹至少還要一兩日的功夫才能醒來。
沒有看到人,也不知是什么情況,容意不好隨意猜測(cè)。
“既然醒了,那我過去瞧瞧?!比菀獬鲩T,頓了一下又折了回去,拿了一件黑色大氅穿著。
這大氅瞧著眼熟又寬大了許多,穿在容意身上,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有些滑稽。
這是蕭祁寒上山的時(shí)候遞給她的那一件,人家沒問她要回去,容意也沒有還回去,自個(gè)兒留下來了。
否則,這樣的日子,她出去一圈就能被凍傻了。
蕭祁寒出門的時(shí)候就是一愣。
再抬頭時(shí),那道纖細(xì)的身影已然走到了門邊,像是想到什么,回過頭來,盈盈一笑,“王爺不走嗎?”
深秋的景,姣好的少年,在這一剎那間奇跡的融合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幅絕美的畫色。
那朦白的濃霧散去,那人的一顰一笑,那人的絕美顏色一點(diǎn)一滴的變得清晰可見。甚至連那細(xì)節(jié)處都一清二楚,一起烙印刻畫在了他的心頭上。
那一刻,蕭王殿下清晰地,再一次看到了這世間的顏色。
……
因?yàn)榱痔禚椀男褋?,院子里來了不少的林家堡的弟子,本就不大的小院一下子變得擁擠起來。
林肖騰等幾個(gè)弟子都在,怕林天鷹看出異樣,全部換下了孝服。
林天鷹倚床而坐,臉色雖然蒼白,一雙眼睛卻如鷹隼般銳利。
容意姍姍來遲,眾人自發(fā)的給她讓了一條路。
林肖騰立刻介紹:“師父,這是容谷主。亦是多虧了容谷主,您才能夠醒來。”
林天鷹和善的沖容意笑了笑:“多謝容谷主?!?p> “無妨?!比菀馓嫠\了脈,又重新調(diào)整了一下藥方,“這段時(shí)間,林堡主還是要多注意休息?!?p> 林天鷹頷首,說了幾句話,面容有了幾分疲倦。
眾人見狀,紛紛退去。
林天鷹似是才想起來,“阿陵,你姑姑呢?”
金陵腳步一頓,不知該如何回答,下意識(shí)看向了林肖騰。
林肖騰垂眸,面不改色道:“師娘這些日子照顧師父累著了,方才回去歇息了。”
“那昊兒呢?”
眾人一致沉默,最后,依舊是林肖騰開的口:“阿昊在照顧師娘,只怕這會(huì)兒抽不開身來。”
林天鷹覺著有些奇怪,又因腦袋昏沉思緒困頓,沒能想明白,最后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出了屋子,林肖騰面色并不是很好看,但他還是朝容意拱了拱手:“勞煩容谷主跑一趟了。”
“無妨?!比菀夤斯箅耙簿透舯诙?。”
林肖騰目光落在大氅上,總覺得有些眼熟,不等他細(xì)想,容意已經(jīng)飄然而去,連個(gè)影子都沒了。
回了聽雪閣,容意徑直去了蕭祁寒的屋子。
“主子,這是幾?”一進(jìn)屋,容意就瞧見暗一蹲在蕭祁寒面前,伸手晃悠著。
眼中滿是興奮的神色,然而蕭祁寒半個(gè)眼神都沒賞給他,而是轉(zhuǎn)頭看向了門口:“回來了?林天鷹的情況怎么樣?”
“嗯?!比菀鈶?yīng)了聲,走了過來,“人是清醒了,不過情況不算很好。”
說話間,眼睛一錯(cuò)不錯(cuò)地盯著蕭祁寒。
漆黑深邃的眼眸流轉(zhuǎn)著淡淡的流光,像是天上的繁星,包裹著黑白分明的眼眸,帶著幾分戲謔。
“能看見了?”
蕭祁寒點(diǎn)頭,唇角上揚(yáng),抑制不住的高興,“嗯!”他盯著容意瞧了一會(huì)兒,嘆道:“總算是見著阿意了?!?p> 容意沒來由的抖了一身雞皮疙瘩,“我是來找你有事的!”
蕭祁寒立刻收起了嬉皮笑臉,“怎么了?”
“關(guān)于林天鷹的?!比菀庾园l(fā)的在一旁坐下,“方才我給他診脈的時(shí)候發(fā)現(xiàn),他體內(nèi)的毒,減少了一大半?!?p> “難道不是你解的毒?”
容意搖頭,“我雖然弄清了是什么毒藥,但林天鷹身子弱,我拿他試藥都是小心翼翼的,藥量不敢多,沒能好得這么快。”
也因此,在探查了林天鷹的身體情況之后,容意便覺得有些不對(duì)勁了。
“有人給他喂了解藥,這個(gè)人,就在伺候他的那一群人之中。”蕭祁寒語氣肯定。
容意點(diǎn)頭,“我也是這么想的?!?p> 下毒的兇手跟解毒的人一定是同一個(gè),且他藏身于林家堡之中,只是他們到如今都分不清是哪一個(gè),自然也就無從探查。
而容意的到來,讓他們有了很好的借口,能叫林天鷹醒過來,只是,林天鷹醒過來了又能如何?
“從他下毒開始,就不像是想要林天鷹的命,而是在折磨他。”容意冷漠道,“這個(gè)毒藥,用量多一些是能要人命的,可在林天鷹的身上,藥量卻少的不行。這個(gè)人對(duì)藥量的控制,很是精準(zhǔn)?!?p> 能叫容意說出這么一句類似贊揚(yáng)的話,這人還真是有些本事的。
暗一在一旁聽著,突然想到了什么,“主子,林昊那兒停靈已有七日了,但金刀門的人還沒有來?!?p> 蕭祁寒和容意同時(shí)看了過來,蕭祁寒嗤笑了聲:“如此,這金刀門門主跟林夫人倒也沒有那般兄妹情深嘛?!?p> 停靈七日了,金刀門的人都沒能在這個(gè)時(shí)候過來,顯然是一開始就沒打算過來,從金刀門出發(fā),七日的功夫,也是趕不過來的。
“倒也未必?!比菀庀氲交ㄝ嗾f的話,覺得也有幾分道理,或許,那江湖傳聞的夫妻恩愛場(chǎng)面,只是人前做戲的罷了。
“不過,林夫人說了,要停靈七七四十九天?!?p> 這件事,到了這兒,也就過去了。
“眼睛覺著怎樣?”容意問起了蕭祁寒的眼睛,聲音也柔和了幾分。
蕭祁寒笑了,連帶著眼神都染上了幾分笑意,“挺好的。”
能夠再次瞧見,讓他對(duì)解毒這件事更是有信心了一些,因而對(duì)容意更是信任。
“手?!?p> 蕭祁寒乖巧的伸出了手,一雙眼睛不錯(cuò)地看著容意。
容意一頓,隨后若無其事的將手放了上去。
南默玖
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