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意同蕭祁寒走在回聽雪閣的路上,突然聽到山下一聲巨響,容意隨意瞥了一眼,什么也看不到,但她也能猜測道:“想必金刀門的人總算是能上山了?!?p> “這件事,怕是也到此結(jié)束了?!笔捚詈?。
“龍夫人雖已暴露,林家堡的黑暗也被揭露,只是這幕后之人,卻沒能抓住?!比菀庥X得有些可惜。
蕭祁寒冷漠地勾了勾唇角,“到也不盡然?!?p> 容意看他,又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暗一已不知去向,她倏地明白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原來王爺早就猜到了嗎?”
“那倒也沒有,只是靈堂之上,龍夫人的那一番話將本王點醒了罷了?!?p> 容意雙眸含笑,沒有繼續(xù)問下去,“夜深了,今夜總算是能睡個好覺了?!?p> 蕭祁寒頷首,道了聲“晚安”。
兩人各自回房,洗漱歇下。
天明時分,蕭祁寒便聽到了外頭的動靜,穿衣起身,暗一帶著一身晨霧從外頭回來,手中提著一捆東西。
暗一將那一捆東西丟在地上,搓了搓手,山間更深露重,他在外頭守了一晚上,還真是冷得很。但這些,都不妨礙他跟蕭祁寒邀功。
蕭祁寒在隨金陵出去晃悠的時候就已經(jīng)將周邊的情況都給摸透了,對什么地方能下山,也有了一定了解,暗一守在那兒,果不其然蹲到了這個人。
暗一雖然腦子不太靠譜,但身手不錯,尋常人很難是他的對手,否則他也管不了暗殺著一塊兒。
“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p> “那這個人……”
“本王已吩咐了張守仁上山,屆時交于他便是了?!?p> 張守仁乃西北的守軍,是一個剛正不阿之人,同時也曾是追查白蓮教的人,即便這些年他到了西北,亦是不曾停歇過,將此人交給張守仁,再好不過了。
暗一點頭,邊往自個兒屋子走,邊暗戳戳的想:主子什么時候通知的張守仁?
容意夜里睡得踏實,早上醒來的時候,也是精神十足的。
一出房門,就看到了準(zhǔn)備回去補(bǔ)覺的暗一,打了個招呼,“你回來了?人抓住了?”
暗一那叫一個自豪,抬首拍著胸脯道:“那是自然的,也不看看我是誰?!?p> “人呢?”
暗一下意識道:“在主子那兒呢。”
容意抬腳往旁邊的屋子走去。
剛到門口,就生生停住了腳步,目光疑惑的落在那一捆上,“這是什么?”
蕭祁寒抬了下眼皮,“暗一弄回來的?!?p> 容意:“……”
她是真得覺得暗一這個人很神奇,出去蹲人還帶著繩子也就算了,結(jié)果居然還把人捆成一捆帶回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容意好奇,上前幾步,一張略有些熟悉的臉映入眼簾。
還沒等容意細(xì)細(xì)辨認(rèn),那雙眼睛毫無預(yù)料的睜開,然后,整個人奮力撲了過來,張嘴就咬。
那兇狠之意嚇得容意連連后退,一路帶倒了桌椅幾子,就連那放著花瓶的架子也難幸免遇難。
一屋子清脆的響聲跌宕起伏,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兒在拆房子。
蕭祁寒:“……”
蕭祁寒忍不住扶額,“你這是拆家不成?”
年輕的容谷主這會兒已經(jīng)鎮(zhèn)定下來,理直氣壯道:“是他先嚇唬我的?!?p> 說著往旁邊挪了幾步,那人被捆成一團(tuán),又被封了武功,只剩那么點力氣,全在方才用完了,倒也沒什么可怕的。
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猶如惡鬼般可怖,呲牙咧嘴,被突然瞪了一眼的容意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
蕭祁寒伸手將人拉了回來:“也不仔細(xì)著些,要是傷著了怎么辦?”
一地的花瓶碎片,若他方才沒有及時拉住,這人只怕要莽莽撞撞的踩上去了。
蕭祁寒瞥了一眼,覺得這屋子哪哪兒都鬧心。
容谷主認(rèn)認(rèn)真真的道了謝,見蕭祁寒要走,“就這么將人放著嗎?”
“若是容兄能有辦法叫他閉嘴也是可以的?!?p> 雖然不能發(fā)聲,但這磨牙的聲音,聽著也是煩躁得很。
容意方才被嚇跌了面子,自然是不想放過這罪魁禍?zhǔn)祝仓雷约簬捉飵變?,輕功極好,武功平平,這人又如困獸般,她要是不小心被咬了怎么辦?
遂從懷里掏了個藥瓶子扔過去,“那就有勞王爺了?!?p> 蕭祁寒:“……”
蕭祁寒也不太樂意聽這滲人的聲音,認(rèn)命的捏起對方的肩膀,將藥丸囫圇喂了下去,原本還在掙扎不斷的身子瞬間成了一灘爛泥。
他嫌棄的將爛泥丟下,出門之前,余光瞥到某個人小心翼翼又磨磨蹭蹭的踢了那人一腳解氣。完后還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叫你嚇我?!?p> 報復(fù)心十足。
“……”蕭祁寒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最后樂得將某個小心眼的人提溜走了。
許是方才一通鬧騰耗盡了力氣,容谷主早上多用了一碗稀飯,最后的結(jié)果,便是連個回籠覺也沒了,只能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蕭王殿下面色僵硬。
容意瞥了眼,哼道:“想笑便笑就是了,憋著也不怕憋出病來?!?p> 蕭王殿下果然聽話的露出一了個大大的笑容。
容意:“……”
就,日常很暴躁,很想打人。
在容意消食的時候,林昊帶著林肖騰上門了。
林肖騰自昨夜瘋了之后,便如同三歲孩子似的,什么都不懂,卻很黏林昊,一瞧不見他就哭。林昊無奈,只好帶著他一道過來了。
林肖騰這會兒正聽話的貼在林昊身邊,許是乍見不認(rèn)識的人有些怕了,緊緊地拉著林昊的袖子不肯撒手。
林昊表明了來意,“容谷主,我知道這是個不情之請,但還是希望容谷主能幫我?guī)熜挚匆豢?。?p> 林肖騰會變成這樣,到底同她跟林夫人說了那些話撇不開關(guān)系,容意正愧疚著,自是一口應(yīng)下了。
這一會兒的功夫,林肖騰已然熟悉了這個陌生的環(huán)境,緊繃的身子放松了不少,正好這時院子里頭飛來一只蝴蝶。
林肖騰吵著鬧著要去捉蝴蝶,林昊用糖果將他給好生的哄住了。
容意讓書滿將人帶去屋子里頭,林肖騰一步三回頭的跟著走了,卻是淚眼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