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意笑了笑,“姥姥知道我?”
云夢姥姥理了理衣袖,“知道,你師父的來信中曾提起過?!?p> 不知道師父同她還有聯(lián)系,容意有些意外。
“不過,十年前就斷了聯(lián)系,所以他如今可好?”
容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若是沒聽說云夢姥姥同師父之間的那些事,她或許就大大方方地說了。
可如今已經(jīng)知道了,告訴她,豈不是叫人傷心?
容意躊躇的模樣落在云夢姥姥的眼里,以為是不知道該如何同自己相處,她笑著遞了個臺階過去:“不請我喝一杯茶?”
容意松了口氣,忙領(lǐng)著人進屋。
云夢姥姥看見屋子里那三大盆炭火,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這炭火火氣足,尋常屋子里擺上一盆就足夠了,甚至有些身體好的人還不需要這炭火呢,哪像容意,擺上三盆的,簡直就是聞所未聞。
云夢姥姥這會兒倒是信了容意怕冷的說辭。
也幸好容意起床的時候熄了炭火,不然這一進門,只怕能將人熱暈厥過去。
容意倒茶的功夫,情緒已經(jīng)穩(wěn)定了下來,若是云夢姥姥再問起師父的事情,她還是老實說了得好。
這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藏著掖著,又能抵得上什么用?
只是她這番鎮(zhèn)定落在云夢姥姥眼中卻意味不同,到底是那人手把手教出來的,雖嫩稚了些,但已然是不錯的了。
幾人落座,云夢姥姥姥姥喝了一口茶,又將方才的問題問了一遍。
“你師父……可還好?”云夢姥姥問這話的時候,捧著茶杯的手指緊張的攥著,心情并不平靜。
“姥姥不曾關(guān)注過江湖事?”容意問。
云夢姥姥搖頭,“我關(guān)注那些做什么?”
云頂之巔與世隔絕,云夢姥姥又不是那等八卦之人,也難怪,她不知道藥王谷的事情。
云夢姥姥察覺到不對勁,“可是出什么事了?”
許是太過緊張,連她自己都不曾發(fā)現(xiàn),在問這話的時候,她的聲音是顫抖的,人也是緊繃的。
容意心有不忍,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說:“師父五年前就過世了?!?p> 哐當(dāng)。
云夢姥姥手中的茶杯摔倒在地上,應(yīng)聲碎開,茶水濺起,打濕了她的衣擺,她也似是不曾察覺。
蕭祁寒就在隔壁,正同暗三商量著武林大會的事情,聽到聲響,以為是容意出了什么事,匆匆趕了過來。
看清楚屋子里情況的蕭祁寒抬著腳舉棋不定,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去。
好在,云夢姥姥的失態(tài)也就是一會兒的功夫。
“這位是?”
“我的一位朋友,姓蕭。”
云夢姥姥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容意看出她思緒已經(jīng)不在這兒了,“姥姥可是需要回去休息一下?”
蕭祁寒挑眉,看向這美艷婦人,沒想到這位竟然是云夢姥姥。
他也是聽說過這一位同容意師父之間的瓜葛,對她出現(xiàn)在這兒倒也不覺得稀奇,只是這魂不守舍的模樣……
云夢姥姥頷首,“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p> 她瞧著同方才無異,但虛浮的腳步還是泄露了內(nèi)心的情緒。
容意眼神復(fù)雜的看著她的背影,“師父的死,對她的打擊當(dāng)真是很大?!?p> 蕭祁寒問:“她原先不知道?”
容意點點頭,但對此也很無奈。
就如同在林家堡時一樣,她能治病救人,再重的傷都有把握醫(yī)好,卻是治不了心病。
因著這一遭事,容意早飯都沒了胃口,只喝了幾口粥便不吃了。
蕭祁寒琢磨了一下,讓阿琴弄些吃的送過去。
這可就為難阿琴了,這里可不是自家的小院落,她去哪里找廚房?
好在她臉皮厚,去廚房里問了一圈,廚娘們知道這是跟著容意一道過來的人,問了白靈之后,便行了方便。
外頭的太陽暖烘烘的,容意索性尋了張?zhí)梢卧谠褐锌磿?,看得是上山之前在云州城里買的話本子,說得是云夢姥姥年輕時候的恩愛情仇。
阿琴捧著一口砂鍋回來,就瞧見這一幕,不由感嘆一聲:容谷主可真好看!
容意聞到香味,猛地抬起頭來。
阿琴憋著笑走過去,將砂鍋放下,“容谷主,這是主子怕你餓著吩咐我去做的,你嘗嘗?”
容意早上只喝了一碗粥,這會兒聞著香味就已經(jīng)餓了,剛想問是什么好吃的,聽了阿琴的話就愣住了。
“蕭祁寒吩咐的?”
“是?!卑⑶傩Σ[瞇的將蕭祁寒賣了個干干凈凈。
容意心情復(fù)雜。
阿琴直接掀了蓋子,香味撲鼻,瞬間將容意的思緒拉了回來。
“佛跳墻?”容意眼都直了。
阿琴笑著給她盛了一碗,容意瞬間將那些拋到腦后,專注吃東西。
一大鍋的佛跳墻都被容意吃進肚子里,她心滿意足的躺在躺椅上拿牙簽剔牙。
一旁的阿琴目瞪口呆。
她知道容意飯量大,但能將一鍋佛跳墻吃完,還是太令人吃驚了。
但她很快收起驚訝,將東西收拾了一番離開了。
容意昏昏欲睡,突然“啪”的一聲,一片葉子貼在了她腦門上,瞬間就清醒了!
“誰?”等看清來人,她忍不住抄起話本丟了過去,打擾人睡覺,簡直就是神煩!
蕭祁寒輕松的接下,等看到封皮,臉色古怪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容意居然有這樣的愛好。
“你去哪兒了?”容意沒好氣道,全然不知自己這個質(zhì)問的語氣略有些親密了。
蕭祁寒將容意的腿挪開擠了上來。
容意:“???”
打擾她睡覺,還要跟她搶椅子?這什么人啊!
蕭祁寒也是這會兒想起來眼前這人是個姑娘,擠在一處不是很妥當(dāng),但這會兒要是下去了,也不妥當(dāng),索性當(dāng)作什么也沒發(fā)生。
容意氣得想打人。
“林天鷹到了?!笔捚詈s在她打人前開口。
容意動作一頓,“嘖,那明天可就熱鬧了?!?p> “或許吧。”蕭祁寒枕著頭,臉上吊兒郎當(dāng)?shù)模筒钭炖锏鸶?,那就是妥妥紈绔子弟模樣了。
容意沉默了許久,問:“你打算做什么?”
蕭祁寒眼眸一瞇,似有寒光掠過,他似笑非笑道:“阿意覺得我會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