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會在云頂之巔的廣場上舉行,桌椅擂臺什么的全部都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
容意等人過去的時候,廣場上已經(jīng)坐滿了不少的人,好在座位都是之前就安排好的,即便是來得晚了也不怕沒位置坐。
容意這回過來是看熱鬧的,并不打算摻和進(jìn)這些門派之間的你爭我奪,云夢姥姥也很清楚,因此給他們一行人安排的位置是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視線也好,能看熱鬧,又能不被人打擾。
容意表示很滿意。
一落座,就有婢女上來給他們倒茶水。
熱騰騰的茶水,在這個寒冷的廣場上,還是很舒服的。
容意整個人已經(jīng)裹得就跟拿了一床棉被一樣,雖然暖和,但行動十分不便。費勁地把手伸了出來,端了茶水正要喝,突然眉頭一皺。
蕭祁寒往年受過寒毒,雖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壓制住了,但也不必普通人耐抗凍了。
端起茶杯就要往嘴邊送,一只手突然按住了他的手,“怎么了?”
容意面色略有些凝重,搖搖頭,湊過來在他耳邊說:“別喝,這茶水有問題?!?p> 蕭祁寒眸子一緊,不動聲色地將茶杯放下,正要叫其他人也不要喝,暗一這個大大咧咧的已經(jīng)一杯茶落肚了。
抬頭見蕭祁寒無語的看著自己,暗一茫然,“怎么了?”
嘴角還浮著一圈茶水,怎么看怎么傻。
容意扯了扯他的袖子,“沒事的。”
她既然都這么說了,蕭祁寒索性也不去管暗一了,只要死不了,怎么都行了。
容意憋著笑,其余人見蕭祁寒端起茶盞又放下,兩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說了一番話,自然心有疑惑的。
好在他們比較謹(jǐn)慎,也比較聰明,沒貿(mào)貿(mào)然喝下去。
書滿從小就是在草藥堆里長大的,雖然沒容意厲害,但也察覺到了,同身邊的人低聲說了兩句,幾人便打定主意今兒個都不喝水了。
暗三卻是想到了昨夜的事情,低聲道:“主子,會不會昨夜的那撥人做的?”
蕭祁寒沒有回頭,“事情都安排妥當(dāng)了嗎?”
暗三點頭,“都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了?!?p> 那就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了,蕭祁寒道:“都警惕些?!?p> 暗三:“……”他們這群人里面,除了暗一這個憨憨,誰敢不警惕?
說話間,廣場上已經(jīng)坐滿了人,容意一眼掃了過去,黑壓壓的都是人頭,從背影上看分不清誰是誰。
每個人的手邊都放著一杯茶,蕭祁寒低頭問:“你說,他們的茶水,是不是也有問題?”
因是怕被人發(fā)現(xiàn)異樣,兩人說話都是湊得極近,容意自個兒沒覺得什么,倒是后頭的金刀婆婆看得皺起了眉頭。
看著那兩顆挨著的,就快貼上了的頭,頗為頭疼。
分明都知道對方身份了,怎么還如此不避嫌?!
容意嘴唇動了動,“你覺得,他們這藥下在什么地方?”
蕭祁寒想了想,“云頂之巔一直防著出事,廚房這種地方,除了他們自己人,也沒人能插得進(jìn)手,唯獨一個地方,卻是叫人松懈不少,即便是云頂之巔的人,也不一定想到去防備?!?p> “水源!”
兩人異口同聲道,相視一笑。
“既然如此,這糕點,只怕也是不妥的了?!?p> 想到早上吃得早飯,容意有些擔(dān)心,蕭祁寒道:“早飯是阿琴準(zhǔn)備的,那水是水缸里的?!?p> 容意點點頭。
林天鷹是最后來的,臉色有些不好,但見了人還是勉強露了笑容,不管怎樣,這人在人前,就不想落了面子。
只是林家堡出了那等事情,這面子,早就里外都沒了,這次來云頂之巔,便是往日里同林天鷹交好的那些門派也都疏遠(yuǎn)了不少。
林天鷹氣悶不已,尤其是看到對面坐著的金刀門一行人,更是生氣得不行,但他偏偏就是不想叫人當(dāng)面看笑話,強撐著笑容。
林夫人眼觀鼻鼻觀心,仿佛沒有看到林天鷹一般,倒是她的兄長,金刀門的門主派了人過來問安。
縱使和離,面子上也要過得去。
林夫人很慶幸這一次兒子不曾來,不然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去給這樣的爹請安,她可不樂意。
云夢姥姥是在卡著時辰來的,說了一番話,不外乎就是諸位遠(yuǎn)道而來辛苦了云云。
她雖是東道主,卻也不問武林事,因而說了這一番場面話之后,就坐在一旁不吭聲了。
主持武林大會的是少林寺德高望重的一位僧人,法號空聞。
按照程序走,空聞大師說過話之后,就是林天鷹辭去武林盟主,這樣,接下來的爭奪才算得上名正言順。
林天鷹自是不樂意,可他也知道,主動辭退與被眾門派聲討下臺那是全然不同的概念,因此就算是不樂意他也不得不這樣做。
空聞大師只是被邀請來做個主持,倒也不去參與武林盟主的爭奪,接下來的擂臺上,便是各門各派大展身手的時候。
雖然人人都眼饞這個位子,但也并不是有人非這張椅子不可的。
看熱鬧最好的必備就是瓜果茶水,這水是不敢喝了,容意只好嗑嗑瓜子了,倒是暗一,吃得可歡了。
不過,有沒有問題都已經(jīng)吃了,蕭祁寒也懶得理他了。
“你那藥,什么時候能發(fā)揮作用?”
容意睨了臺上一眼,“越是動用內(nèi)力,藥效發(fā)揮越快,輕則內(nèi)傷,重則翹辮子?!?p> 說到生死上,容意很是平靜。
蕭祁寒不是濫殺無辜之人,容意也不是,那些會想盡各種辦法,拼了命去爭這個位子的,只怕也就那些人了。
不過,他想不明白,在水源里下毒又是個什么操作?
“大抵,是有什么后招吧?!?p> “所以,下了什么毒?”
“就是一些軟筋散,叫人使不上勁,空有一身武功也沒用?!?p> 這幕后之人,顯然是不想要了這些江湖人的命,蕭祁寒若有所思。
突然,驚變起。
“啊……”林天鷹倏然捂著脖子,脖子拉長,雙眸瞪得跟銅鈴一樣,一只手往前一伸,撲通一聲摔倒在地,打翻了桌上的茶杯茶具……
四周的叫好聲頓停,場面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