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女人臉色難看，她的確想不起來卜雨這一號人了，她老花眼比較嚴重，就算做過矯正手術，拿著望遠鏡也沒辦法徹底看清樓底的人的樣貌，何況，能知道有人可以砸就好了，為什么要看清他的樣子呢?
卜雨不在乎對方的心理活動，就算她現在跪倒在地，抱頭痛哭，他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畢竟，她后不后悔跟他沒有半毛錢關系，他是復仇者，不是神父。
命令血肉傀儡走上前去，將老女人抓住，卜雨自顧自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向下俯瞰。
“景色的確不錯，搭配上點紅色，簡直是古典藝術與后現代主義思潮的完美結合……呵呵，你也試試吧，老家伙?！?p> 隨后，單手抓住老女人的血肉傀儡縱身一躍向街上落去。
轟隆一聲，血肉傀儡的身體碎裂，大半個身子為了緩沖力量飚射向四周。
卜雨則一陣無語，他讓它下去，是讓它爬樓，不是跳樓。
不過還好，血肉傀儡還活著，老女人也沒死。
老女人被剛才那一幕嚇得魂都快沒了，意識到自己完好無缺后，這才把快要跳出來的心臟咽回肚子里去。
她大口喘著氣，臉色蒼白，連尖叫都做不到，而一抬頭就看到卜雨松開了手里的花盆。
她看著快速下落的花盆，勉力想要掙開血肉傀儡的束縛，但終究是做無用功。
花盆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后擦著她落在了地面上。
啪！
花盆碎裂，泥土和陶片撒的到處都是，給人一種破壞的美感。
就在老女人內心充滿劫后余生的喜悅時，卜雨又松開了手里的花盆，是的，他只是想砸死她，一次不行就嘗試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時間很長，他不忙。
一個又一個花盆落下，老女人的精神逐漸區(qū)域崩潰，她大喊大叫地來發(fā)泄，終于，在花盆砸在她頭頂的時候，叫聲戛然而止。
卜雨搖了搖頭，覺得自己的準頭有夠差，怪不得關于槍械的特長進度緩慢非常。
內心終于平復下來的卜雨，帶著自己的血肉傀儡，施施然地離開，他得去塔那·埃杜爾集團大廈報道了，至于接下來的騷亂，與他無關。
這棟大廈是近十幾年來，華德爾市里的新興標志性建筑。
卜雨從大廈底部網上看，頭仰了九十度還是沒看到頂端，大廈上層的一部分沒入云端了。
說是云可能不太恰當，應該說是霧霾?
卜雨搖了搖頭，貧民窟里有著這個城市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但占地面積卻只有城市的十分之一，富人區(qū)高樓林立、整潔雅致，但貧民窟危房、廢墟一大堆……賽博朋克世界把階級固化和“平等”演繹地淋漓盡致，也將人生來就有高低貴賤的事實放大到了極致。
卜雨走進大廈之前還特地被接待人員消了毒，搜了身，換了鞋，鞋不太合腳，但他也沒抱怨，因為這兒的一塊地磚都比他一個月的工資加分紅還多，弄臟一塊，他連貧民窟都住不起了。
里面倒是還有一些人在工作，如今人工智能發(fā)展勢頭良好，基本上可以取代大部分人類可以做的工作，只有少部分工作需要人來做。
在這里工作比貧民窟工作看起來體面太多，但通過馬格南，他了解到，每一個入職的人都會簽署一份，追責合同，如果他負責的項目因為他突然病倒、死亡或者其他事而出現問題導致公司虧損，那么需要他和他的家人來償還，償還不了允許貸款償還……
卜雨反正是被這種操作驚呆了，這個世界，窮人根本不是人，按人頭算，低賤到甚至不如一元面值的美刀。
不過卜雨不打算改變什么，沒錢沒勢，安心滾蛋就好，自己都幫不了，怎么幫人？
為了避免碰壞這里的設施，卜雨很是乖巧地跟在接待人員后面。
一路來到倒數第二層，接待人員停下，讓卜雨在電梯門外等待，而她則敲響房門。
“克萊曼小姐，您好，來拜訪您的貧民窟……酒保到了，現在要他進去見您嗎？”
哦……窮人不配擁有姓名。
卜雨微微聳肩，這個世界對他的不友好，他已經習慣了。
“讓他進來吧?！笨巳R曼的聲音在里面響起，在公司里，她的聲音還是挺有威嚴的。
接待人員面露難色，“小姐，還是去招待廳吧，那里更合適點。”
她本來想說更安全，畢竟那里有著全套的防護設施，還有大堆保鏢執(zhí)勤。
“讓他進來?！?p> 克萊曼又重復了一遍，
“好的，一切遵循您的意思?！?p> 說罷，接待人員看向卜雨，面色微冷。
“無論你是來干什么的，別說不必要的話，別做多余的事，不然貧民窟的排水溝里會有你的一份?！?p> 卜雨點了點頭，追責制度嘛，他這兒出了問題，這位接待人員也要陪他一起進排水溝的。
隨后卜雨進入克萊曼的專屬辦公區(qū)域內。
克萊曼讓接待人員離開，然后看向乖巧站著的卜雨，笑出了聲，“哈哈……你這家伙怎么現在這么乖了?”
“這兒是個東西我就賠不起，我當然得小心點了，總不能給接待人員和老板添麻煩?！?p> 克萊曼擺了擺手，示意卜雨坐下，“我以為你弄壞了東西會連夜跑路的，沒想到你想賠錢，爺的青春結束了?！?p> “呵呵……要是安因思或者其他誰的地盤也就算了，畢竟是埃杜爾女士的公司，我沒那么無恥的……你母親呢？我的工作呢？”
卜雨說著看了看四周，精致的家具和貴重的裝飾品，但除了克萊曼以外，沒有其他人。
“趕緊安排工作，我也好早點離開，在這兒我不自在，還是酒吧柜臺后面舒服。”
“切，出息?！笨巳R曼對于卜雨這種鄉(xiāng)下土包子的行為和發(fā)言很是不屑，“等晚上了會安排的，現在你先養(yǎng)雞蓄銳……”
“是養(yǎng)精蓄銳?！?p> “我是大老板聽我的……養(yǎng)精蓄銳，然后洗漱干凈再去，我姐姐有潔癖?！?p> “所以我才不太想接這個任務，你們豪門大院不僅破事多，規(guī)矩也不少?！?p> “你這是員工的態(tài)度嗎？”
“不是，工作還沒開始，也沒在酒吧，誰是你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