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約沒有伸手,只是看著他。
仿佛要透過他,去看另一個人一樣。
但封沉固執(zhí)的把手伸在她面前,神色依舊沒變。
“不至于?!膘`約突然開口。
只相處了一兩天,不至于情根深種。
她是宋大帥的寶貝女兒,不至于綁架她,惹上青城。
她可以自己下去,不至于扶。
所有的不至于匯在一起,是通篇的拒絕。
封沉聽懂了。
但他沒有后退,而是上前,探身進去將靈約抱起。
靈約無動于衷,沒有反抗。
平和的背后,是她冷漠無謂的態(tài)度。
封沉厭棄這種從心底無法抑制的挫敗。
他下意識的緊了緊懷里的人。
靈約沒有打量四周的興趣,只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指。
她可以現(xiàn)在就逃出去。
但是她沒有。
這是她的碎片。
纖長素白的指合攏,靈約煩悶的皺起了眉。
為什么一個世界要有兩個碎片的存在。簡直反人類設(shè)計!!
然后她被放了下來。
軍裝革履的男人彎下腰,和靈約平視著:“先住在這里,好嗎?”
他眉目深情,嗓音溫軟,像是情人間的低語。
靈約沒有看他,徑直走進裝修的和她在宋家一樣的院子里。
“我晚上再來看你。”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被靈約甩臉色,封沉的表情也沒有一點變化。
他直起身子,身后的眾人各個都屏息凝神,不敢有一點動作。
站了一會兒,他才收回目光,轉(zhuǎn)過身:“走吧?!?p> 。。。。
宋家已經(jīng)要翻天了。
滿青城的人都知道宋家大小姐失蹤了的消息。
一時之間,宋家的氣氛極其凝重。
貝殼已經(jīng)要急死了。
“你能不能別哭了!”她沖一旁抽抽噎噎的喜鵲吼道:“我們?nèi)フ叶〗?。收收你這喪氣樣,晦氣死了?!?p> 喜鵲憋住哭聲,臉漲的通紅,跟著貝殼去找了宋眠晚。
宋眠晚倒不是特別擔心。
宋起早什么身手她是見過的。
那車上只有一個司機。
她想,宋起早應該有自己的思量。
宋眠晚安慰了貝殼和喜鵲半天,最后安排她們在這里睡下。
她一個人走進空曠漆黑的夜色里。
站在院子中央。
天空沒有月亮。
她腦子里飛速旋轉(zhuǎn)著。
宋大帥身邊的臥底了這么多年的司機,突然暴露,卻不是為了宋家的軍事機密或者其他。
而只是劫走了宋家大小姐宋起早。
如果是之前,劫走宋起早也許可以威脅宋大帥很多。
但是現(xiàn)在,宋家二小姐已經(jīng)被找回來了。
宋大帥已經(jīng)不止宋起早一個寶貝女兒了。
那臥底司機卻還是劫走了她。
還是在今天。
封家人來青城的一天。
太不合邏輯了。
宋眠晚蹩起了眉,似乎有什么東西被她忘了,但她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差了些東西,把這一切聯(lián)系到一起。
她一夜無眠。
第二日一早,宋眠晚去前廳用飯的時候,注意到翁景居然和封家人坐在一起。
她細細打量起翁景。
看著看著,她就想起了阿戚。
阿戚……和他,有幾分神似呢。
也許是她看的時間太久,宋大帥清了清嗓子。
“這是封家的幺子,本名封景?!?p> 翁景溫潤的笑了一下。
封父心情轉(zhuǎn)好了一點:“小景比他不成器的哥哥強多了,前不久剛剛從外面回去,叫他來青城他怎么也不肯同意,倔的狠?!?p> 宋眠晚克制住自己再把目光放到翁景身上,只有指節(jié)輕輕顫了顫。
食不知味的吃完早飯,她匆匆?guī)Я诵┘叶∪チ送饷妗?p> 去了她埋葬阿戚的地方。
思量再三,她咬了咬牙。
“挖?!?p> 她有一個最不可能的猜測。
家丁們挖出了一口空棺。
宋眠晚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再一次皺起了眉。
阿戚沒死。
不,他可能不是阿戚,而是封家長子。
宋眠晚想到他被貝殼送回來的那一晚。
他喜歡上了宋起早。
宋起早有翁景。
他被拋棄,所以假死離開,回到封家。
不愿宋起早和翁景在一起,所以在封家人來到青城的這一天,劫走了宋起早。
如果是這樣的話。
就可以解釋很多。
宋眠晚轉(zhuǎn)身,急不可耐的想要回宋府。
卻對上了一個漂亮高挑的身影。
嫵媚英氣。
方霧。
“宋二小姐,急著去哪兒啊?”
宋眠晚一瞬間就意識到方霧絕非好意,但她抿唇笑著:“發(fā)現(xiàn)了一些晦氣的事情?!?p> 晦氣的事情。
她用這個詞概括封沉?!
方霧的臉色忍不住發(fā)沉。
但是宋眠晚不怕。
“你也是封家的人吧。”宋眠晚笑意婉轉(zhuǎn):“封大帥還在我父親那里做客呢,我身邊啊,也是從宋府帶出來的家丁?!?p> 她漫不經(jīng)心的整了整裙子:“我呢,是一路光明正大走到這兒的。不知姑娘,緣何攔我的路?!?p> 宋眠晚頓了頓,接著說:“家姐與我感情深厚,我也是一時失了分寸,匆匆忙忙就出來了,想來這會兒父親也該是收到了消息,也不知會不會急著來尋我。畢竟……”
她斂了笑意,愁上眉頭:“父親如今,也只我一個女兒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