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過去半月,蕭漠仍然沒有夏滿的線索,宣臨殿中第一次對千影發(fā)了火,“師傅在的時候,幻境閣可沒有這么不堪?!?p> 千影把玩著自秦思涯處借來的血玉珠,道:“消消火,找人不是需要過程嗎,雖然沒有找到她的蹤跡,可也發(fā)現(xiàn)了些異常?!?p> 蕭漠追問道:“什么異常!”
“她失蹤那日,祁王曾有一個侍從攜家眷出了城,可幻境閣追查下來,這個侍從是不存在的?!?p> “祁王……”蕭漠食指有節(jié)奏的敲擊著案幾,沉了沉眼眸。
千影換了個有光的位置,以便更好的賞玩,又道:“更奇的是,那段時間,慕寒煙并未在北朝?!?p> 北朝,慕寒煙,蕭洵,蕭漠聽得此話,立刻將三者聯(lián)系在了一起,或許,夏滿被帶去了北朝。
“你親自去北朝打探夏滿的消息,切忌不要打草驚蛇?!笔捘畬⒁粔K由紅碧璽雕刻而成的龍紋玉佩扔給了千影。
千影一個旋身,穩(wěn)穩(wěn)的接住,朗聲道:“我辦事,你放心?!闭f罷便消失在了宮殿盡頭。
蕭漠身心不暢,后宮眾妃自然也憂郁悵然,其中原因只有周錦歌知道,而最藏不住心事的葉晚黎卻坐不住了,想要知道緣由,便前往華陽宮向馮若青請教。
此時的馮若青正在內(nèi)殿陪著蕭蕓練字,聽宮人通傳葉晚黎進了殿,便讓人備好茶,才道:“這個時辰你怎么過來了?”
“皇上近來也不來后宮,我便來尋姐姐了,想同你說說話?!比~晚黎雖平日里也不多見蕭漠,可近月他未踏入后宮,總覺得有些悵然。
馮若青見她神情,便知曉她的心思,道:“可是想問皇上為何心情不佳多日不來后宮了?”
葉晚黎掩面咳了咳,道:“什么都瞞不過姐姐。”
“恒妃失蹤了。”
“什么!”葉晚黎一驚,又壓低了聲音,往馮若青耳邊近了近,又問道:“姐姐如何得知的?”
馮若青吹了吹浮在碗邊的茶沫,輕聲道:“難道你沒發(fā)現(xiàn)膳房已有半月未向延涼宮送吃食了嗎?!?p> 葉晚黎恍然大悟,才道:“難怪皇上近來心情不佳?!?p> 馮若青笑了笑未曾言語,自顧的喝著茶。
“母妃,母妃?!笔捠|突然從內(nèi)殿出來,小跑著到馮若青身前,又向葉晚黎福了福身,“葉娘娘好?!?p> 馮若青彎下腰,擁著蕭蕓,柔聲道:“蕓兒,怎么出來了?!?p> 蕭蕓往馮若青懷里蹭了蹭,奶聲道:“蕓兒有些餓了?!?p> 葉晚黎見狀,閑談幾句,便告退了。
膳食端了上來,馮若青擇了些糕點親自喂給蕭蕓,又盛了碗雞湯在一旁涼著。
蕭蕓咬了口方糕,又看了看馮若青,道:“母妃,您時常教導蕓兒立身之本,蕓兒并非想故意偷聽您和葉娘娘的談話,只是……”
“蕓兒想說什么便說吧?!瘪T若青愛憐的撫了撫蕭蕓粉撲撲的臉蛋。
蕭蕓認真回憶著,道:“那日蕓兒在延涼宮附近玩耍,看見張姑姑和一個姐姐進去了,然后出來的時候竟是三個人,正想去看看,就被張嬤嬤叫走了?!?p> 馮若青一聽,便示意蘭兒關(guān)上殿門,又問道:“蕓兒可認識那個姐姐?”
蕭蕓搖搖頭,又咬了一口糕點,“不認識,蕓兒在宮中從未見過她?!?p> “母妃知道了,蕓兒喝點雞湯吧?!瘪T若青用手試了試碗口的溫度,不燙手了,才舀了一勺喂給蕭蕓。
用完膳后,馮若青急忙趕去宣臨殿,將蕭蕓的話轉(zhuǎn)述給了蕭漠。
蕭漠聽完才恍然大悟,難怪那日蕭洵來找自己議事,神態(tài)有些異常,當時未放在心上,現(xiàn)下想來,只怕是由他拖延著自己,再由張氏暗中配合,讓慕寒煙混入宮中帶走夏滿,思及此,即刻召了千影。
不多時,千影便到了,還不等他坐下喝口茶,蕭漠率先開口了,“是慕寒煙勾結(jié)張氏將夏滿帶出宮的?!?p> “北朝公主能隨意入你后宮劫人,你這宮防著實有些……”千影還未說完,便見蕭漠黑臉,便自覺轉(zhuǎn)了話題,“如今知道是北朝手筆,找人便有了方向?!?p> “你速去北朝打探夏滿的蹤跡,待我清除蕭淮殘余勢力便來與你會合?!笔捘藭r心中有了底,可以專心對付那些宵小之輩了。
千影不敢耽擱,連夜啟程前往北朝,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之后,直接摸到了樂辰宮,哪想并未找到人,于是,開始在慕寒川的后宮挨個搜尋。
慕寒川為了防止蕭漠的人找到夏滿,特意在北宸宮又設(shè)了一個密室,多日前就將夏滿囚困于此,每日探望。
這日,慕寒川下了朝,就前往密室,見夏滿懶洋洋的躺在軟榻上,道:“可還習慣?”
說是密室,里面設(shè)置齊全,就連琴棋書畫都給備下了,可惜,夏滿無心此道,且日漸疲乏,大半日都睡著。
“把你囚禁起來,你能習慣?”夏滿翻了個身,背對著慕寒川,十分不滿。
慕寒川也未辯駁,只笑了笑,道:“昨日,我遣太醫(yī)為你診脈,你猜是什么結(jié)果?”
那日夏滿因吃得多了些,半夜就開始嘔吐腹瀉,嚇壞了云珠,趕緊跑去稟報慕寒川,這才派遣了太醫(yī)給夏滿診治,折騰了一夜情況才好轉(zhuǎn)起來。
“不過是吃壞了肚子,我看多半是你要害我?!毕臐M身陷囹圄,早就將慕氏一族視為豺狼虎豹,怎么肯好言相對。
“你有孕了?!?p> “什么!”
夏滿驚的坐了起來,腦海中不斷思索,難道是慕寒川的某種陰謀?又或是玩笑,不對,都不會,似乎自己月事已經(jīng)推遲很久了,原以為是前些日子心情不好,影響了身體,根本沒往這上面想,如今這個情形,怕是對自己更不利了。
見夏滿一動不動的發(fā)著呆,慕寒川嘴角一笑,接著道:“蕭漠而立之年只有一女,你這孩子來的真是時候?!?p> “誰說是他的孩子?!毕臐M按了按腦門兒,實在覺得慕寒川聒噪,思緒下,竟也顧不得名聲,想了一出樹上開花的戲,“蕭漠寵愛皇后,冷落于我,我便不安于室,這個孩子是千影的?!?p> 夏滿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人,腦中突然出現(xiàn)千影的名字,便隨口而出,也顧不得其他了。
慕寒川斂了笑,試探道:“你在誆我?”
“我敢拿自己名節(jié)開玩笑嗎?不信你看看,千影說不定已經(jīng)來你宮中找我了,若不是他的孩子,干嘛這么著急?!毕臐M見慕寒川似信非信,又信誓旦旦的說著。
“你好好待著吧!”慕寒川一個甩袖大步離去。
見慕寒川走出密室,夏滿才又躺了下來,她知曉蕭漠政務(wù)在身定不會這么快前來,只有讓千影先行,所以剛才那套說辭足以麻痹他,只要慕寒川相信這個孩子不是蕭漠的,情況就沒有那么糟糕。
孩子,自己肚子里竟然有了孩子,夏滿覺得有些神奇,伸手摸了摸還是平坦的腹部,面上不自覺的浮現(xiàn)笑容,喃喃道:“我們有孩子了?!?